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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母親的封地屬將,鎮軍將軍李弈告訴她的。 李弈大她幾歲,是生于楚地、長于楚地的男兒,生的一副好相貌,又身手了得,一柄□□威風凜凜,逸然有儒將之風。 城中楚女慕他的人多,親切謂之李郎。 李弈是長公主親手提拔起來的,鞍前馬后,忠心耿耿,因他生得又俊俏,軍中曾經傳過他是公主面首的傳言。 唯有朱晏亭知道,李弈和母親是最尋常不過的主臣之誼。 母親欣賞他、提拔他,他也盡忠職守,報母親知遇之恩。 二人私下相處,謹守禮數,無半分逾矩。 倒是朱晏亭,因為年紀小,母親管束得緊,身邊又沒個玩伴,因此與這個戍衛長一樣的小將軍十分親厚。 沒少甜膩膩的學著城中女子喚他李郎。 李弈面皮極薄,每每聽到這個稱呼,便會冷下臉來呵斥女公子當謹禮自持。 他嘴上說得冰冷不近人情,耳朵卻每每都紅透了。 李弈待她極好,知道她喜歡彎弓騎馬,便平生第一次忤逆母親的意思,偷偷教她。 她被關在丹鸞臺上學枯燥的禮儀,鮮少能出門。李弈每次來,都會給她帶城中女子間時興的小玩意兒西域來的摩合羅化生童子、長安的果子酥山、令人口舌生津的各色楚地香藥。 有一次她生病發燒,忽然想吃葡萄。 李弈連夜驅馳百里,到附近最大的冰庫給她取來。 因此當李弈可能會死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朱晏亭感到就像一個悶雷,狠狠擊在耳邊。 這是元初三年的春天,朱晏亭十八歲,此時她的境遇,已和從前那個千嬌萬寵養在丹鸞臺的準皇后不可同日而語。 四年前,她的母親得病去世,按照朝廷最新的律令,公主封地不得傳與異姓子孫,被朝廷收回,去國治郡。 按律,長公主留下的財資、富麗堂皇的丹鸞臺都由父親朱恪所有。 初時,父親待她如初,轉折發生在元初元年,也就是當今皇帝、眾人眼中他的未婚夫登基后。 三年前,先皇駕崩,太子登基,大赦天下。 當年,群臣請天子大婚立后,被駁回。 一月后,又有人進言,惹怒天子,將他降職發放。 這時,眾人才慢慢品味過來,朱晏亭的皇后之位怕是真的懸了。 有神女瑤姬這樣名動天下的傳言在前,皇帝登基后卻擺出了不想立后的姿態。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他不想立朱晏亭為后。 也就到這時,朱恪才反映過來,這件婚事,天家從來沒有給過一句準話,都是和長公主口頭的允諾,如今天子要悔婚,竟然都不用擔背信的罵名。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朱恪變了一個人。 三年間,皇帝沒來半點旨意,甚至以勞民傷財為由,廢除了給各地的年節封賞,雖然不是單單針對朱晏亭,卻讓她的境遇雪上加霜。 元初二年,朱恪將朱晏亭遠遠發落在老宅居住,清減仆從,不許她出門,一應供應還比不上尋常的官家女兒。 然后就是,幾乎是一夕之間,章華長公主生性□□,養了數百面首供她玩樂的傳言便在章華郡甚囂塵上,朱恪作為她的夫君,沒有片言辯解。 再然后,就是從前母親的舊部。以前的封地屬官都被編入朝廷官系,卻一個一個或病、或貶,去的不明不白。 李弈是最后一個,也是下場最慘的一個有人布局,借平定流寇之機,想置他于死地。 風聲颯颯,春雨如織,點點擊打在窗上。 屋中陳設簡陋,窗下橫置一臺琴,朱晏亭捏著李弈報來的信,望著上頭猩紅的珍重二字,渾身抖如篩糠。 第2章 章華(二) 三月,章華,城東朱宅。 春雷陣陣,雨悶悶落在瓦上。 朱晏亭感到自己被眼前這薄薄的一頁絕書,拖入了不能呼吸夢魘里。 拼死將信送來的是李弈的親衛劉壁,跟隨他有七八年了。 劉壁強闖朱宅,一身赭衣被雨水和血水混合打濕,跪的地方,很快就洇出一灘水。 門扉半開,冷風嘶入,將燈罩下殘燭吹得燈火跳躍,直欲熄滅。 暗影幢幢中,劉壁擦拭著面上的血水,大口大口吸著氣。 他似溺水之人,仰著面,眼眸里含著最后一絲希望,喘道:李將軍得到的情報是流寇數人,流竄芒碭山間,李將軍奉命輕騎剿賊,只帶了不到二十騎沒想到對方竟有數百之眾,還提前得知了將軍的行軍路線,山林設伏,已將將軍團團圍住了。 就在說話的當頭,涌入了十來個家丁,對劉壁大聲呵斥,驅他出門。 劉壁拒而不受,他們便動了粗,推推搡搡,連拉帶扯。 劉壁奮起抵抗,推倒其中一個,又與數人扭打在一起,正一團亂間,他猛地從腰間拔出一柄明晃晃大刀。 劉壁軍中出身,沙場摸爬滾打,家丁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此刻他明晃晃亮出刀,執木棍的家丁氣勢更短了一截,散開一圈,卻仍是將他圍起來。 口出威脅污言,家丁還在源源不絕涌入。 這些人自始自終沒有問過朱晏亭一句話,當著她的面,也敢口出穢語,竟是毫不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