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腰美人寵冠六宮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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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貴嬪只得作罷。 * 知書和墨畫把剛出鍋的雞蛋剝了殼,這便準備給虞姝敷臉。 春桃是個婢子,又是斷掌,這一把掌讓虞姝的臉火速紅腫起來。 虞姝對著銅鏡,神色怔然,仿佛還沒有徹底回過神來,“不必敷了,就算敷好了又會被掌摑,周而復始?!?/br> 知書與墨畫咬唇忍著怒意。 虞姝盯著銅鏡看了一會,嗓音輕輕的,仿佛心境十分平和,吩咐道:“去取一件粉色束腰裙過來,日落之后,我要換上。記得要熏香?!?/br> 知書和墨畫應下,她二人見虞姝,似是神色正常,可又似不正常。 * 御書房,王權眼睜睜看著封衡捏斷了一只銀狼豪筆。 林深也后背冷汗涔涔。 今日本就氣氛詭譎,虞貴嬪倒好,竟又打了虞美人。 說實話,這宮里頭,像虞貴嬪那樣囂張跋扈,又無腦的女子,還當真少見。 好片刻,封衡磁性低沉的嗓音才在御書房響起,“今晚掌燈翠碌軒?!?/br> 王權和林深對視了一眼,暗暗心驚。 這…… 皇上究竟是庇佑虞美人?還是要把她當做靶子呢? 入夜之前,璟帝要掌燈翠碌軒的消息,又如同石擊水面起千波。 毫無疑問,翠碌軒能夠侍寢的嬪妃只有虞美人。 這是璟帝接連三日不間斷的掌燈翠碌軒。 可想而知,這對一致認為帝王不重/欲/的后宮嬪妃們,究竟意味著多大的震驚。 第十七章 日暮降臨,四合余輝蒼茫,將退未退的霞光在西邊天際隱隱浮動。 帝王轎輦緩緩??吭诹舜渎弟幋箝T外。 封衡睜開眼來,狹長的鳳眸映著浮光夜色,顯得格外深邃悠遠,眼底隱有疲態。 他一眼就往翠碌軒的偏殿望過去,觸目所及,是一墨發及腰的女子,她毫無發式,一縷青絲綁上了紅絲帶,隨著晚風拂起一抹溫婉的弧度。 虞姝今日挑了一件藕荷色薄紗小衫,下面是銀紋繡百蝶度花裙,除卻衣裳熏了香之外,今晚臉上還抹粉涂脂了。 隔著數丈之遠,在浮光月華之間,虞姝與封衡對視上了。 一下午的調節,虞姝已經從御書房的失態中徹底走了出來。 她可以允許自己短暫動情,但決不能表露出來,亦不可長久深情。 所以,看著封衡朝著她走來,虞姝很自然的露出一抹溫柔羞澀的笑意,仿佛滿心滿眼都是帝王。她長得嬌媚,卻又偏生不落俗塵,像仲夏荷花初綻。干凈、嫵媚。 封衡一靠近,就聞到淡淡幽香,美人如扇的長睫撲簌簌,含羞帶怯。 封衡鳳眸微凜,不過,轉瞬眸中異色消失,他無視正殿方向正朝著這邊看著的虞貴嬪,伸手拉住了虞姝,牽著她的手走入內殿。 月下看美人,別有風情。 燈下觀美人,更是人如桃花,芳菲嬌妍。 內殿的幾扇茜窗皆打開了稍許,南面靠墻的長案上擺著一只青花纏枝香爐,里面正燃著沉水香。 封衡的確不重/欲,在虞姝入宮之前,他踏足后宮的次數寥寥無幾,但到底是僅二十有一的年輕男子,難得碰到一個合胃口的女子,他天生狼性,自是不會放過入眼的小羔羊。 知書與墨畫眼觀鼻鼻關心,悄然退到了外間。 封衡第一次見到虞姝臉上有妝,他可沒興趣啃一嘴的脂粉味,遂伸手去揩了揩,而他一動作,虞姝就蹙了眉,露出痛苦之色,與此同時,她面頰上的五指紅痕逐漸露了出來。 封衡剛染上情/欲/的鳳眸幾乎在一瞬間,寒光凌然。 “誰做的?為何不告訴朕?” 男人語氣是絕對的質問。 一條臂膀正圈著虞姝的后腰,不允許她回避。 虞姝蝶羽般的睫毛輕顫,看了男人一眼,又頗有些為難的垂下眼簾。 她兩日沒有踏出翠碌軒,而翠碌軒之中,能對她動手的人,就只有虞貴嬪。 即便虞姝什么都不說,一切也都一目了然。 再者…… 皇上的眼線遍布皇宮,怎可能今晚才知道她被打? 大抵是在觀察她吧。 這宮里頭,還真是沒有一個簡單的人。尤其是帝王。 虞姝不知道自己在封衡眼里到底有多重要。 但她心里很清楚,男人的眼中,錢、權、勢才是真正要緊的。 女子?情?無非是他們拿來打發無趣歲月的東西。 虞姝不奢望長久/以色/侍人。 她也從不渴求封衡的恩寵能夠長久。 但眼下,她必須得寵。 姨娘從妻變成妾之后,不曾在父親面前露出不悅之色,姨娘就是過于體貼了,以至于父親至今還以為姨娘一直以來都是心甘情愿做妾。 她不要像姨娘那樣,她不求一絲絲真情,她只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只圖榮華權勢。十六歲了,她早清楚,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滋味。 那十六年的悲催日子,當真是活夠了! 于是,虞姝毫無保留的泫然欲泣。 明明委屈的要命,卻又一句怨言不說。 如此,就加倍表露出了她的委屈。 且又讓封衡覺得,她是個懂事乖順的女子。 帝王的寵愛固然重要,但有時候愧疚會起到更大的作用。 虞姝抿唇,淚落如雨,但又搖搖頭。 她看著男人時,桃花眼中潤了半池的春水,柔到了極致,也媚到了極致。 封衡深邃的丹鳳眼泄出冷意,問道:“可是虞貴嬪?” 虞姝睫毛一顫,幾滴淚落下,砸在了封衡的手掌虎口上。 封衡的眸光更冷,低喝一聲,“來人!” 知書和墨畫立刻撩開珠簾,垂首走了過來,跪在了帝王面前。 封衡語氣甚冷,“說!虞美人臉上的傷,是誰弄出來的?” 封衡早已知道虞姝被打了。 他暗中敲打了虞貴嬪,可那女子許是個榆木腦袋,根本不懂收手。 知書將一切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還包括虞姝被禁足一事。 知書是封衡的人,宮里沒人可以收買她。 故此,封衡不疑有他。 “好得很!朕的人,豈是旁人能動的?!”封衡低喝一句,“去請御醫過來?!?/br> 虞姝心思微動。 朕的人? 皇上把自己當做是他的人了。 那旁人呢?難道虞貴嬪是旁人? 虞姝有些不太明白了,在她看來,無論虞貴嬪如何囂張跋扈,皇上都不會真正將她如何。一來,虞貴嬪正懷有身孕;而來,虞家三十大軍就是虞貴嬪最大的底氣。 至少,現在而言,皇上還十分需要虞家的兵力。 就如父親不會針對虞家主母,是因著主母出生名門。 皇族、世家的男女感情,哪有純粹的?多多少少都會摻和利益關系。 有多愛,就取決于利益關系有多大。 太醫沒有過來之前,封衡在軟塌落座,把虞姝抱在了膝上,一條胳膊圈住了虞姝的細腰。 封衡掐了她一把,似乎埋怨,“怎么這般細?將軍府不給你飯吃么?” 虞姝微微窘迫。 將軍府再怎么苛待,也不會不給她飯吃。 她的身段隨了姨娘,生了一把纖柔的細腰。 十六歲的年紀,已經徹底長開,雪巒/顫顫巍巍,束腰裙襯得那把柳腰更是弧度驚人。 美人分很多種,燕瘦環肥,封衡以前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哪一種女子,但如今卻發現,他竟好這一口。 虞姝細嫩的耳垂緩緩泛上一層薄薄的紅。 封衡的手指勾起她發絲上的紅絲帶,頗有興趣,“這是何物?” 宮里的嬪妃見到他,都恨不能打扮的花枝招展、濃妝艷抹,一應姹紫嫣紅。那股子濃郁的胭脂水粉,更是嗆得他屢屢不悅。 倒是虞姝足夠簡單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