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男友坐我隔壁桌 第66節
她的手機被井守成扔在地上, 確定周迦南不會再動手, 徐冉才松臂, 將手機撿起來, 撥通了那個誰都沒有想, 會被第一個撥出去的號碼…… “喂, 120嗎?” “這里有人受了傷, 麻煩請快一點,謝謝……” 等眾人反應過來,徐冉已經撥出了第二個電話:“喂,110嗎?我想報警?!?/br> 說完,徐冉停頓了下,幾秒后,才以一種不知怎樣的心情親口說出了那四個字。 “強.jian未遂?!?/br> “金睿酒店,是,我是當事人?!?/br> 徐冉掌心在剛才的抵抗中,被碎玻璃扎到,傷口一直在流血,沒經過處理,脹痛感漸漸強烈,掛了電話,她忍不住將手心握住,不想被人看見傷口。 但卻忘了,她剛才情急之下抱了周迦南。 盡管極力小心,還是不可避免的蹭到。 她打電話時,周迦南低頭看見了印在襯衫前腰的血,瞬時血管凍住。 他猛然回頭,朝徐冉走過來。 徐冉剛講完電話,還沒來得及掛,就被周迦南抓起握緊的那只手,掰開來看。 一道鮮紅觸目的傷口上,碎瓶渣依稀可見。 就在掌心正中。 徐冉啟唇想說什么,但望見周迦南的神情,心不由抽了下。 那是一種后悔。 她最不想從他眼睛里看到的后悔。 心像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另一種疼痛襲來,她幾乎要沒辦法再偽裝堅強下去,那無比黑暗的幾分鐘,就和手心的疼痛如影隨形,不斷閃進她的大腦,徐冉忍不住微微顫抖。 她把手從周迦南那里抽出來。 搖頭,藏在了身后。 “徐冉……” 周迦南正要再伸手,卻被徐冉打斷,她背過身,把打轉的眼淚逼回眼眶。 “我去洗手?!?/br> 她知道傷口不能著水,她只是覺得,這只被井守成碰過的手,臟。 那一剎那,周迦南想到什么,正要出口的話被堵進喉嚨里,一句也發不出,手握成拳,緊緊攥著,幾乎是用盡全部力氣才讓自己沒有返回去在井守成的身上補一刀…… 他望著那具半死不活,鼻青臉腫,像攤爛泥一樣堆在地上的肥胖身體,想起了徐冉打的那個電話。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么。 所以。 即使氣到快要失去理智,他也不能,讓她擔心。 徐冉進了洗手間。 關上門,她來到最里的水池前,開始伸手沖起來,不止沖,兩只手背被她搓到幾近發紅,破掉。 掌心不可避免地沾到水。 疼痛一點一點蔓延更深,徐冉卻覺得,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覺得沒有洗干凈…… 外面。 周迦南掃見了爬在地上的錢力,冷的像刀的眼神刺過來,錢力立時不敢再動。 “周,周總……” 周迦南沒有忘記,今天的飯局,這個才是攢局的人,還有一個不在場的——邀請人。 想到這兒,他抬腳踢了塊四周鋒利的碎盤至其手邊,錢力的手很快被劃開一道口子,很細的一道,只不過他腳勁太猛,傷口看著細,實則深,錢力的手馬上火辣辣的疼。 “周總周總,誤會,誤會,我什么也沒做……” 周迦南卻沒理他,只是一步步走到他身前,居高臨下望著縮在地上的錢力。 問:“王一盛為什么走?” “他老婆,他老婆追尾了別人,打電話給他哭哭啼啼的,我們還問他用不用幫忙,但他說沒大事兒,人也沒受傷,但他這個人出了名的疼老婆,一聽見電話里人在哭,拿起衣服就走了,前后不到一分鐘……” 錢力沒有添油加醋,全是如實轉述。 但這話,成功讓一室寂靜。 片刻,錢力感受到周迦南的氣壓似乎比剛才更低,盯著他的眼神里,有望不到底的厭惡和怒氣在翻涌,但說出口的,只有淡淡一句話。 “為什么沒帶走她?” “呃,這個,我們正講到關鍵……” “是你叫他讓徐冉來的?” “沒有沒有沒有,是井守成,姓井的說王一盛剛修完婚假回來,不如他徒弟對現在的情況了解,我才說不如一起叫上,請一個人也是吃,請兩個人也是吃……” 錢力話剛說完,徐冉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周迦南沒有再問。 他走到徐冉面前,看著她洗到發紅的手,眼神刺痛一瞬,而后,像沒在意似的從桌上抽了一堆紙,然后將徐冉的手掌小心翼翼攤開,一點,一點擦拭起來。 徐冉愣住。 她想縮回手,但這次,周迦南抓的很緊,沒有給她放開的機會。 徐冉的手很快被擦得干干凈凈,不見殘留的水滴。 周迦南從來都很細心。 上大學時,那年寒假,兩人在周迦南的房子里一起住過一段時間,她丟三落四找不見的東西,周迦南總能轉頭幫她找到,內衣、頭套、護發素…… 她曾經是真的覺得,自己是被用心對待的。 所以后來那五年,她才會一直沒辦法走出來,但當兩個人分開,只有告訴自己困住她的是不甘心,才能讓她不用去正視更痛苦、更真實的答案。 可是,直到剛剛,她再也沒辦法騙自己。 其實,讓她沒有走出來的從來不是不甘心,人怎么會對自己不愛的人不甘心? 愛,才會不甘心。 這么多年了,她還是愛,也只愛過周迦南。 …… 警察來的時候,井守成已經被120拉走。 聽到犯事的人被‘正當防衛’進了醫院,幾個警察大眼瞪小眼,看著幾人道:“那剩下的,都和我們走一趟吧?!?/br> 現場一共就幾個人,除了昏迷的井守成暫時不能做筆錄,其他人都將看到的事實講了一遍。 徐冉知道,強制猥褻和強.jian未遂這兩個截然不同的法律概念,在具體案件的鑒定中,很多都會因為缺乏足夠證據被定為前者。 但兩個罪名的刑罰,區別不小。 強制猥褻最高可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最低可只判拘役,不用坐牢。但強.jian未遂也會構成強.jian罪,不過可以比照既遂從輕或減輕處罰,會判刑,也要坐牢。 她當然希望能以第二個罪名立案,但實際cao作起來并不容易,她也是到了警局才知道,包廂的攝像頭已經提前被人蓋住了。 錢力交代,這間包廂被他們包了長期,一堆狐朋狗友誰有事誰用,可想而知,井守成他們這幫人不知道在里面做過多少齷齪事…… 幸而今天有朱正的提醒,她提前帶了錄音筆來,誤打誤撞才算有了證據。 下一步,就是徐冉要去驗傷。 一個女警察陪她去了醫院,周迦南因為打了人,在無法確定是正當還是過當防衛前,暫時不能離開警局。 但朱正和王琛可以走了,只是,兩人都沒走,而是開車跟在徐冉后面,一起來到了醫院,但沒想到,他們在醫院一樓大廳,遇見了王一盛和馮佳佳。 馮佳佳撞車的事解決后,因為覺得心跳過快,就來了醫院做檢查,王一盛陪她,不過檢查結果出來顯示沒什么問題,兩人正下了一樓,要往出走。 沒想到,迎面遇上了徐冉和女警。 還有徐冉身后的朱正王琛。 兩撥人同時怔了下。 還是王一盛先開口,驚詫道問徐冉:“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徐冉不知怎么回。 女警自然也不會說。 氣氛一時僵住。 然而,就在這時,王琛突然從徐冉身后闖了出來,他向來敬王一盛為前輩,說話辦事都以后輩自居,在律所多年更是沒和誰紅過臉。 故而,當王一盛察覺到王琛明顯臉色不對、來勢洶洶時,并沒有躲,只是他還來不及反應,右臉就狠狠挨了一拳。 馮佳佳預料不及,被嚇了跳,發出啊的大叫,下一秒上前拉人,但她的力氣太小,根本撼動不了二人分毫。 徐冉則是完全懵住。 王琛揪住對面王一盛的衣服,提著領口,怒氣快要炸開。 “你還有臉問?”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差點發生什么?” 說完,王琛還要再打。 女警見狀,忙上前攔住了人:“當著警察的面打人,真想進去了?” 醫院的人都被他們的動靜驚到,近的躲開,遠的圍過來,好奇又驚嚇的眼神從四面八方射過來,瞬時形成一個被包圍的圈。 朱正也匆匆從后拉王琛,低聲道:“這里是醫院,我們回去再說,先放開吧……” 王一盛卻被王琛的話問蒙了。 他嘴角腫起一塊,怔忪望向徐冉,又看一眼被拉開的王琛,馮佳佳也和他一起愣愣看著。 徐冉,醫院,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