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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似被拖住了幾步,川兮與猥甲幽獸領首交戰的聲音都好似停止了,三三只看著眼前搖搖欲墜的人。 直到凌云臉色恢復的差不多了,元靈發漸漸蘇醒,她才舒了口氣。 只是此時,凌云被她血液滋潤出濃烈磅礴的興奮,那興奮蓋過她清明冰涼的眸子,攪亂了她的意識,她猛的,抬手將她的傷口按在了自己元靈處。 此時的川兮被戍寒古糾纏住,雙臂如旋舞游曳,御起無數絲發緊隨而起,揮舞的絲發如鷹翼般傾掃疾掠,直沖敵獸命門。頸尾的銀刃自腰腹處回旋到身前,隨著雙足的跳躍強勁而出,那周身的長衫因著身形武動而翩然起舞,被瑩瑩閃爍的絲發染盡了光亮。 這是三三第一次見川兮如此手腳齊發的御發對敵,那畫面竟似美妙的舞蹈般賞心悅目,讓人不禁忘卻了是在生死交戰。 只是,她有些看不太清楚了。 “凌云!”川兮于激戰中抽出神來,急聲喚已失了理智的凌云,“撫凌云!” 可凌云的世界里,只有源源不斷的滋潤,滿目滿心都是萬物生長的蓬勃。 戍寒古側目掃了眼正在汲取藥靈血源,意識癲狂的凌云,也急了,抬頭對著不遠處斷了一只臂膀的人吼道:“愣著作甚,還不抓了藥靈先回崖洞!” 有光閃爍,傾力扯開了她被凌云緊箍的手,三三還沒看清,疾馳的風就吹得她無法再睜眼,她只感覺的到忽明忽暗的光和身旁濃重的血腥味。 凌云猛的失了三三的血,還未從癲狂的癮癥中完全清醒,雙目嗜血般盯著擄走三三的敵手,拖著才止血的傷口就要起身去追。 川兮喚住了她,“凌云清醒!助我脫身!” 失了三三的血,凌云不似先前深陷其中,聽到無比熟悉的聲音,終于停了步子,手按住傷處捏緊了。 胸口出揪緊的疼痛感讓她幾欲窒息,她從這窒息中艱難呼吸,須臾,血紅肅殺的雙眼慢慢恢復了清明。 御了一束絲發繞進衣衫包扎了傷處,凌云轉身,投入戰斗。 三三的血雖無法愈合傷口,但卻很是滋潤元靈,她體內蓬勃著源源靈動,傷口的疼痛只減緩了她的速度,她的靈力,已是比過往還要強勁。 風終于停了,三三睜開眼,見自己已經被帶到了懸崖邊,有一絲曦光斜斜的照了過來,頭頂濃郁的樹葉被照射了影子落在她腳邊。 前面是一望無際的云海,崖下是看不到底的深淵,那林間閃光的藤蔓在這曦輪照耀著的地方沒了光華,顯出昏黃的顏色來,盤根交錯的垂向崖下。 三三突然想起了她故鄉的懸崖,也是有這樣的藤蔓垂下去,順著藤蔓往下爬,能通到一個山洞,洞里有五顏六色的魚,還有二哥說的滋補草藥和很多漂亮的花。 雖然有點兒像,但這里真不是家鄉。 家鄉的崖洞里,沒有這滿地滿壁閃著幽暗光亮的藤蔓,沒有這陰冷潮濕的氣息,更沒有人不人獸不獸的東西。 猥甲領首將她擄回后,因為斷了一臂傷勢較重,急于療傷,此處又是崖下峭壁山洞,不怕她跑掉,是以沒有綁她,丟她在外洞后就進了內殿。 三三扯了塊胸前零落的布頭,將還在滴血的手腕草草的纏了下,頹然的坐在了一塊兒石頭上。剛才失血有點兒多,她還有些暈。 還好,凌云jiejie剛才看起來已經好了。 她這么想著,倒是沒有恐懼了,只擔心川兮。那個新來的敵人好像很厲害,她怕jiejie會受傷,她不在,如果jiejie受傷了,她的血送不到。 戍寒古回洞時已是小半個時辰后了。三三并沒見到川兮跟來的身影,心下憂慮更甚,想開口詢問那背對著曦光,看不太真切的玄青身影,那身影凜寒之氣甚高,她有些打怵。 想了想,反正橫豎都得死,三三空咽了口氣,壓下喉間的顫抖,就要硬了頭皮開口。來人卻沒有給她機會,急急的越過她徑直入了內殿。 “哥哥,傷勢如何?”聲音清冽冷然,似初見時的川兮那般。 “已包扎了,他娘的孑川公主!沒捉了她?”是那個斷了一臂的人沙啞的嗓音。 “斗她不過,甩掉了?!?/br> “這女人夠狠!等娶了她,本領首定要折磨的她生死不能!” 三三本因聽到川兮沒事兒稍稍放了心,聽到那領首要娶川兮,心下更憂了,只盼著她不要找到這兒來,至少別一個人來! 這兒好幾只不人不獸的,還有那倆不像人的人,打不過還被娶了,肯定生不如死!結婚是很痛苦的,她不要jiejie像大姐那樣受折磨! 正憂心間,戍寒古出了殿走到她面前來,身上還有些淡粉的血色。 三三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他長身玉立,項頂一品幽黑的發冠,稱的那瘦小蒼白的臉更加的白;中鬢整齊的幽藍元靈發鑲在灰棕色的長發前,顯得有些冷;圓睜的烏黑眸子,小巧的鼻梁,羸薄的雙唇。 三三越看越驚奇,越看越沒了害怕的勁兒,這怎么看怎么覺得他一點兒都稱不上那凌冽的氣勢,不禁長大了嘴。 “哇哇哇…你你你…你長得…真像小孩兒!” 戍寒古正一臉的陰沉而來,預備著拿這小不點兒解解氣,卻沒料到竟得到這樣的反應,一時間呆立在了那里。 三三見這人一臉的迷惑,心想,是不是用錯詞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