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腰美人寵冠六宮 第1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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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故意笑話,“皇兄,你為何總是學我?是不夠自信么?” 說封氏男子不自信,不亞于是正面打臉。 封奕奕當年爬狗洞時,也是十分自信的。 封家就沒有不自信的男子。 封衡的狹長鳳眸就如黑曜石一般,閃過清冷目光,“三弟,此話怎樣?你能穿月白錦袍,朕就不可以?這手釧難道只有你能佩戴?” 辰王內心呵呵冷笑。 皇上學他,卻還不承認。 罷了,他這也算是勝了一籌吧。 * 雍州那邊,辰王和封衡“爭寵”的同時,也派人去了廣陵一帶粘貼告示。 因著時局尚未徹底穩定,不可直接暴露出小太子的行蹤。 故此,告示上只貼上了沈卿言的畫像,避重就輕的備注上,若是尋到此人,賞銀千兩。 告示上自是不可能透露出任何有關沈卿言身份的信息。 那個孩子必然是太子,封衡也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小團子的存在意義非凡,一旦被別有心機之人先一步找到,后果不堪設想。 隨著日頭逐漸熱起來,沈卿言大抵也能知道是什么日子了。 從昨年凜冬挨到了今年開春,半年都要過去了,他算著日子,皇上他們也該要占領雍州了。 沈卿言獨自一人外出打探消息。 他如今的模樣,已是胡子邋遢,一身陳舊衣裳,發髻凌亂,除卻身段還算挺拔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貴族氣息了。 不過,沈卿言倒是對他這副模樣甚是習慣,當初跟著封衡在北地歷練,每次都是封衡將他拉下河洗澡,否則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清洗自己。 一看見四處的告示,沈卿言立刻掉頭回到山林。 他一心以為,是有人在通緝他。 沈卿言一直心跳不穩,見到了楚香,就將自己幻想出來的嚴重局勢夸大了數倍。 即便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下,他愛講故事的毛病還是沒戒掉。 “阿香,為了少主的安全起見,咱們暫時還得繼續留在林子里。若是皇上那邊成功了,必然會派人過來尋咱們。影子人無所不能,更是擅長追蹤,若是他們不找來,那便說明時局尚未穩定?!?/br> 沈卿言自以為是的說道。 楚香擰眉,她當然相信沈卿言,可總覺得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細節,但她一時又想不起來。 她自己的安危倒是無關緊要,但皇上將少主交到了她與沈卿言手上,他二人就是豁出了性命也定然會將少主全須全尾的送到皇上身邊。 楚香的神色尤為復雜,最終也只能按捺住諸多想法,茫然的點了點頭,“卿言,你說的都對,你我是應該以少主的安危為重?!?/br> 她此言一出,端坐在小老虎身側的小團子看了過來,一雙眼睛清冷無溫,宛若千年古潭,沉穩得完全不像一個孩子。 楚香和沈卿言雙雙望向小團子。 要知道,小團子鮮少會這般正眼瞧他們。 小團子身上裹著的簡易衣裳,是楚香用襁褓上面料隨意縫制的,他一頭烏黑的頭發,五官已經長開了,無疑,長大之后又是一個禍水般的存在。 山洞內溫熱,小團子的手腕露露出rou乎乎的一小截,上面的楓葉胎記也比之前明顯多了。 他坐姿頗有氣勢,一只小手搭在小老虎的腦袋上,rou乎乎的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扒拉著小老虎的耳朵。 這氣度,就像是一個上位者,正把玩著手中的核桃。 總之,老練的不行。 這小半年下來,那對老虎夫婦已經適應了三人的存在,不再劍拔弩張。母虎偶爾外出,但每晚都會歸來喂奶。 近日來,母虎的奶水愈發不足,小團子的眼神就從未和善過。 小團子一看過來,曾經在冀州無法無天的楚香,竟然莫名其妙順從乖巧,她眨眨眼,笑道:“少主,可是又餓了?再有一個多時辰,母虎就要回來了?!?/br> 沈卿言也客客氣氣,饒是半年相處,他也沒與小團子熟稔半分,“是啊,少主,先別急,不會讓你餓著的?!?/br> 小團子眸光微瞇,隨即輕飄飄的移開視線,似乎就沒對沈卿言和楚香抱有太大的期望。 他又望向山洞外面,如今月份大了點,每天睡得時辰就短了,望著外面出神的次數愈發頻繁。 “嗷~”虎崽子長大了不少,但依舊趴在小團子身側,給他當做靠墊。乖巧的不行,沒有半分虎樣。 然而,這一日,小團子和虎崽子終是沒能等來他們的口糧。 那對老虎夫婦不見了蹤跡。 氣得沈卿言連連跺腳。 “牲口就是牲口,無半分情義!” “都相處半年了,豈能說走就走?!” “它倆倒是結伴離開,逍遙快活去了,這兩個娃娃該怎么辦?!” “豈有此理!別讓我抓到!不然一定扒了它們的皮做大氅!” “……” 沈卿言一番絮絮叨叨,惱怒不已。痛恨老虎夫婦毫不講義氣,沒有道義可言。 楚香平靜了一會,安慰道:“野獸終究是野獸,總不能像人一樣長情。少主能被喂養到這般大,已實屬不易,若是日后有緣相遇,你我還得感激那頭母虎?!?/br> 沈卿言氣歸氣,但他的慍怒很多程度上是怨恨自己的無能。 他不能讓少主挨餓呀! 若是餓壞了可如何是好? 瞧瞧少主,從出生到現在都從未笑過。 沈卿言是個性情中人,思及過往云云,又不由得紅了眼眶,“阿香,當初我跟著皇上走南闖北,皇上可從未讓我挨過餓?;噬蠈幙绅I了他自己,也不會餓著我。如今,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少主挨餓?!?/br> 又來了…… 楚香翻了個白眼,她隔三差五就能聽到沈卿言的“肺腑之言”。 虧得她知道皇上和沈卿言之間毫無私情,不然定當會誤會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言說的jian情。 小團子的目光又望了過來,此刻,他巴掌大的小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絲的神色變化,似是唇角抽了抽。 還是不屑一顧的神色。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鄙夷。 像是絕世高手面對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就連動動手指頭的興趣都沒有。 楚香,“……” 沈卿言,“……” 當晚,沈卿言好不容易才捉來一頭剛下過養崽不久的母山羊。 小老虎已經不需要吃奶了,尋常時候吃些烤熟的rou即可。 但人與老虎是不同的,生長周期長短不一樣。 小團子還沒長牙,仍舊需要喝奶。 可無論楚香和沈卿言如何哄,小團子就是不肯吃羊乳,似是十分嫌棄。 楚香和沈卿言累到一頭大汗。 楚香欲哭無淚,“少主莫不是挑食?吃慣了虎奶,哪還會瞧得上山羊乳?” 沈卿言蹲跪在小團子面前,“祖宗啊,你總不能還讓我去打虎吧?!” 老虎本就不容易碰見,且有奶水的母虎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面對沈卿言和楚香的焦灼神情,小團子則表現出異常的平靜,他抬起rou乎乎的小手,在沈卿言面頰上拍了一下。 不輕不重,卻是啪的一聲。 沈卿言一愣。 換做是旁人,絕對不會將一個嬰孩的動作當回事。 可此刻,沈卿言頓時生出一種被教訓的錯覺,立刻湊到小團子面前,“少主,你打得對,是我無能?!?/br> 小團子又抬手,拍了他的腦袋,小家伙眼神更冷,似是怒其不爭。 沈卿言訕訕閉了嘴。 山洞內出現了片刻的安靜,小團子像是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朝著沈卿言咧出了兩顆門牙。 這下,沈卿言和楚香歡喜了。 楚香,“少主都長牙了!” 沈卿言,“不愧是我家少主!” 兩人一合計,便帶著一娃一虎,一道外出,開始在林子里尋找吃食。 如此又是半月過去,小團子并未出現任何水土不服的癥狀,沈卿言就更是大膽的給他喂食,或是魚湯,或是堅果輾磨成粉熬成的粥,又或是烤rou,小團子都能適應。 轉眼到了仲春,日頭愈發熱了。 沈卿言和楚香都會武功,二人去林間小溪洗澡倒是很方便,但小團子還是個不能走路的娃娃,自是不能直接扔進水里洗澡。 沈卿言做了個木桶,楚香燒好了水,還在林子里采摘了些野花,打算給小團子好好洗個澡。 可就在她試圖褪下小團子身上那點可憐兮兮的布料時,小家伙的一雙小手死死揪著不放。 楚香哄道:“少主乖,姨姨給你洗澡澡?!?/br> 按著輩分,楚香的確可以當小團子的姨母。 可小團子雙手摁著身上布料的同時,一雙眼睛也直直瞪著楚香。 楚香不敢用力,還是喚來了沈卿言,“卿言,此前少主都是你給洗屁屁,他都不讓我碰呢?!?/br> 就沒見過如此“貞潔”的孩子。 沈卿言撓撓頭,心想著,他起初給少主洗屁屁,少主也是一臉不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