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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推開車門,撐傘迅速消失在大雨里。 男人也沒管他,只是拿起木盒,彎曲手指輕輕敲打了一下,動作輕柔,像是在與誰玩鬧時,輕輕敲打額頭表示憐愛。 半晌,他低下頭看著木盒,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語道:“為什么他會不在意呢?” 車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車玻璃上的水珠也漸漸滿了,易寧靠在座椅上,睡意昏沉。 迷迷糊糊間外界的聲音消失,他感覺自己猛地下墜,墜進海里,而自己身處的這輛車也一起浸入了深海。 他慌亂開口,聲音嘶?。骸叭揭跃?,我們在哪?” 正專注盯著紅燈秒數的丁梧奇怪地回頭看他:“什么?” 不看沒事,這一看把丁梧也驚到了,易寧雙眼輕闔,滿臉潮紅,一副異常虛弱的樣子。 “你這是怎么了?”綠燈亮了,丁梧連忙開到路旁停下,他探身過去,輕輕搖了搖易寧:“醒醒易寧,你難受不難受???” 易寧嘴唇蒼白,艱難地點點頭。 丁梧伸手覆在他額上:“好燙,你這是發燒了?!?/br> 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易寧的衣服與早晨離開的不同,已經是深秋時節,他還穿著一身黑色薄款風衣。 “你怎么只穿了一件風衣?早晨的大衣呢?”丁梧問道。 易寧有些畏光地遮住自己的眼睛,斷斷續續地回答道:“上午拿著咖啡,腳不方便,不小心灑在衣服上了?!?/br> 丁梧無奈道:“所以你就穿這件衣服,怎么不讓秘書回家再給你拿一件?” 易寧沒有吭聲,他的工作一忙起來,這件事情就完全被忘在了腦后。丁梧見他不答,嘆了口氣,趕忙重新啟動車子:“我帶你去醫院?!?/br> 一聽到“去醫院”這三個字,易寧連忙抬手抓住丁梧的小臂,拒絕道:“不去醫院,我不喜歡醫院?!?/br> 剛剛不是才從醫院離開,為什么現在又不肯去醫院了?丁梧疑惑地想。 易寧的手心因為發燒也開始guntang起來,丁梧感受到那份炙熱的溫度,搖著頭將他的手給放了回去:“不行,你燒的度數應該不低,去醫院還是更安全?!?/br> 他點進導航,找到附近的醫院便要開車過去,可易寧還是執著地搭上丁梧握著方向盤的手,再一次拒絕道:“不要?!?/br> 他的手沒有力氣,虛虛地蓋在丁梧冰涼的手上,像是鳥的溫熱羽毛落在柔軟的雪層。 易寧此時渾身發熱,全身上下燙得不行,因此格外貪戀手心處傳來的舒適涼意,他下意識收收手指,新蔥似的指尖輕輕撓過丁梧彎起凸出的手指骨。 丁梧皺眉,他的下頜線繃緊,側臉看了一眼腦子有點蒙的易寧。 他這一眼很是冷淡,這種冷冰冰的眼神讓易寧清醒了一瞬,他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從丁梧的手上收回手,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他的情緒也變得容易波動起來,突然就因為丁梧這一眼而生出海般酸澀的委屈,他摘了眼鏡,扭頭背對丁梧,用抗拒的姿勢來向外界表達自己不滿的情緒。 我不想去醫院,剛才也不是故意摸丁梧。他難受地想。 雨勢漸重,雨滴在車窗上蜿蜒于下,扭折出凸凹不平的詭異痕跡,易寧覺得自己像被封閉在座椅上,那些雨跡就是他身上裂開的傷痕。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嘆息。 誰在嘆息,為什么要嘆息,易寧已經混亂到無法思考時,一只泛著涼意的手撫上了易寧guntang的額頭。 些許粗糙的指腹蹭過易寧脆弱的眼皮,易寧猛地一顫,聽見那人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別生氣了,不去醫院,我帶你回家?!?/br> “現在有沒有感覺舒服一點?”丁梧問道。 易寧的眼睛被他捂在手下,他看不見那些傷痕與刺眼的燈光,只能于模糊的黑暗中撲簌眨眼。 怎么才過了一會兒,鼻尖的酸澀就到了眼里呢? 手心里有纖長的鴉羽在輕輕扇動,丁梧覺得很癢,但他沒有立即收回手,而是又覆了一會兒。 等到手中的睫毛不再顫動,他把車內的有些晃眼的燈關住,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蓋在已經睡著的易寧身上。 他啟動車子,迅速駛進了夜色深處。 易寧的頭很痛,他閉著眼睛,忍受著不止頭部傳來的劇痛。 恍惚間,他又想起鄭其與在病房里罵的那些話,它們像鄭其與沖他扔的石頭,砸進他心里,砸出痛的水花,以及無止境綿延的陣痛漣漪。 在他還懵懵懂懂,不知痛是什么的時候,痛就已經自行到來了。 鄭其與愛易沅,愛她給他帶來的富裕生活,但這和他討厭易寧并不沖突,他可以在白天說自己不在意,在易沅面前裝作大度理解的模樣,他也可以毫不留情的對一個不知世事的小孩子說出你是個賤種。 他恨易寧,甚至說服易沅讓他帶易寧去看病,實則是領著他去了隔壁市的醫院,將他獨自丟在那里,走失最好。 易寧覺得痛跟早上出太陽,夜晚有星星出自同樣的原因,因為鄭其與說他是個沒有爹的賤種,他說易寧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他的存在就是在給別人添堵。 易寧覺得他說得對,因為易沅會對著他流淚,易嘯林也經常在遠處靜靜地看著他,當小易寧跑去向他們索要擁抱時,易沅不會抱他,只是摸著他的頭,美麗臉龐上流露出哀傷的神情;易嘯林則是不自然地避開小孩子張開的臂膀,嘆著氣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