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煞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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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照喝的一滴未剩。 蕭晏低著后槽牙翻身睡去。 故而至今五日,兩人窩在千象殿,從凈室浴桶到暖閣湯泉,從書房矮榻到內寢床帳,再從高椅座塌到偏殿圓桌,兩人耳鬢廝磨唇齒相依十余回,她便十余次向他要避子湯,無一次落下。 他遂也依著她,無一次不滿足她。 甚至倒后來,都讓蘇合提前熬好坐胎藥,置殿中放著,以免麻煩。 蕭晏想,天長地久,她總能看到他的好。 時光漫漫,有了孩子,她便也有了家,再不會想離開。 這樣一想,他隱忍的怒氣方稍稍退下些。 卻不想,今日在這皇后的雍陽宮中,被葉照一句話、一個舉動刺激,多日忍下的怒火,徹底點了起來。 這是兩人頭一回起了爭執。 也是蕭晏頭一回意識到,輪回兩世,葉照對他,或有恩義、或有虧欠,但可能并無愛意。 在她心里,排在他前頭的人,竟有很多。 第30章 、晉江首發 雍陽宮中, 葉照尚在請安。 愛屋及烏,皇后端詳葉照久了些。許是送上了年紀,竟一時忘了賜平身。貼身的盧掌事輕聲提醒了句, 趙皇后方回過神來。 只趕緊吩咐將人扶起。 “七郎不來, 你便來孤身旁?!壁w皇后看了眼下面的坐序。 天子妃嬪眼下來得亦不過三人,賢妃,淑妃,荀昭儀, 且都坐在離她稍近的纏枝拱門內,外頭堂中皇子公主按男女分左右兩列而坐。 右側依次是秦王、楚王和空出的湘王位。右側是公主和親王妃妾,公主居前段, 后面依次是楚王妃, 楚王兩院側妃,然后方是葉照的位置。 其實按品級,葉照一個六品孺人,根本是到不來跟前的。秦王帶來, 且設了坐,亦是格外抬愛了。 然這廂,卻聞皇后讓她坐自己邊上, 莫說旁人, 便是葉照自個亦驚了驚。 這位趙皇后,葉照尚且有印象。 她曾在霍靖口中聞過兩回,說天下女子,當以皇后為表率。初時不以為然, 只覺被他看上之人, 大抵同他一樣, 是一丘之貉。 卻不想, 昨日聽蕭晏提起,今日再觀之,亦覺這位趙皇后,當真擔得起“母儀天下”四字。 葉照尚且知曉規矩,只福身行禮道,“謝娘娘,妾身不敢逾矩?!?/br> “里外都是一家子,論什么規矩不規矩的?!壁w皇后又點了點身側位,“今個孤生辰,誰都不許惹孤生氣?!?/br> “去吧?!笔掙田嬃丝诓?,笑道。 葉照遂行至上首,守禮坐下。 挨的近了,趙皇后執著葉照的手,看得更仔細些。 葉照因著蕭晏的喜好,平日都穿青藍一色的裙衫。今日這一身茜橘染杏的軟煙緞面留仙宮裝,整套珍珠嵌裴翠六簪頭面,原也是他備下的,只道皇后偏愛嬌粉溫軟一帶的色彩。 葉照不拘穿什么,左右她一身綾羅,滿頭珠翠,皆是出自他之手,自己并無挑選的余地。 要說今日哪些是有自己做得住,便是她掃的峨眉,抿的朱唇,顏色稍濃艷了些。 實乃晨起,蕭晏還意猶未盡,鬧得她才入眠又轉醒,加之封功之故,她整個人氣色都不太好。遂尋了胭脂遮擋。 皇后群芳看遍,年輕時自己亦是傾城嬌蕊。一眼便看出病弱西子的容貌,和婉轉柔順的性子。 不由輕呼了聲,朝著賢妃道,“七郎好大的福氣,竟是儲了位這樣天仙般的人在后院。也不知早些帶來給孤瞧瞧!” 賢妃也喜歡葉照,卻也做不得蕭晏得主,聞言只謙和地笑了笑。 “七郎不像話!”皇后帶著兩分嗔怒側身瞪他。 “素日兒臣不敢擾母后清修?!笔掙绦Φ?,“今日不是帶來給母后過目了嗎!” “孤說得不是這個?!被屎箜?,“你上來說話?!?/br> 蕭晏挑眉,聽話上前。 皇后看著站在身前長生玉立的兒郎,又望一眼邊上扶風弱柳的姑娘,低聲道,“你呀,且愛惜著人家,瞧瞧這眼下胭脂影里的疲色?!?/br> “鬧歸鬧,不許這般不知沒個日夜?!?/br> “懂節制,方可長久?!?/br> 這話說得已然明顯,葉照本就明艷如輝的面龐更添飛霞,轉眼燦如玫瑰。蕭看她一眼,今個晨起,自己不過抱了會,后來分明是她自個蹭上來。 還一會嫌他慢,一會催他快。 自己舍不得用力,她便咬著問他是否不成了。 明擺著是她鬧他。 拱門外不知堂內所言何事,但皇后偏愛是不言而喻的。偶爾傳出皇后的一點低斥,秦王殿配合著的“兒臣知錯”卻絲毫不改的無懼聲色,葉照被拉得幾乎貼在皇后座塌上的身影,無一不顯示著厚愛。 旁人還好,楚王沉著臉,灌了盞茶水。 宮人添上,灑出一點,更是得了他橫眉怒目。 拱門內,其余三妃聞皇后話,便也只當不知。 有些話,旁人說不得,她趙皇后說來卻無妨。 她一手帶大的孩子,她中宮最是直率的性子,在默聲了十數年之后,于今日露出幾許,怕是陛下知道,還要高興上幾分。 多少年了,因伴著那青燈古佛。偶爾有人私下論起或想起趙皇后,當將她當了歸隱方外的女冠,不會再惹紅塵俗世。 然不想今日一入凡塵,便訓起養子房中事。 可見對塵世的牽掛,并未斷絕。 這般模樣,荀昭儀卻是又期待又惶恐。 她出身荀氏,母族權勢不算低,然真正讓她儀仗的是她公主伴讀的身份。 她是趙皇后貴為公主時的伴讀。 在皇后失去頭生子翌年,她由家族安排,得皇后引薦,入了后宮。只是多年來,皇后對她一直不冷不熱,去了萬業寺之后,更是將她泯于諸人之間,鮮少過問。 是故這廂荀昭儀在母家出了荀茂一事后,急盼著皇后能出寺回宮,給她一些指點。然觀皇后對蕭晏之態,心中又懼怕起來。 此刻,正紅著眼欲言又止地望向皇后。 皇后拉著葉照尋話,自能感受到身側時不時投來的目光,卻也不欲理她。反倒抬首同淑妃言語兩句。 趙皇后道,“這孩子容顏絕色,頗有幾分淑妃meimei的風姿?!?/br> 淑妃道,“ 皇后謬贊了,meimei哪有此貌。便是二十年前初入宮闈,也不曾承得這般顏色?!?/br> 淑妃看了眼葉照,頓了頓笑道,“若論絕色二字,唯有妾身長姐倒是擔得起來?!?/br> 淑妃長姐,早逝的霍侯夫人。 倒確如淑妃說言。 只是即便淑妃所言不虛,在座的人還是提了一顆心。 畢竟,這是皇后芳誕,論起一個逝者多有不吉。 索性皇后未曾計較,心思重新回了葉照處,目光掃過她頭上發簪,道,“在王府中可住得慣,東西可都齊全?” 葉照點頭應是。 皇后頷首,卻肅起了面容,看一眼蕭晏,冷聲道,“孤瞧著,是齊全過頭了?!?/br> “母后……” “你別出聲?!被屎蠼財嗍掙痰脑?,抬手撫過葉照發髻的六枚對稱發簪,“六合簪非王妃位不得用。孤若所記不差,你尚且一個六品孺人,怎敢僭越至此!” 葉照眉心一蹙,抬眼看向蕭晏,今日這衣衫頭面都是他置備的。雖說妝畢后,她掃過一眼銅鏡中的自己,但自己被梳的是何種髻發,配的何種發飾,她壓根沒有留意。左右不過看了下自己是否齊整。 難不成,他在這磋磨她。 不至于。 縱是他因前生事恨她,也不至于行這般齷齪又無聊的手段。 蕭晏惱她、恨她、想占有她,都有可能是真的。但他也只許自個這么對她,斷不容旁人插手。 “妾身不識,開庫之時便見得這頭面好看,模樣卻也素簡,不曾想過數量……”葉照邊拔發簪,邊跪下身去,“妾身萬死,請皇后降罪?!?/br> 剎那間,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驟然發生的事怔住了。 有看戲的,有疑惑的,有期待想要趁機落井下石的……總之,滿堂皆靜了下來,齊齊望向葉照。 “母后,是兒臣的不是?!笔掙虜r住葉照撥簪的手,同她一道跪下,“左右是兒臣庫中的東西,兒臣愛重她,尋來襯她,且是母后喜愛的色澤。不想壞了規矩,若母后定要賜罪,兒臣領下便是?!?/br> “聽聽這話,你父皇在,可要說你色令智昏了?!壁w皇后面色未變,只是言語間更冷硬幾分,“難道不是她以美色惑你?” “自然不是?!笔掙痰?,“是兒臣真心歡喜她?!?/br> 皇后凝神看他半晌,不曾言語。殿中靜下,賢妃正欲起身開口,被皇后抬眼止住。 “孤瞧著你非真心喜愛她?!被屎笈趿税干弦槐K茶水用過。 “兒臣……” “你若喜歡人家,真心愛重人家,且將事情做齊全了,一套頭面算是個什么意思?!被屎蟮穆曇糗涏亮藥追?,嫌棄地看著蕭晏,“你且把位份抬正了,白的讓姑娘家遭人閑話!” “也就是如今后宮和睦?!被屎蠓畔虏璞K,掃過在場諸人,“若放在早些年,非給你將人生吞活剝了不可?!?/br> “母后!”蕭晏聽出意思,低嘆一聲,扶著葉照一道起身,“非兒臣不想,實乃父皇不允?!?/br> “那是往昔母后不在。今朝母后在,六局二十四司的事,母后說了算?!壁w皇后向葉照招了招手,“葉氏跪下聽封?!?/br> 葉照上前。 “葉氏慶流令淑,望藹高華。性稟柔閑,體含仁厚,今賜與秦王蕭晏為妻,封秦王妃?!被屎簏c了點盧掌事,“傳話宗正司,協同六局二十司,為秦王擇良辰舉行迎娶立妃的典儀?!?/br> 殿中情形變了又變,殿中人驚了又驚。 便是連著蕭晏自己,也不曾想到,皇后會直接發詔令允他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