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頁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綜漫]cos原神三神來到橫濱片場后、穿成炮灰后我成了綜藝團寵、小鎮故事多、貓巷
晏灼身體晃了一晃。 把希望寄托于吉人自有天相,多么飄渺無望的一句話。 容懷失血過多,全憑意志力強撐著等到他來,眼皮疲憊地半闔,感覺到晏灼小心翼翼將他攏到懷里,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晏灼的胸口:“放心,我不會有事……” 晏灼將他纖細冰涼的手掌捂在心臟處:“我相信你?!?/br> 從今往后,你說什么我都信。 — 容懷昏迷了近一周,那一劍切斷了他半個心脈,如果再偏離一寸,他的心臟就會被當場貫穿,在如此大的肢體創傷面前,就算他有再強大的精神力,一時也無法醒過來。 整個御醫院都常住在未央宮,晏灼時不時就讓他們過來檢查身體,查看狀況,他怔怔地望著床榻上的人:“陛下方才……手指是不是動了?” “陛下沒動,將軍怕是又出現幻覺了?!庇t們不厭其煩地重復著相同的話,聽見他們否定的回答,晏灼臉色愈發冷沉,壓迫積聚在偌大內殿,仿佛里面游動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御醫們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現在的皇宮,晏灼一手遮天。 陛下身負重傷,生死不明,滿朝文武人心浮動,人心惶惶,他們當時都在現場,親眼看到容懷被貫穿胸膛,鮮血染滿整個身體的模樣,見陛下一周都未曾醒來,大多數人都猜測他再也醒不過來,有些動了小心思的人開始忍不住拉幫結派,搶著站隊,都想著再扶持一個宗室弟子上位,自己也就有了從龍之功。 但朝堂上眾人剛剛有這個苗頭,就被晏灼一力鎮壓下去。 他從邊疆調來了一支千騎營,若是誰趁機想要拉幫結派干預朝政,就直接凌遲抄家,全族流放,收拾了三四個跳得比較厲害的朝臣后,在如此血腥的鎮壓之下,讓所有人都老實了。 現在的晏灼因為容懷遲遲沒有醒來,情緒一再按捺壓抑,就像一頭隨時可能暴走發狂的瘋犬,沒有任何理智和理性可言,誰都不敢觸其鋒芒。 百官萬萬沒想到,暴君臥床不起了,反而又迎來一個更加殘暴血腥的晏灼。 整個朝堂苦不堪言。 秦良齊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聽晏九黎說晏灼發了瘋似的拷問刺客,想要順藤摸瓜,把后面的指使者挖出來,他接近一周徹夜難眠,終于還是忍不住來到未央宮外。 他想知道容懷現在情況如何,還有他下的毒有沒有被查出來…… 這些未知的問題,就像一柄大刀懸在他的頭上,懸而未落,最是讓人心急如焚,煎焦難忍。 從前未央宮向來是隨他出入,通暢無阻,但今天卻被攔了下來,外面的守衛也面孔陌生,質問道:“你是何人?” 秦良齊心里惦記自己下毒的事有沒有暴露,心不在焉地應付道:“我是秦良齊,想來看看陛下,請幾位大哥通傳一下?!?/br> “將軍嚴禁任何后妃、太妃,包括朝臣探望陛下,”守衛冷冷道。 秦良齊沒想到現在他連容懷的面都見不到,他直言自己和陛下關系親密,不同尋常,希望他們能通融一二,但任憑磨破嘴皮子,好話說盡,守衛也沒有松動半分。 他只能吃了這個閉門羹,悻悻而歸。 可是莫大的恐懼依舊像陰影一樣籠罩在他的頭頂,讓他心亂如麻。 秦良齊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走,后腳守衛就把他來過未央宮的事上報給晏灼,晏灼坐在床頭,大掌輕輕撫摸著床上人蒼白的臉頰,時不時低下頭,額頭和額頭碰在一起,直到感覺到容懷輕弱的呼吸與自己交纏,才略微松口氣。 他真的很害怕,怕容懷會無聲無息離他而去。 那是他無論如何都承受不了的。 “陛下……”晏灼指骨輕輕摩擦他圓潤的肩頭,湊在他耳邊低聲呢喃:“求您醒過來看我一眼吧……” 陛下睡得夠久的了…… 過了很久,晏灼才緩緩抬起埋在容懷頸窩里的臉,目光落在跪在腳邊的御醫身上,那人相貌平凡,體型不胖不瘦,扔到人堆里面就泯然眾人,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卻頻頻在容懷藥里下毒。 容懷中的毒是且蘭秘藥,即便是經驗老道的老御醫也查不出來,但容懷現在身處于昏迷之中,無法喝藥,藥癮一旦發作,中毒的事依舊隱瞞不了。 所以御醫沒有辦法,只能冒著巨大的風險將藥粉灑容懷的紗布里。 晏灼從上次和容懷的對話里面,早就猜到御醫里有內鬼,暗中派人將所有人都監視起來,果然輕而易舉人贓俱獲。 只要想起容懷手臂上斑駁縱橫的傷疤,晏灼就覺得滿腔的怒意要撕裂胸膛噴薄而出,他在腦海里面琢磨著各種殘忍暴虐的手段。 偌大未央宮里靜得落針可聞,這樣極度寂靜的環境,反而容易催生出人心里深處的恐懼。 就在這個時候守衛進來通報剛才秦良齊試圖來看望病的事,聽見秦良齊的名字,此時正處于極度的恐懼之中的御醫身體反射性地偏了偏腦袋。 只是這么一個微妙的動作,被晏灼看在眼里,他深邃的眼眸冷意一閃而逝,揚起唇角道:“給我跟著秦良齊?!?/br> 御醫下意識身體又是一抖。 — 秦良齊對自己意外暴露的事情一無所知,離開未央宮后,他照約定好的時間在之前偶然發現的皇宮秘道,和晏九黎相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