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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爹立馬松手,“映映,小崽子學壞了,她……” “爹,娘的面子?!鼻б策m時的堵了他的嘴。 她爹要是說了她知道他倆夜里的事,她娘還不得羞到化回狼身再也沒臉見她啊。 “爹你想清楚?!钡綍r候她爹的幸??删蜎]了。以后她回來住的半年,他就得守活寡,以她娘的烈性,就算是絞渴難耐的殷情期,只要她在家,她娘都不會再讓他碰了。 “也兒學壞什么了?”冉云映捏了捏精致的眉心,眼波淡淡的掃著交頭接耳的父女倆。 “……她不孝順,不陪她爹去狩獵?!迸R天冶選擇偃旗息鼓,為了自己的幸福,還是放過小崽子吧。 “不去就不去,也兒過幾日就走了,你作甚非拉著她狩獵!”冉云映聽他這不咸不淡的指責,斂眉不悅,“臨天冶,我看你是閑的?!闭Z氣清淡,隱含劍鋒。 臨天冶:為了自己的幸福,夫人訓斥就訓斥吧。 最終他也沒能拉著女兒一起去練牙口,千也又四處游蕩,奔山越野去了。 清早的插曲讓她心情大好,她爹吃癟的模樣甚是讓她心情舒暢,心情暢快,腳步也愈發的輕快了,直接從蠻荒一路奔跑到了孑川邊界的草甸子。 看著前面擋住視野的連綿荒山,她突然想起昨晚她娘的囑咐。這些年她都沒有翻過這一面的山,去看另一側屬于孑川的風景。今日不知為何,她突然很想看看。 羌狼心性叛逆,不受束縛,想去看了,就不會躊躇不前。她把她娘的囑咐拋到了腦后,毫不猶豫的穿過零星的草甸,攀上一座只有幾數樹木的荒山,立在山頂,看向山脈另一側屬于孑川的風景。 她們族群生活的地方太荒涼,難見草豐林深,往獸族其他領地的地方她都去探過了,很遠才見生機,孑川這邊她還是第一次見。雖然穹峰是這方圓千里最高的山,可她腳下這座小山包和邊界連綿的其他小山包依舊擋了她望進山谷的視線,這些年她都沒見過孑川的面貌。 原來,這谷中還有山民居住,草木不多,房屋倒是不少??磥矸蜃诱f靈長族近百年來人丁繁盛到溢滿是真的,這般蠻荒的地方都有這么多人住著,可見土地匱乏到何種地步。 常年興兵闊地,還要開墾西域絕地蠻荒,孑川比獸族還迂腐守舊,不知節制子嗣,以治國本,只守著始祖古則,遵循古例。這孑川唯一不迂腐古板的,也就那位放棄國佑身份以抗天命的川兮公主了。千也歪頭眨眼,心道。 說來,她很是佩服那位公主,敢于打破啟明古則的萬古第一人,有氣魄,有膽識。若是她往后遇見,定要結交一番,這樣的女子,是她以后為王的楷模。 是的,她雖身為啟明天選的獸族王承,接受了幾載學識教習,可她有自己的思識,她并非唯古則盡納的王承子,更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她并不看好啟明延襲至今的古則。 四下奔走了許久,現下已臨近午時,山谷內炊煙四起,飯香四溢,千也收回思緒,仰頭閉眸嗅了嗅飄散上來的炊煙。 和娘做的飯菜味道不同,這靈長族的飯食好似并不好吃,食材少,佐料好像也沒有幾種。千也聞著聞著,給靈長族的日子下了決斷——他們食物匱乏,日子貧窮,生活艱難。 她嘆了口氣,睜開眼,無比同情的看向山谷炊煙,歪頭若有所思的眨著眼。突然,在徐徐裊裊的炊煙里,一抹潔凈的白色緩緩落入視線。 盡管那抹白色在煙霧繚繞里看不真切,可千也的眼力,依然看得到那素白干凈清雅,不染纖塵,翩然如練。練白的顏色在四處游走,茫然尋覓著什么,帶著些許孤寂的荒涼。她的心莫名的揪痛,一下,又一下。 她不禁皺了眉頭,左眉眉羽下隱藏的一朱淡粉色的小痣變得有些灼熱,連帶著左手手腕上纏繞的赤幽紅絲也在隱隱攢動,深入腕脈內的紅蕊已開始炙熱顫抖,她能感覺到再這般下去,衣袖下的誓發就要藏不住了。 王父曾囑咐過她,誓發不可讓任何人看到。山谷內是孑川領地,她更不能讓靈長族的人看了去。 想及此,她最后看了眼那抹練白,而后趕緊翻身奔下山坡,往狼堡而去。 狼堡門前,冉云映翹首等候還不歸家吃午飯的父女倆。這都午時過半了,這倆人,越發過分了。 “娘~”千也一路奔到她娘懷里,在她懷里狐疑的掀開左手衣袖看了眼,那絲赤發已經不再顫動了。 “做甚呢這是,”爹娘是知道她有這誓發的,冉云映見她在門外就撩開看,趕緊抬袖擋了,“怎的了?” 千也搖了搖頭,將衣袖拉下遮住那絲赤幽,埋頭在她娘懷里,“沒事,就看看?!?/br> 她出生時帶著這明顯是誓發的一絲元靈,因為不知這誓發是仇誓還是情誓,她作為天命王承又遲了二十載才降生,爹娘和王父王母都覺得這誓發所牽連的或許并不是好事,或許她前世就是因著這糾纏才未能早入輪回,及早轉世,是以除了兩邊的父母還有姑姑和王姐,其他人都需瞞著,以免獸族子民胡亂猜測,再生恐慌。 這絲誓發近十年來一直安安靜靜,除了她月前外出攀巖險些跌落山崖時它曾旋飛救下她,再未有過異動,更別說方才那般連著神識的灼熱了。 她的前世與孑川有關?還是只與剛才山谷中某戶人家有關?或者……同那抹孤寂的練白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