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書迷正在閱讀:[全職]孫翔一覺醒來發現世界不對勁了、[HP德哈同人]飛躍時間、[綜漫]齊神不在的星期天、疑是故人歸、桃花染戎衣gl、千川引、風裊玉腰、穆小姐與金絲雀、今天必須得高調了、穿書后我只想咸魚
孫三娘應聲出來,咚的一聲,把一個兩尺見方的小箱子扔在了討債人的面前。 趙盼兒抬起下巴,趾高氣揚地說:這里頭有十六七貫,都拿去,多了的,就當是姑奶奶賞你這雙看人低的狗眼的! 在場眾人瞬時間齊齊張大了嘴。 與此同時的碼頭上,卸貨的挑夫忙碌不停、運貨的車輛絡繹不絕。顧千帆正在海邊憑欄遠望,他已經發現此處果真有從番邦來的商船,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漸漸明晰起來楊知遠是漕司判官,一年前才到兩浙路上任,他為人機敏,又管著江南財政,很快便發現了鄭青田偷開關禁中飽私囊的罪行。鄭青田想買通他,無奈楊知遠卻頗有點骨頭,油鹽不進,堅決要向朝廷上書彈劾。于是鄭青田狗急跳墻,動了殺心,派了手下假扮盜匪去楊家滅口,并想栽贓到和楊知遠有舊怨的寧海軍知軍身上??上Р磺?,他們動手的那一晚,皇城司正好也微服到楊府辦事,兩下里忙中出錯,就火拼了起來。爾后鄭青田又發現了他的身份,于是就發動他買通的江南大小官員,對他聯手進行追捕。 陳廉興致勃勃地湊到顧千帆跟前:市舶稅好像是以五成計吧?那這二十多條船里要是有三五條是不走明賬的南海番商,管事的人不就賺大發了嗎? 顧千帆瞟他一眼,他還從未見過這么不見外的人質:問這么多,真想當我的同黨? 陳廉賊賊地一笑:想!昨天您把火珊瑚釵子收起來的時候,我看到您那塊獅頭金牌了。愿來您是皇城司的指揮呢!我也不蠢,您昨天一說,我就琢磨過來了。居然敢違反朝中嚴令,偷開關禁,這錢塘知縣真是膽大包天!說到這里,他的表情又諂媚起來:指揮,咱們商量個事唄,反正不打不相識,能不能給人家一個機會,跟您為朝廷效個忠呀? 顧千帆退開一步,譏諷道:不怕拖累你家幾個女人了?我可是欽犯。 陳廉知他在諷刺自己,可他天生臉皮厚,打個了哈哈:欽犯?像您這樣的英雄,能是欽犯?明明是有人有眼不識金鑲玉!我跟您交個底吧,我其實是東京人,跟著上頭被調到了這個破地方,成天吃米吃魚,都快發瘋了!我好想吃我娘做的面條,好想我大姐做的饅頭,二姐燉的羊rou!要是能跟您進了皇城司,哪怕只是當個打雜的,那也好啊! 顧千帆原本正看向遠處,聞言不禁再次打量了一下他:就為了能吃上面食,你愿意跟著我當欽犯? 陳廉用力一拍胸口:要我把真心挖給您看嗎? 不用,我現在就給你個機會。顧千帆指指碼頭上正對商人頤指氣使的魏為,想個法子,把他給弄到那邊的樹林里,不要驚動任何人。說著就率先朝林中走去。一盞茶功夫不到,陳廉便將被綁得像個粽子一樣的魏為丟到了顧千帆腳邊,隨后便是一陣拳打腳踢。而顧千帆卻只是拿著那只爪哇火珊瑚釵細細地端詳。若不是背后傳來拳頭聲和唔唔的痛呼聲,幾乎讓人以為他真的只是在鑒賞首飾而已。 不久,揮拳聲停止,陳廉喘著氣走過來:稟指揮,打完了,四十九拳,一拳不少。 顧千帆回過頭,只見魏為鼻青臉腫,嘴角已經流出血來。還認得我嗎?還敢冒充自己是寧海軍的人嗎? 魏為慌忙點頭,又搖頭。陳廉拉掉了魏為嘴里塞的布。魏為喘著粗氣央求道:下官是錢塘魏為,所有的事都是我們縣令鄭青田逼我干的。求指揮您高抬貴手,饒下官一命! 顧千帆并不理會他的懇求,繼續發問:這樣的珊瑚釵子,是不是從私泊在那的爪哇商人那流出來的? 魏為沒想到顧千帆連這個都知道了,事已至此,他為了保命也只能賣了鄭青田:是,這也是鄭青田吩咐的,他說一兩篤耨香從廣州販來,要賣三四萬錢,其中一半都是市舶稅,但我們只要悄悄地許了南洋番商在杭州停泊,只問他們收一萬,番商們肯定更愿意過來。 顧千帆早已猜中了這些,他繼續問道:每年你們要從這些生意里發多少財? 魏為聽出了顧千帆語氣中的寒意,顫聲答:二十萬貫。 顧千帆聞言眼眸急收:鄭青田買通了哪些官員?他又找了皇城司的誰,才泄露了我的行蹤? 魏為心中一緊,頭搖得活像撥浪鼓:下官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位京里的內官,還下了個格殺勿論的令。 顧千帆雙拳緊握,啞聲問道:鄭青田花了多少錢? 魏為直覺形勢不妙,連話都說不順了:二、二十萬貫吧?錢是折成金銀鋪的契,飛飛鴿送到東京的。鄭、鄭青田說了,要是被您報到御前,我們都是一個死字。只只有舍得這么多錢,才能留下下一條生路來。 顧千帆抓緊了手中的金牌,緊閉上了眼睛,有能耐殺皇城司指揮使的內監恐怕也只有一個了,而這個人恰好就是他的直系上司皇城司使雷敬雷司公。 第六章 訴公堂 月黑風高的夜晚中,夜梟不祥地低鳴著。顧千帆帶著陳廉走到了一間糧店外,這是他此前與皇城司秀州駐點轄官萬奇約定好的接頭地點。多年前,他與萬奇一起從北邊的死人堆里爬了出來,有著過命的交情,可以說,在整個皇城司中,萬奇是顧千帆最信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