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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熟悉的戲碼東華哪里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說到此事,當日小白還與他鬧了一回,硬是要他回答為何非要將那些想入非非的女子抱著扔出去。彼時,小狐貍將他推到三尺外不許靠近,又皺著眉抱著臂詰問:不搭理便不搭理,何故要用這么后患無窮的法子,哪怕用法術拋出去也行,這么憐香惜玉是不是心中還有想法?東華百口莫辯,當初原不耐煩這些情情愛愛,因而確未多想,后來懂了情回頭再看,自知的確草率了些,可惜往事不可追,事后諸葛亮也無用。 小狐貍一朝捏到了把柄,還能草草放了去?少不得趁機提出這般那般要求,不過東華也不急,既然錯已鑄成,夫人要如何便如何吧,他只需審時度勢、暗暗使力即可,力挽狂瀾、轉危為安什么的,這是他的強項??!再說,夫妻情趣嘛,也不在乎誰矮誰一頭。 不過此時,既然讓他碰上了,趁著尚能補救,以過來人的身份提點一下后輩還是可以的。 因此,他越過仍拉扯著薄如蟬翼的紗衣扭捏作態的妖嬈女子,狀若隨意地沖著主君拱拱手道:“無意打擾,多有得罪!不過,呃,尊駕著實不該如此抱著將人拋出去!” 于東華而言,管閑事一向不是他的做派,坐著看笑話何等趣事!他還美其名曰“笑看風云”。如今要不是看在受害者與他休戚相關的份上,想讓他大發慈悲提醒一二,真真堪比山無棱天地合。 滿以為對方再怎么總該有點感激,誰知主君與他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不過就是將冷淡的目光移到東華臉上,漠然地吐出一句:“你若來,我可以勉為其難摔輕些?!?/br> 東華煞是難得地空白了一瞬,繼而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無語:這是把自己也當成爬床的了!他毫不猶豫地把罪責怪到折顏頭上,若不是老鳳凰見天神神叨叨,小屁孩怎么會想歪! 約莫見東華面色青白以為是受了打擊,主君甚是好心地補充了一句:“以仙君的本事,大可不必如此!” 呵,聽聽這話,難不成本事不濟,就可以走這條道了?東華怒極反笑,對于小屁孩這歧義百出、惡意滿滿的話無力吐槽。 腳下的女子還在火上澆油:“嘖嘖嘖,沒想到啊沒想到,仙君也是這樣的人!不如我們……”話未說完便被他袍袖一揮不知送去了哪里。 在主君略帶訝異的審視目光中,東華冷著臉道:“主君想是誤會了,文昌并無此意!此來乃是有事請教主君!” 見他周身氣勢一變,一掃平日的和煦,語氣中透著十二分的冷厲,脊背挺得很直,雖只將頭略低了低,然并未讓人覺得魯莽無禮,反倒帶著久居上位者的矜貴與端肅。 主君方知許是真的誤會了,很有幾分尷尬,畢竟硬要把一大好青年說成斷袖,再怎么沒有成見,也會在意的吧!正不知如何解,對面之人站直了身軀邀他借一步說話,將此話題一筆帶過,倒是為他解了急。 二人進到帳中坐下。 東華其實要打探的是近日大軍可有出兵意向。這本屬于軍中機密,只是他想要了解的原因太過荒謬,不好直截了當告知,便只能尋了迂回曲折的法子。 他向主君言道:“文昌不才,幸得主君收留,在軍中叨擾數日,未有分毫襄助,心中著實不安。既逢戰事,不敢憊懶,如有趨使之處,但憑主君吩咐!”他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被收留著吃白飯覺得不好意思,有什么可以幫到忙的盡管吩咐。 東華盤算得好,以這話當借口,如若主君有心用他,且戰事未歇,或許近日他便會聽到想要的結果;而若是主君無心,或是戰事尚不明朗,從此處不能有確切的消息,那他再打探也不遲。 值得慶幸的是,主君似乎因著方才對他的誤解尚有些歉疚,雖未直接說如何用他,倒是話中透出戰事已將收尾的意思。 這么說,近來應無出兵的想法,那么那日所見又是怎么出現的呢?東華見無法解惑,想到此后該向哪里去亦不明朗,不禁陷入沉思。 被打探消息的人反倒有些不安,他不知為何總對此人有些特異,此時不能滿足對方,歉意更甚,忍不住又寬慰兩句:“仙君且休養好身體,往后總有機會!” 東華不好顯得過于急切,遂也不再多說,起身告辭。 這段時日,東華細細觀察了一番,大軍果然沒有移動的跡象,兵馬安頓如舊,倒不似作偽。他一時不能確定所見是否即將發生,唯有靜觀其變。 倒是機緣巧合,又被他撞見一次主君將人摔出來。 不知是不是當日說的話起了作用,原先還一臉冷漠抬著手臂抱起鋪蓋卷的某人,突然微不可察地頓了頓,不顧懷中人一瞬不瞬的欽慕眼神,忽改了一手拎著后領的姿勢,將人像扔一只貓崽子般扔了出去。 被鋪蓋卷束縛了手腳的人在空中尖聲高喊:“尊座不是一向只拎男子的?如何到了我這里就改了規矩?這不公平!” 一邊的東華不由展顏微笑,嘆了句“孺子可教”!不過,最好是拎都不要拎,直接把他們送走!只是,這種場合他不好時時出現,否則就有了潛行跟蹤的嫌疑。 正轉身欲走,卻被身后人叫住了:“仙君留步!” 東華以為主君是為了此前所說的正經事留他,因此坐定后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來,誰知對方卻猶豫著問了一個問題:“還未請教,上次仙君所說,不該如此抱著將人拋出去是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