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腰美人寵冠六宮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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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貴嬪由春桃攙扶入殿內。 她仗著有身孕在身,故意姍姍來遲。 皇后、張貴妃,以及淑妃等人都到齊了,后宮統共就九位嬪妃,一眼掃過去,就知道誰來了,誰又沒來。 虞貴嬪一手扶著小腹,給皇后請安。 “嬪妾昨晚夢魘,身子略有不適,這才來遲了,皇后娘娘莫要怪罪呀?!庇葙F嬪福了福身。 皇后與璟帝同歲,是璟帝還是太子時候的發妻,雖算不上得寵,但璟帝這樣的男人不會寵妾滅妻,對皇后還算敬重。也正是因為這一層敬重,皇后在后宮頗有威望。璟帝不會輕易插手后宮之事,算是對皇后的信任。 皇后笑容溫和,“貴嬪meimei有孕在身,自是應當好生將養著,快些落座吧,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在意這些虛禮。如今后宮也就咱們姐妹九人,你們每日能來本宮這里小聚,本宮歡喜都不來不及呢?!?/br> 不愧是皇后,時時刻刻皆是一副大度溫婉之態。 張貴妃無子嗣,容貌算得上是中上等,但身子骨柔弱,是個病美人,她輕撫著玉手上的瑪瑙戒指,柔聲道:“皇上對貴嬪meimei當真是寵愛有加,不然昨個兒也不會去淑妃meimei那里,想來是考慮到貴嬪meimei有孕在身,擔心會累著貴嬪meimei?!?/br> 張貴妃此言一出,虞貴嬪無疑成了笑話。 璟帝昨晚原本是要掌燈翠碌軒,卻是被淑妃中途截胡。 可見,璟帝心里,淑妃的分量更甚。 果不其然,虞貴嬪臉色當即變了變。但這里是景元宮,她再怎么火爆的脾氣,也不敢輕易造次。 皇后的笑意依舊溫和,“咱們都是自家姐妹,皇上寵愛誰,本宮都高興呢。不過,眼下貴嬪meimei有孕,身子金貴,的確不宜cao勞。這服侍皇上的任務,你們幾位meimei要更加盡心些?!?/br> “是,皇后娘娘?!背齾s虞貴嬪之外,其余妃嬪齊齊應下。 淑妃面若夾桃,本就是容色上佳,這一次狠狠打了虞貴嬪的臉,此刻無疑春風得意,她樂呵呵的笑了笑,嗓音如銀鈴般悅耳,“貴嬪meimei,你眼下有孕在身,還是好生歇著吧,本宮會伺候好皇上的?!?/br> 虞貴嬪恨到內心咬牙啟齒。 璟帝踏足后宮次數不多,談不上雨露均沾,帝王似是個挑食的,宮里真正得寵之人,也就只有淑妃。 虞貴嬪自詡是運氣好,竟是在那么稀少的寵幸之下,也能懷上龍種。 陸嬪幾人位份低,不方便插話。 關鍵是,虞貴嬪正懷著孩子,也才將將兩個月,胎相不穩,誰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下,觸她的霉頭。 幾位嬪妃吃了一會茶,誰也沒有提及虞貴嬪的庶妹。 并非是妃嬪們不知情,而是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人人都不想當出頭鳥。 皇后心里門兒清。 倘若璟帝沒有那個意思,又豈會允許虞家的那個庶女接近御花園的校場? 別說是后宮了,這天下都是璟帝的。 皇后十分清楚,她只要順著璟帝的心思,她就能穩坐后位。 故此,虞姝在后宮住了一宿了,皇后也沒有允許任何人去為難。 皇后笑著說,“一會日頭又要烈了,meimei們都是嬌嫩的肌膚,再晚些回去只怕會曬著,本宮會心疼的。不如,今日就散了吧?!?/br> 張貴妃、淑妃、虞貴嬪等人,按著位份高低,先后起身行禮告辭。 而同一時間,帝王的轎輦正路過景元宮外。 虞姝幾人立刻跪地,頭埋的很深。 虞姝所穿衣物與宮廷女子不同,很好識別,尤其是她纖細的后背,和弧度驚人的腰肢。 虞姝的額頭觸地,青石已經曬燙了,她出了一身薄汗。 直到帝王的轎輦走遠,她才松了口氣。 抬頭朝著轎輦方向望去,虞姝不知是不是產生錯覺了,她總覺得方才皇上看了她一眼。 王權跟在嬌輦一側,帝王不說話,他亦不便多言。 但多年經歷告訴他,皇上這尊主兒,此刻心情并不好。 那虞家三姑娘是不是傻? 既是入宮求藥,她應該求皇上才是啊。 這廂,張貴妃、淑妃幾人出來了。 張貴妃素來一副不食人間煙火之態,對虞姝的存在置若罔聞。 淑妃倒是看了一眼虞姝,冷笑一聲,由宮婢攙扶著上了轎輦。 似這種小角色,她不屑于多看一眼。 陸嬪幾人也陸陸續續離開,虞姝仿佛感覺到無數道嘲諷的視線,但她并不在意。 她既入宮,就沒想過保住尊嚴,她是為了二哥與姨娘而來。 虞貴嬪目光陰狠的目送著淑妃離開,這才看向虞姝,像是怒其不爭,“抬起頭來,唯唯諾諾,像個什么樣子?!” 夏荷走上前,在虞貴嬪耳畔低語了幾句,“娘娘,皇上不久之前剛剛路過,但……” 聞言,虞貴嬪臉色變了變,但旋即又恢復常色,笑了,“三meimei,我倒是高估你了?!?/br> 皇上既路過,竟然還不主動,倒是個知分寸的狐媚子! 虞姝的臉垂得更低,虞貴嬪看著她慌張無措的可憐模樣,倒也沒了繼續欺壓的心思。 生得再美,但也不過如此! 她還以為庶妹有多心機叵測。 回到翠碌軒,夏荷又給虞姝送來了幾套衣裳和首飾。 虞姝對著銅鏡,忽然笑了。 區區一個將軍府,便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又何況是皇宮呢? 她不會讓帝王以為,是她別有心機,上桿子要勾搭他。 是二姐逼她的,不是么? * 黃昏之前,春桃來到了廂房,虞姝不久之前小憩醒來,面若芙蓉初綻,雖是未施粉黛,但也叫人挪不開眼,而這股子美艷之下,又很容易讓人心生歪心思。 饒是春桃這樣的女子見了,也有些血脈僨張。當然,她是純粹被美麗事物所吸引。 春桃走上前,將托盤放在了桌案上,然后掀開了托盤上的一塊白布,“三姑娘,這是貴嬪娘娘交給您的,望您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br> 虞姝的目光落在了托盤上,她猛然身子一晃,幸好一手扶住了桌案。 這沾血的帕子,是姨娘之物。 姨娘患有肺病,已好幾年了,而今二哥病重,姨娘日夜焦灼,難免她自己的病情加重。 這一刻,那繡了蘭花的帕子,刺痛了她的眼。 虞姝知道,她當真無路可走了。 * 日落之后,西邊天際仍有殘余的橘黃色。 虞姝換好了衣裳,她對著銅鏡照了照,低領束腰薄紗裙,將露未露,雪/峰若隱若現,襯出一大片雪膩肌膚,再往下是柔軟的柳腰,粉色十分襯她,美則美,但著實過于艷麗,像風塵女子。 虞姝咬著唇,強忍著屈辱,腦子里想著姨娘與二哥,她今晚就得去御花園碰碰運氣。 今晚璟帝沒有翻牌子,他又是個勤政的帝王,可謂是日理萬機。這個時辰大抵還在御書房處理政務。 而從御書房回到帝王寢殿,必然會路經御花園。 因著后宮嬪妃都知道璟帝的禁忌,故此,無人敢去故意等待他。 可虞姝不同。 她沒得選擇。 到了璟帝回寢宮的必經之路上,虞姝找了一個最顯眼的地方—— 七夕橋。 這座拱橋據說是先帝給最愛的寵妃打造,那位寵妃不是旁人,正是辰王的母妃。 思及辰王,虞姝默了默。 她早就不該抱有幻想的。 如今入宮也好,斷了她一切不該有的念頭。 在拱橋站了片刻,她遙望遠處,終于等到璟帝從御書房方向走來。 虞姝手心冒汗。 她在等待著最佳時機。 同時,她也在賭。 她入宮后,算是與璟帝“接觸”了兩次。 第一次御花園校場,璟帝沒有直接殺了她。 第二次在景元宮外面,她察覺到璟帝看了她一眼。 關鍵是在兩年前,她救過璟帝,只可惜老太君與主母私心作祟,謊稱是虞若蘭救了帝王,還將虞若蘭送入了宮。 璟帝何許人也? 年少為太子,十八歲登基,先帝并不喜歡他,差點用辰王將他取而代之。他又豈會輕易被人蒙騙? 璟帝沒有表面上慍怒,無非是給將軍府一個面子。 所以,虞姝才敢賭。 賭二哥的命,賭她的前程,賭璟帝還記得她! 就在璟帝愈發靠近時,虞姝深呼吸,縱身一躍,從七夕橋跳了下去。 “噗通——” 落水的聲音很快引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