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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孤,說我刻薄寡恩,罪同犯上。朱晏亭道:你還想犯什么宮規,孤即刻就修。 謝白真為大是不服,退后兩步,厲聲道:這是什么規矩? 這時,一直執筆書寫的門下郎移步出來,對著謝白真行了禮,低聲道:夫人,殿下可修宮規,陛下過目準許便可,最快兩日內便即張布,這是自前朝起就有的規矩。 謝白真還要說話,朱晏亭已霍的立起身,兩步走到她跟前。 她身形高挑,高出謝白真半個頭,謝白真被迫著倒退了半步。 謝白真,我已經夠仁德了。 你藐上凌下、鉆空子營私的時候沒想過宮規,避罰的時候倒想起宮規,扯來作筏,你以為這是你豫章宮?你當未央宮的玉藻臺是個擺設? 你黨同伐異、勾結外臣的罪狀一大把,我見你年幼,容你驕縱,沒有追究,你竟敢犯我頭上來。 頓了一頓,在她耳邊,用很低的聲音,道:再敢惹事,我要了你的命。 孤說到做到。 謝白真胸中猛顫,抬起眼睫,正對上朱晏亭如罩寒霜的面容。 她慌亂一瞬,搖搖頭喊道:你胡說,你不敢!我不服你憑什么她厲聲道:我要覲見陛下,我定要將你跋扈之行訴諸陛下和太后,你你等著。 朱晏亭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而后,輕輕移動腳步,展露了通向內殿的一扇鳳尾金屏 在謝白真詫異的目光中,輕聲道:何必等他日,去吧,陛下正在內殿歇覺。你方才聲音這樣大,他應該聽見了。 謝白真覲見的時候,朱晏亭一直在外面沒有進去,只是執起一卷書倚在側殿的畫石蕉葉榻上慢慢的翻開。 大殿里安靜的可以聽見更漏窸窸窣窣流唰的聲音,暮色逐漸濃重,遠處幽微嘶啞蟬鳴也悄然中止了。 搖曳在畫石繾綣千重如云霧一樣紋路上的燈影越來越厚重。 朱晏亭視線緩緩挪移字句之間,心卻如浮在畫石上風中蕉葉,隨云雨侵擾,忽上忽下,忽卷忽張。風來得大不至將蕉葉連根拔起,小也不至盤旋輕繞無從察覺,而是有些惡意的拂過葉邊、包攏它,摧撫它。 她無法脫出于這奇異的感覺之中。 自昆明臺次日、皇帝晉封李弈為執金吾的消息傳來后,這樣的心緒就時常浮現,怪異難明。 未待她厘清究竟,齊凌又以拔擢李弈圣旨中那句受彩雉所驚為故,堂而皇之住進椒房殿讓皇后照料他養病。 她不得不殫精竭慮侍奉應對,更無暇去深斟細酌。 如此大方放謝白真進去,也是對他模棱兩可態度的一個試探。 此刻她亦只是在處理謝白真的當頭尋出一角閑暇來,盯著步搖倒映在書卷上的影,一字未讀,怔怔不語。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外面通傳說是謝夫人已覲見出來了,鸞刀疾步趨來,在她耳邊小聲道:陛下震怒。 手一僵,關節微白,捏在書冊邊。 過了片刻,曹舒快速走了出來,眼看要去宣旨。 朱晏亭向鸞刀使了個眼色,鸞刀去而復返,道:兩道圣旨,一道是謝夫人接,禁足兩個月,罰俸一年。 朱晏亭握緊書卷:還有一道呢? 給殿下您的曹阿公從蘭林殿回來以后即宣。鸞刀欲言又止,遲疑道:看曹阿公的樣子、像是發落,殿下且先存個念。 朱晏亭下意識抬起頭望向她寢殿的方向。 鮫綃重重,金屏生冷。 她擱下書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幾步,又止住了。 為何不先就近就尊先宣她的旨意,卻要先繞道去蘭林殿,不消說,必是皇帝的意思。 待要直接進寢殿去問,這些日子齊凌的君心難測、喜怒無常實在也令她生出了畏懼回避之心。 朱晏亭站在原地沉默片刻,面上漸露一自嘲笑意,輕吸口氣,轉身取來玉鉤,掀開博山爐的一角,平整煙灰。 灰上橫七豎八。 寢殿門口,金屏上鳳鳥的眼睛,靜靜看著她。 從曹舒去蘭林殿宣旨,到他急匆匆的趕回椒房殿,足足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 這個時節夜間逐漸涼透,而他依舊滿頭大汗,背心洇出一灘深色,他未來得及歇口氣,只把巾帕在手上擦了又擦,手上汗干透了,方執著節屈身進來找朱晏亭宣旨。 朱晏亭已斂盡表情,面沉如水,依制行禮。 曹舒道:傳陛下口諭,皇后馭下無能,放任六宮,至婕妤謝氏囂張跋扈,言行無狀,罪同瀆職,罰俸半年。 朱晏亭怔住了。 令她焦心如沸等了半晌,就這? 她一時覺得腦海極亂,所思所想混沌滯澀,又有些想笑。 陛下還有句訓話,令奴婢通傳有些不不殿下、要聽么? 曹舒抬起頭,面上擠滿為難的褶,小心翼翼的問。 朱晏亭此時只覺得再聽到什么都不奇怪了,艱難啟口,干巴巴答: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