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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孩面面相覷,雖然不太理解,但安老師說的,一定是對的。 楚衛風畏罪自殺的消息很快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 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稀奇的是,這人是楚觀南的父親。 大家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楚觀南,畢竟就警方發布的消息來看,偽造票證罪不是什么重罪,待兩年也就出來了,但他選擇了自殺,是不是有點…… 關于俞敏唯故意傷人一事,警方只公布了其姓名職業,沒有公布她和楚衛風的夫妻關系,這是安饒一再懇求的最后決定,這樣大家就不會把買兇殺人的罪名往楚衛風身上聯想。 安饒倒不是同情楚衛風。 而是因為,這是他唯一能保護楚觀南的方法了。 安饒回到小區,抬頭看去,屋里漆黑一片。 再看看手機,一向黏人的楚觀南竟也只發了一條消息: 【什么時候回來?!?/br> 看來他也看到了父親自殺的消息了吧。 安饒在門口躊躇許久,遲遲無法按下電子鎖。 不管楚觀南之前如何憎恨自己的父親,可這樣一來,他沒有mama,也沒有爸爸了。 安饒站在門口,忽然有點不太敢面對他。 怕看到他傷心的面容,又怕他明明心里失落卻又什么也不肯說。 思前想后,安饒靈光一閃。 他跑到門口水果超市要了只超大號裝西瓜的紙箱,又去文具店買了絲帶和粉色拉菲草,拉菲草鋪滿紙箱,他又在紙箱上寫了個大大的「拆」字。然后黏上蝴蝶結絲帶,拖到家門口,自己鉆進去,敲敲門,接著馬上鉆進去。 門里響起腳步聲。 楚觀南這個沒有一點安全意識的問也不問直接打開門。 他看到了面前這個奇怪的箱子。 一般情況下,家門口看到這種東西都要懷疑是不是什么神秘兇殺案,但楚觀南竟然一點也不猶豫地撕下蝴蝶結,打開箱子。 「噗嚓」一聲,粉色的拉菲草頓時飄滿天際。 “老公!生日快樂!”安饒猛地站起身子,學著情深深雨蒙蒙里的依萍張開雙臂,撲進楚觀南懷里。 他悄悄抬眼觀察楚觀南的表情。 他在微笑,滿目柔情。 “我的生日還有八個月?!背^南把他從箱子里抱起來,看著滿地拉菲草,“你要負責把衛生打掃好?!?/br> “因為我一時間想不到什么好的祝福語嘛?!卑拆堧p臂吊著他的脖子,俏皮晃了晃。 嘴上這么說著,可楚觀南還是主動打掃了衛生,把箱子拖進來。 小貓南南一見到紙箱,興奮地圍著蹭來蹭去,仿佛在說:“你送給朕的豪宅朕就笑納了喵?!?/br> 楚觀南看起來好像和平時無異,安饒也實在看不出來他現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但如果可以,忘掉是最好的結局。 安饒早早洗完澡上了床,他翻著網上的評論,本來還擔心這件事多少會讓楚觀南受到影響,但意外的,楚衛風年輕時那點破事好像早已引起眾怒,大家都罵他活該,并一水替楚觀南聲援,慶祝他脫離苦海。 浴室門打開,熱氣散出。 以往楚觀南出來后第一件事是先過來和自己溫存下,但這次他只是沉默地坐在床邊,頭頂頂著毛巾,手里握著手機,委下身子默默滑動屏幕。 安饒悄悄移動到他身后,透過縫隙看了眼。 果然,他在看新聞。 不能讓他看!不能讓他想起不開心的事。 安饒坐直身子,下巴擱在他的肩頭,右手繞到前面從他小腹一路向上:“老公,我跟你講,我又學到了一種新姿勢,用過的都說好,試試么?” 楚觀南抬起頭笑了下。 這笑容不要太勉強,跟哭沒什么兩樣。 安饒抓過毛巾潦草給他擦了兩下頭發,接著毛巾往地上一甩,用渾身力量將他壓在床上,手指摸索著尋找床頭燈的開關,調了個最曖昧的橘黃色。 垂視而下,他的臉像打了層柔光濾鏡。 但眼底是不易察覺的疲憊。 安饒輕輕撫摸著他的眼睛,輕聲道:“今晚其他什么也不要想,只要想著怎么滿足我就行,好不好?!?/br> 楚觀南的眼底一點點,泛起微紅。 他撐起上半身一把按過安饒的后腦勺,唇齒糾纏間,安饒好像嘗到了咸咸的味道。 唉,大概比起失去父親的傷心,更多的是對母親解脫的慰藉吧。 可憐的小朋友,但幸運的是,往后再無擔驚受怕。 “嗚嗚嗚,安老師我們舍不得你?!?/br> 孩子們站在火車站門口,像一堆小掛件一樣掛在安饒身上不松手,依依不舍哭到幾度哽咽。 孩子們在晉城玩了三天,因為經費問題,不得已要早早坐上回家的火車。 這座城市很大很大,三天的時間只夠他們見識冰山一角。 安饒捂緊他們的衣服,不舍地叮囑著:“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學習,看到那座大學了沒?!?/br> 安饒指向不遠處的一棟白色高樓,那是晉城的省重點院校。 孩子們放眼望去,每個人眼中都寫滿無限期盼。 “將來,在那里見好不好?!?/br> 孩子們用力點頭。 吳小軍抽噎著從脖子上拿下一只紅色的小三角形布包,上面有個金色的「?!棺?,已經磨得掉了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