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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到了?他淡聲問,握住右手手腕。 郁震文慌亂地啊了聲,欲蓋彌彰地去摸后腦勺,最后老實道:看到了,你的手好像有問題。 謝云遐掀起眼皮,平靜道:知道我手怎么傷的嗎? 郁震文大腦一片空白,不能正常思考,在緊張中回憶兩年前鋪天蓋地的新聞。 謝云遐手怎么傷的?當時新聞一個字都沒提。 只說他在賽前封閉訓練期間手受了傷,嚴重到不能參加比賽,甚至退役。 當時他退役的消息滿天飛,所有人都在猜測謝云遐走后,射擊是不是會迎來新時代,更多新人會展露頭角。 紛飛的話題中,謝云遐漸漸沉寂了。 我不知道。 郁震文這會兒難受得要死。 謝云遐揉了揉手腕,站起身,視線輕飄飄落在郁震文身上,問:你剛才想和隔壁隊長動手? 壓制的身高和氣勢,讓郁震文無法呼吸。 他能感受到無形的壓迫感,由內而外,壓得他動彈不得。 我沒有。他咽了咽口水。 謝云遐用那只打槍時發抖的手拽住郁震文的領口,狠狠往后一摔,把他摁住在椅子上。 謝云遐垂眼,盯著這個天資卓越的少年人,下頜緊繃,嗓音微低:這只手就是賽前打架廢的。 什么?打架? 郁震文完全呆住了,愣愣地和謝云遐對視。 這雙總是冷淡懶散的眼睛此刻泛著深沉的黑,里面是濃郁的化不開的不甘和憤怒。 黑色的世界,像有火焰在燃燒。 打架? 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茫然無措。 謝云遐扯了扯唇角,勾起嘲諷的笑:連國家隊的門檻都沒摸到,就想和我一樣當個廢物? 郁震文下意識道:你不是廢物 謝云遐:不是? 謝云遐松開他的衣領,將自己的右手放到他眼前,兩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只手正在發抖,比剛才更為劇烈。 這樣的抖動程度,不可能再握穩槍,不可能再打出那樣的成績。 這不是廢物? 謝云遐諷刺道。 郁震文的眼睛頓時紅了,從滿懷希望來到東川大學,進入射擊隊看到謝云遐無心訓練的認命模樣,他的心情大起大落,從希望再到失望,到這幾年的信仰坍塌,再到現在 謝云遐撕開傷疤,把他血淋淋的傷口展露人前。 郁震文鼻頭一酸,啞聲道:不是,你不是廢物。 郁震文聽以前的教練說過,謝云遐的年少時光,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他都在訓練。他將所有青春都獻給了射擊運動,生活中除了訓練和比賽,再沒有其他。 他是天才射擊運動員。 可構建天才的不只有天賦,還有運動精神。 謝云遐不光有天賦,他更有挑戰極限的拼搏精神,他激勵了無數少年人,包括郁震文。 林秉倫一句話沒說錯。 他心有不甘,無法接受謝云遐的隕落。 謝云遐聽到他的話,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緩緩收攏右手,插到褲兜里,冷淡地看他一眼:競技就這么幾年時間,把注意力放在訓練上。再有這樣的事,沒人會來攔你,禁賽還是受傷都是你自己的事。 他說完,轉身就走。 郁震文癱在椅子上,頭頂燈光閃爍。 他微微直起身,看著不遠處的槍靶,不知從哪里生出一股勇氣,猛地站起來,看向那個顯出幾分疲倦的背影。 謝云遐!他胸口起伏,情緒激動,我知道你沒有放棄射擊!兩年不碰槍的人打不出這樣的成績! 那道身影停下來,他說:那又怎么樣? 郁震文怔怔地定在原地,彷徨地想:是啊,那又怎么樣? 按謝云遐目前的狀況,根本無法進行長時間的比賽,就算他沒有放棄射擊,又能怎么樣? 他尚且這樣不甘,謝云遐本人呢? - 謝云遐走下樓梯停在拐角處,輕靠著墻,微微仰起頭,等右手這陣劇烈的顫抖過去。 樓梯口燈光很暗,清冷的光覆在他的頸間。 一層薄汗在暗中像是珠光紗。 寂靜中,大廳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急促有規律,步子邁得不大,聲音很輕,飛快地向他跑來。 謝云遐閉著眼,無視這道聲音。 忽然,腳步聲停下,來人輕輕喘息著,熟悉的氣音讓他睜開眼,緩慢地看過去。 一雙澄凈的眼睛,像森林里的溪水。 她看到他,眼里的焦急和擔憂瞬間緩和了。 鹿茸茸沒說話,看著靠在墻上的男生,他出了很多汗,黑發軟塌塌地貼著額頭,柔和了他凌厲的五官。 他靜靜看著她,黑眸很深。 鹿茸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此刻她看謝云遐竟有幾分脆弱,但更多的是疲倦。 他很累,前所未有的疲憊。 云遐哥哥。她抿了下唇,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了?陳游學長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