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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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鷹渾身還滴著水,就被瑕不由分說地塞進了車里。他自己也渾身是水地坐上了駕駛座,猛力一踩油門,火紅色跑車像箭矢一般疾駛而出。 哎,這椅墊會報銷的……不說是朋友的車嗎? 凌鷹扯緊了身上的大浴巾,暗忖。瑕開了車內的暖氣,是以他不覺得寒冷,只覺這么高檔的皮料沾了水,實在可惜。 「放心,我朋友的車很多,不差這一臺?!?/br> 瑕直視前方,熟練地轉著方向盤,笑著說。凌鷹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臉。 自己剛剛……又將想法表現在臉上了嗎……?面對醫生時,好像常常這樣啊。 瑕心中憋著笑,瞥了眼身旁有些沮喪的男人,沒察覺到自己的眸光溫柔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這人……竟然自始至終都覺得是因為自己太容易表露心思,實在是單純得過了頭……不過,既然有心想將他留在自己身邊,是否……也該找個良辰吉時,向對方坦白一切呢?包括自己的特殊能力、包括冥門……? 瑕沉思著,往后飛掠的路燈在他臉上投射下明明滅滅的陰影。 凌鷹原本以為對方會開回宅子,沒想到他卻在市區隨便挑了家汽車旅館駛入。 「就這吧!忍不了了!」 男人這么說,俐落地停進車庫,熄了火,下了車,而凌鷹瞪大了眼,一時半刻間反應不過來。 忍不了……什么呀…… 瑕受不了他的溫吞,索性一把將他抓下車,拽著他往樓上房間走。凌鷹在后頭,跟得踉踉蹌蹌的。 「等……等等……」他的臉孔如今紅得看不出原本膚色,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 醫生他又、又發病了嗎?這么突然的?! 推開房門,再反手甩上,男人作起來一氣呵成,瀟灑俐落。凌鷹被壓在門板上,男人強勢的氣息隨即覆上來—唇瓣被封住,身軀與對方貼合,毫無一絲縫隙……那明顯已興奮起來的yinjing更是隔著衣料,不斷摩擦他的腿根。 「等……等等……」他推著男人的肩,想找出一絲說話的空檔,手腕卻被扣住,同樣壓制在門板上;他擺動頭顱,想甩開那唇,男人卻總是能如影隨形地跟上來…… 許是凌鷹不間斷的抗拒讓瑕稍稍冷靜了下來。他皺起眉,微微退開身子,問道:「怎么了?」 平常不都乖乖地順著他嗎?今天怎忒反常? 瑕止住了攻勢,凌鷹卻仍然順不過氣。他輕喘著,唇瓣被啃得艷紅,眼眸也是濕的……瑕捏了捏拳,努力壓抑想再度餓虎撲羊的慾望。 「我……想洗澡……」被蹂躪得不成樣的紅唇動了動,吐出這幾個虛軟的字。 「……」 「你不覺得……方才那種氣氛,直接開干也行嗎?」瑕坐在小凳上,頭上頂著泡沫,享受著凌鷹的長指穿梭在發間,忽輕忽重地替他按摩頭皮。那適度的力道令他舒爽得直想呻吟,嘴里卻還是不忘絮絮叨叨。 「不覺得?!沽楮棽唤o面子地這么回答。他已沖過頭發和身子,洗凈細沙和鹽分換得的清爽讓他有種重生的感覺。 而且……明明沒有發病,為何要像個急色鬼似的,連洗澡都跳過呢!凌鷹一面替男人洗頭,一面在心中咕噥。 「因為鷹鷹你……太可愛了啊……看起來很嚴肅,但是卻很容易害羞臉紅,高潮的表情也……咳咳咳……」 凌鷹驀然舀了一瓢水當頭淋下,瑕說得正神往,沒料到這一著,當場嗆了一口泡沫水。 凌鷹瞪著男人的后腦勺,紅著臉,似想發怒,但見到男人咳得掏心掏肺的樣子,終究還是伸手替他拍背。 「為什么你好像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是巧合嗎?可也太多次了……而且,自己明明站在他背后,醫生怎可能見到自己的表情。 瑕又咳又吐了好半晌,好不容易才把嘴中的泡沫味道給去除。他苦著臉,伸著舌,模糊不清地道:「前面有鏡子啊……」他伸手比了比前方的連身鏡?!跟楘?!你好狠的心??!這樣整你相好!」 臉紅得像是永遠都沒有消褪的一天了,凌鷹認命地拿過蓮蓬頭,開始替瑕沖去頭上的泡沫。 相好……?這形容似乎太親密了些……本以為,醫生可能只當自己是床伴,或砲友……之類的。 他愣愣地望著男人的發在自己的指掌間飄動,不知為何,心情變得有點復雜。 卸下了青幫總管的職務,從此就在男人的床上度過?以服侍男人為每日生活的目標嗎……? 「啊……我覺得你洗頭的功力真不是蓋的啊……」男人夸張的讚嘆拉回了他的心思。 「乾脆當我老婆吧?嗯?」 這人……說話真真假假,沒個正經。凌鷹睨了他一眼,不想針對這種沒營養的問句回應。關了水龍頭,拿了浴巾替男人拭發,動作自然得似乎一切都是如此天經地義,他們兩人本該這樣相處。 凌鷹擦著擦著,神色添了絲遙想?!敢郧啊乙渤蜕贍斚搭^……」 只是,物換星移,人事已非。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他還在感嘆著,手腕卻被背對著他的男人精準地一把抓住,用力一扯— 「哇!」他一時不察,腳下一個打滑,直接撲倒在對方腳邊,下顎被人用力捏住。他吃疼地瞇起眼。 瑕垂下眼望他,濕漉漉的瀏海還在滴著水,他臉上雖掛著笑意,但那雙魔魅的眼底卻沒有笑意,涌動的反倒像是……怒氣……? 凌鷹愣愣地望著對方,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了他。就見得男人的唇微微開闔,淡然的嗓音逸出,繚繞在霧氣蒸騰的浴室內—不知為何,有些森冷: 「老婆,在我身邊談論別的男人,我可是會生氣的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