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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梟兒在這兒,給你們放桌上,趁熱喝,別學太晚,明兒起不來?!?/br> 虞梟乖乖接過來,“謝謝阿姨。對了,這個?!?/br> 他從謝常殊臥室角落拿出一個塑料袋,從里面掏出兩對耳護和護膝。耳護保暖,造型精致小巧,更像是配飾,和謝母這個年紀非常搭配,即使上班戴著也不會有影響。護膝緊致輕薄,穿上不會有任何不適感。 謝母驚訝了,拿著護耳愛不釋手,“哎喲,哪買的,真漂亮,好暖和?!?/br> 今年春天比以往都寒冷,謝母耳朵冬季就生了凍瘡,謝父心疼,買了很多東西。但因為謝父買來的護耳太丑,她出門不肯戴,耳朵總反反復復的,到現在都沒好全。 謝母愛美,市面上的東西要么跟她年級不符,要么太丑難以入眼。 虞梟不好意思地點頭,道:“我看您每次上班匆忙,回家的時候耳朵被風吹得很紅,一冷耳朵就受傷,所以買了一對自己改了下。叔叔膝蓋也受不了寒……反正做這些挺快的?!?/br> 謝母目光無比慈祥,嘆道:“你這孩子,哎。乖,趁熱把牛奶喝了啊?!?/br> 虞梟盤腿點頭。 謝常殊:忒乖。 一般家庭還真養不出這么好的娃……這是給爸媽撿了塊寶回來。 謝母走后,謝常殊小聲問:“啥時候做的?” 虞梟:“給你縫衣服織帽子毛巾的時候順便?!?/br> 以前從來沒這么清晰的認識——梟兒,賢惠。 謝常殊捧著牛奶看題,隨口玩笑:“哪學的技術?都趕上裁縫了?!?/br> “會所里什么都要學的?!?/br> 虞梟放好袋子,順便收拾好角落。 謝常殊動作一僵,急忙咽下牛奶。 他記得虞梟很不喜歡談起會所相關事宜。 “既然不喜歡就別做了?!?/br> “以前是討厭,可我現在還得感謝他們呢?!?/br> 虞梟迎著謝常殊的目光爬上床,動作輕緩,但隨著距離一寸寸逼近,一股輕微的壓迫感隨之而來,只是一對上虞梟柔和的目光,這種感覺便消散了。 他停在謝常殊面前,溫溫和和道:“不然怎么能遇見哥,怎么能……在哥的衣服上添上我的心意?” 聽虞梟說話,總覺得自己應該在河邊草地上抻著懶腰曬太陽。 謝常殊怔愣。 虞梟輕嘆:“我總想為哥做點什么,但哥太有錢了?!?/br> 謝常殊飛快道:“放屁,我窮著呢,再說我又不拘這些……你隨便做做點什么都是好的?!?/br> 說著急忙錯開視線低頭去拿練習冊,小指竟微微發顫。 陽光灼目。 兩人湊著腦袋看題,周圍一直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隨著暖氣鋪開,越發清晰。 謝常殊摸了摸鼻尖縈繞不散的氣味,不成想越揮越濃,好像整個屋子的香味都朝他撲了過來。 “你換沐浴露了?” 虞梟只輕輕嗯了聲,謝常殊也沒多問。 謝常殊用的沐浴露和洗發水一直是山菊香,聞起來清香中帶著一股淡淡的青澀和清甜,虞梟先前一直和他用的一樣的,現在卻換成了更淡卻更悠遠的一種香。 明明很好聞,卻讓他鼻頭莫名酸了一下,螞蟻戳刺似的,是純生理性反應。 但換沐浴露不是大事。 謝常殊看題花了三分鐘,拿了草稿紙開始邊寫邊講。 謝常殊一直很喜歡虞梟的手,細長且指節分明,卻不知他自己的手毒藥般吸引著別人。 那是一雙天生適合執筆的手,指甲長而宅,手指瘦削白凈,毫無瑕疵。 光看手會猜測主人是一個很安靜的人,至少不該拿棒球棍敲人。 這十根手指讓自己有過最快樂的時光,讓自己黑暗的世界綻放過最盛大的煙花。 虞梟靜靜垂眸。 謝常殊一手拿著牛奶杯一手給他畫公式。 肩膀抵著肩膀,熱源傳遞。 虞梟不動聲色地把視線轉移到謝常殊的唇上,后者含著小指粗的玻璃吸管——他喝東西猛,謝母特意給他準備的粗管。 虞梟的吸管就是細的。 室內只有謝常殊的講題聲,有時候腦子太快而牛奶還未下肚時,會傳來很急的吞咽聲。 虞梟放在旁邊的手逐漸捏成拳頭,隨著時間延長,拳頭越捏越緊。 謝常殊沒抬頭,喝奶的間隙問他:“有思路了嗎?” 吸管還在擱在他嘴里。 虞梟沒回答。 謝常殊微張的雙唇輕輕合上,吸了口。 虞梟突然把垂著的左手放到膝上,右手緊緊抓住左手腕上的念珠,眼皮猛的閡上。 謝常殊沒抬頭,專注地盯著書上的漢字等式,執筆的手卻越來越緊,突然說:“我先去下廁所,你再想想?!?/br> 謝常殊走后,虞梟垂眸,盯著某處毫無感情地啟唇:“畜生?!?/br> 同一時間,廁所,謝常殊開著水呼呼往臉上沖,撐在洗手臺上,對著鏡子里罵:“禽獸!他還是個孩子!” 他不敢直接沖澡,那樣太明顯。 只好接一盆冷水,手泡冰了往身上捂一捂,惱恨地教育道:“你要成熟點,不能違背主人的意志擅自行動!那是你主子的弟!” 沒事兒換啥沐浴露,說話干啥湊他那么近…… 謝常殊回去的時候虞梟已經不在了,他松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