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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的那一天霍令殊罕見地緊張起來,反倒是陸希寧已經學得麻木了,巴不得趕緊考完,然后聽天由命。 考完就是一個七天長假,法定假日不用擔心被剝奪,哪怕是初三的學生也有資格享受。成績下來剛好是九月的最后一天,陸希寧看了看排行榜,應該是穩了。 所以比起其他學生得帶著初三的壓力過節假日,陸希寧反而輕松很多,目標達成之后又是一條快樂的咸魚。 不過她很自覺,自己當咸魚并不代表她也想連累別人當咸魚,為了讓前同桌,哦不對,馬上又要變成現同桌了,為了讓邵思妍安心學習,她放棄了讓好朋友陪她“國慶七天樂”的念頭,反正陸大小姐也不是沒其他人可以禍禍。 這個可以禍禍的其他人,也就是霍令殊,在征求了陸夫人的同意后,帶著陸希寧在綏城的大街小巷的到處亂竄,至于竄到哪里,完全是隨心隨性,全憑運氣。 于是就這樣,二人偶遇了小巷里落了滿地的金色銀杏、玩跳房子的兩三小孩、古建筑前拍婚紗的青年夫妻……陸希寧還吃到了藏在犄角旮旯的小推車里販賣的糖炒板栗,味道不錯。長這么大,陸希寧都不知道綏城居然有這么多的巷陌。 第四天的時候,兩人走著走著天上飄起了小雨,恰好路過一座商場,干脆進去躲起了雨,躲著躲著,就走進了電影院。 票是隨意買的,霍令殊也沒細看片名,等屏幕上的龍標過去,才發現是個戰爭片。她側過臉看了看靠著椅背的陸希寧,幾乎已經預見這丫頭在中途睡過去的場面了。想了想起身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懷里抱了一桶爆米花。 陸希寧沒吃過這東西,甜甜的還帶著奶香味,一粒一粒往嘴里塞,嚼得停不下來。影片才過了三分之一,滿滿一桶爆米花就已經下降了一大半?;袅钍夂蠡诹?,早知道不買了,她要睡就讓她睡唄,這么個吃法晚飯還能吃得下嗎? “好了你吃太多了?!被袅钍饨刈×岁懴幧爝M爆米花桶里的手,毫不留情地將桶奪了過來。 “令殊jiejie~”陸希寧不樂意,死死拽著紙筒邊緣不撒手。 陰暗的光線下,霍令殊搖了搖頭,陸希寧只好悻悻地松了爪子。她輕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看著大屏幕。 什么嘛,紅寶石都舍得給,給,給誰來著,塔依,對,紅寶石都舍得給塔依做成花環了,一桶爆米花都不舍得給她吃。 霍令殊要是能聽見陸希寧心里的想法,一定會覺得自己冤死了。紅寶石都是昆什送的,又不花她的錢,她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陸希寧認為她最近一段時間快成了氣包子,明明自己曾經也是個云淡風輕的人,現在霍令殊三言兩語就能惹到她,她不僅不想反思,還總想著去試探霍令殊的底線。 眼下她就伸出爪子悄悄去夠爆米花桶,自以為做得很隱蔽,卻不知早在動動手指的那一刻就被霍令殊察覺了。 揭穿還是不揭穿?霍令殊萬分糾結。這要是周靖恒或者其他什么人在這暗度陳倉,她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但那群小子哪能跟阿寧比。 糾結了半晌,霍令殊決定當個睜眼瞎,她沒有發現自己在陸希寧面前的底線變得越來越低。 影片總算是放完了,陸希寧沒睡著,因為她踩著霍令殊的底線玩得不亦樂乎,不過半個畫面也沒看下去就是了。至于霍令殊,看是看完了,但里面的情節對她來說也就跟三歲小孩看的啟蒙動畫片差不多。Bug滿天飛,霍令殊寬大為懷才沒在售票評價里打一星。 從商場出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紤]到假期人多沒地方停車,所以她們來的時候是打車過來,霍令殊也打算打車回去,結果陸希寧突發奇想:“令殊jiejie我們去坐公交車回家吧?!?/br> “你確定?” “確定確定?!标懴庮^點得飛起,她還沒坐過公交車這種交通工具呢。 平時用不到公交所以就沒辦公交卡,霍令殊摸了摸口袋發現沒有硬幣,她環顧了下四周然后對陸希寧說:“阿寧你站在這里等一下?!?/br> 霍令殊走到就近一家飾品店買了個東西,將紙幣拆成硬幣。 “令殊jiejie你干什么去了?” “換了幾枚硬幣,走吧?!被袅钍鈳е懴幾叩焦徽九_,確認了下方向和線路后,二人站在原地等車。 公交站臺候車的全是成雙成對的年輕人,看樣子應該是大學生趁著節假期出來放風,霍令殊和陸希寧兩個在人堆里倒是顯得扎眼了。 “陸希寧?”聽見有人叫,二人同時轉身。 “真的是你??!” “王鑫譽?”陸希寧不確定地說,面前的人是她以前那個班上的同學,臉倒是熟悉,就是名字不太對的上號。 “原來你知道我名字啊,我還以為我要自我介紹呢?!蓖貊巫u拉過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絡絡,叫jiejie?!?/br> “jiejie好!”小姑娘很干脆,一點都不怕生人。 “這是你meimei?”兄妹倆倒是挺像的,所以很容易猜出來,不像她和陸定瑀,一個像爹一個像媽,就算站一起也沒人看得出來是親兄妹。 王鑫譽摸了摸頭,笑著說:“你猜出來啦,我和我meimei是不是長得特別像?” “是挺像的……” 霍令殊旁觀者兩人聊天,也不能算是聊天吧,應該說是男孩子單方面聊,陸希寧偶爾回應一下。是個自來熟,霍令殊在心里下了定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