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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觀南見安饒不樂意了,這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 安饒被服裝師叫出去換衣服。 楚觀南余光一瞥,落在最邊上江照黎的身上。 他還在編頭發,臉微微側到一邊,余光在安饒身上上下打量。 楚觀南沉默片刻,忽地叫?;瘖y師,接著轉過身正對著江照黎,凌厲的眉宇中落了一絲絲的殺意:“你在看什么?!?/br> 江照黎收回視線,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怎么,楚老師還不許人長眼了?” 他和楚觀南差不多同一時間出道,因為形象相近,戲路大差不離,因此經常被圈里人拿來作比較。 一開始,楚觀南的確沒他資源好,咖位沒他大,大概是楚觀南那個不可言說的老爹在背后從中作梗,導致他部部影視劇都被打壓到連水花都不剩,但這人韌性強到恐怖,這種情況下都能廝殺出一條血路,憑借自身條件很快就扶搖直上九萬里。 后來圈子里沒人拿他倆比了,甚至有人說,拿江照黎和楚觀南比,楚觀南太掉價了。 所以楚觀南一直是他的假想敵,他曾經想過一切辦法套取楚觀南的缺點,想以此為機會逐個攻破,但這人就跟個假人一樣,竟然找不出一點缺點,直到—— 他今天在片場,看到了安饒。 以及楚觀南從未對外人露出過的,迷戀的神色。 江照黎輕輕勾了下嘴角,笑得意味深長。 演員們全部化好妝換好衣服后,劇務領著他們來了攝影棚。 第一個給楚觀南拍完定妝照,他拍完后馬上又要趕回另一個劇組。 他往綠幕前一站,手里端著玉璽,五指修長,頭顱高傲仰起,眼神冷漠且蔑視。 一旁的道具師推著大號電扇繞著楚觀南轉了一圈,瞬間吹起發絲飛揚,紫金暗紋古服衣袂飄飄,十分惹眼。據說上面的細節圖案都是很有名的設計師一針一線縫出來的,看起來精致的像藝術品。 安饒站在一邊默默看著。 屬實非常亮眼,恍惚中,他甚至以為這人是從畫里走出來的,無論是眼神、動作都像是拿了PS的涂抹工具一點一點細化到極致的立繪插圖。 下一個輪到安饒,他第一次拍這種照片,根據動作指導所說一點點摸索著拿捏角度動作。 他將道具劍舉到臉前,抽出一點,劍身寒光影射,倒映出安饒堅毅的眼神。 丁錫導演抱著胳膊看了許久,忍不住對一旁新來的制片道低聲:“還挺不錯的,眼神很到位,看來是塊好苗子?!?/br> 制片不能再同意:“本來啟用新人我是有點擔心的,現在看來……那就期待小伙子能給咱帶來意外之喜吧,話說你當時怎么想到找上他?!?/br> 丁錫沉思片刻,聳聳肩:“孩子招人喜歡,哪怕是個新人也愿意花時間帶他,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看他介紹來的那個姓尹的小姑娘,是不是也很優秀,太符合我的審美了?!?/br> “丁導眼光真不錯?!敝破Φ?。 “對了,之前趁空閑面試了個新的道具師,也是個女的,看樣子做事蠻精干?!倍″a努努嘴。 制片順著他的嘴巴看過去。 一個戴著漁夫帽、白色口罩、黑框平光鏡的女人站在劇務中間,遮得嚴嚴實實,親媽來了都認不出。 “怎么打扮成那樣?!敝破櫫税櫭?。 雖然天冷,但影棚里溫度極高。 “誰知道,估計沒化妝?來了幾天了一直那個打扮,就面試時我見了一眼,長得非常漂亮?!?/br> 制片憨厚笑笑:“女孩子嘛,要面子,咱也在背后別嚼人家舌根了?!?/br> 安饒正看尹青鳶拍定妝照,忽然間,背后詭異的泛起一股寒意。 他回過頭,身后是一排劇組工作人員。 這其中,有一個全副武裝的女人,看不清臉。 但安饒總覺得,這股寒意就是來自于這個女人。 “那我先走了,正式開拍時再見?!卑拆堈尖庵?,旁邊傳來楚觀南和導演的交談聲。 安饒一回頭,就見楚觀南徑直向他走來,伸手輕輕整理著他的延長發:“我先過去,晚上再來看你?!?/br> “晚上就別來了吧,家里還有嗷嗷待哺的小喵?!?/br> “不希望我來?” 這和希望與否無關,純粹是楚觀南一天往這跑八百趟都不嫌累的么。 “怕你辛苦,有時間我會回家看你的?!?/br> 楚觀南微微低頭,看著安饒的眼睛:“不用,就這么說定了,晚上我再過來?!?/br> 嘶—— 真的太黏人了。 演技集訓課和安饒之前上過的藝考集訓模式差不多,一大幫人同吃同住共同努力,食堂的飯菜清淡的白開水一樣,一點葷腥不沾,味道也不咋地,這樣做的目的也是為了嚴格控制演員們的體重。 比起他,還有更慘的。 比如尹青鳶。 這孩子被導演要求一天只能吃兩頓,兩點以后除了水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能吃,過了九點連水都不能喝,說是睡前喝水次日起來會浮腫。 安饒正硬著頭皮吃水煮青菜,就見尹青鳶從外面趕回來,一見到安饒,笑意爬上臉: “哥,你吃完了沒?!?/br> 安饒放下筷子抽了紙巾擦擦嘴:“吃完了?!?/br> “跟我來,帶你看個好東西?!?/br> 安饒不明所以跟著往外走,隨手從口袋掏出口罩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