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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特意強調一遍, 不能再做面了,雖然你做的面還挺好吃的, 但是我會很餓很餓的, 我想多吃一點, 要豐富一些。 好。 烏夢榆看了看季識逍的臉,在他那好看的眼睛和嘴唇處停了停,道:那我先走啦? 嗯。 她朝季識逍揮了揮手,才轉過身慢慢走,走了沒幾步之后,回頭望季識逍時他還站在原地。 他眉宇舒展開, 即使手負著劍, 也并不覺得如何孤寂似寒霜, 神色像溶在了溫柔的陽光里。 烏夢榆眉眼彎彎的,再沖他笑笑,用力地揮了揮手,就這樣一步三回頭,好不容易依依惜別完,她才給師兄師姐們發傳音鶴詢問那位失蹤的歸雪弟子。 她發完傳音鶴,視線在路邊的碎石上掃了掃,漫無邊際地想著,為什么臨別的時候,季識逍不能再親親她呢。 其實現在想想昨天晚上,她還是覺得挺開心的。 烏夢榆捂捂臉,正巧看到聽風呆呆地趴在前方的石頭上,正在用嘴啄自己的毛,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老麻,你干什么呀,你要做禿毛麻雀嗎? 聽風聞言瞥了她一眼: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烏夢榆又不好意思又開心,理直氣壯道:剛喝了酒啊。 聽風狐疑地盯她一眼:你和小季不是前兩天還誓死不枉來,今天就可以一起喝酒啦? 誰說的?我現在和小季天下第一好! * 季識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神色里的溫和一點點消去,他凝望著這方天地,一直凝望了很久很久,眼里的血色也未能消失。 從這片血色的地里,像是魚兒出水那樣涌出來一群受了劍傷的人,最前方那人慢慢抬起頭來,是一張很熟悉的,經常出現在他夢里的臉。 季識逍,你殺了那么多人,為什么不該死在十年前的風月派里呢?曾死在他劍下的人這樣說道。 劍光一閃,眼前的虛影被天地明心劍斬去。 季識逍定定地望了望手里的劍,才提步離去。 * 往生洲紛紛揚揚地落了場雪,大慈悲寺被籠在雪里,看起來更似莊嚴肅穆。 從臺階一直向上,雪簌簌地落滿了階前,在最高的那座寺,門窗皆緊緊地閉著,偶然有會有雪從枯枝上墜下來。 寺內,懷谷方丈同一眾方丈圍坐著,在他們的中心之處,虛空里浮著一柄劍。 那是一柄通體黢黑,卻又泛著寒光的劍,劍身不薄不厚,劍柄看起來也并無什么稀奇,偏偏劍身之上密密麻麻地纏滿了大慈悲寺的經文。 鎖鏈一圈一圈地纏繞在這柄劍之上,而后再四散到墻上,劍身輕輕晃動時,鎖鏈也叮叮地響. 明明是在重重的鎖鏈之下,這柄劍卻好似處于烈烈的火焰里,好像隨時都會來一道天崩地裂摧枯拉朽的劍。 舍利子還在的時候,破軍劍從不會有這樣的威壓。 方丈們的表情都不太好,有位素來暴脾氣的方丈更是忍不住開口:也不知是哪個小子從我寺偷走了舍利子,以我等的修為,已經快要禁錮不住破軍了,等這劍出世,又該是何等生靈涂炭! 老僧這把骨頭,倒是可以把最后一分氣力都用在破軍身上,只是不知我等去了,今宵那些弟子能否支撐得住啊。 懷谷方丈神色溫和,倒是安慰著大家:諸位不必著急,今宵已經去尋碧吾心了,我也托付給烏小友尋得滄海珠了。 他閉了閉眼,一切都自有緣法,若真是破軍出世,也是天命而為,非我等之力可以阻攔啊。 * 烏夢榆收到傳音時,匆匆忙忙趕到了蓬萊的律法殿。 正巧碰到兩位歸雪的同門攙著一個人出來,那人面容枯瘦,消瘦得幾乎不成人形,身體無力地向前垂著。 這是? 師妹,這便是我們那位失蹤的弟子,已經蓬萊的人折磨成這樣了。 烏夢榆連忙道:那你們快帶他去找我娘吧,我這也還有些丹藥 她望了望那個受盡折磨的弟子,嘆口氣,走進律法殿,發現在這里邊歸雪同蓬萊的弟子分隔兩方站著,隱隱對峙著。 蓬萊為首的是這一屆的首席弟子,名曲臨朗,原也可以稱得上是天驕的人物,因為去寶翠洲修紅塵的時候遭了暗算,身體一直沒有大好,于是連十派會武也沒能參加。 在兩方人對峙的中間,晏浮瑾的雙手被捆綁著,蓬萊的弟子倒是烏壓壓地圍了一大圈,而歸雪的弟子顯得就勢單力薄了。 烏夢榆找到孟越思:師兄,這怎么回事?明明是他們傷了我派的人,怎么如今姿態如此之高? 孟越思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我們找到朱輕羽的時候,他被蓬萊的人虐待得不輕,用的是拷問魔道的酷刑,還折了他的壽數,毀了修仙的根基。 程若師姐也是恨恨:如此狠辣作風,真讓我對蓬萊刮目相看! 晏浮瑾看起來很坦然,他早就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扣留修士之舉被發現之時,該如何自處。 每一個因窺天命而耗盡壽數的人都被他利落地處理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