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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下一刻,達成共識的兩人重重擊掌。 擊完了掌,倆人繼續往山下飄。小布袋被仔細收在袖中,因為正專心琢磨著杜小山死而復生這件事,一路上,謝曲話都不多。 事實證明飄比走快,尤其是在順風的時候,倆人很快便飄到山腳。 參加祭祀的斷山鎮人已經全散了,山下只剩幾堆早被燃盡的篝火。謝曲環顧四周,心想:可算是都結束了。 范昱緊跟著擠到他身旁,轉頭狐疑地瞥了他好幾眼,仍然很不放心,喂,你真沒事么? 謝曲搖了搖頭,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別瞎想。 哦。 得了安撫,范昱果然沒再追問了,他開始低頭翻找。 你找什么呢?半晌,謝曲見范昱悶不吭聲的,以為他是不高興被敷衍,便半是哄著半是好奇地問道。 范昱頭也不抬:找錢。 謝曲:? 什么、什么錢? 謝曲愣了一下,有點反應不過來,什么錢?誰燒給你的? 范昱冷冷瞪了他一眼。 不是別人燒的,是我自己贏來的,擂臺比武那時候,我壓江鉞贏了。范昱幽幽地回答道:你忘了?夢繭之中的物件,有一定幾率可以被帶到現世。 至于最后到底能不能真被完整的帶出來,那得看命。 謝曲:? 搞什么名堂?范昱他怎么這么能賺錢?走哪都想著錢? 正迷茫呢,就聽范昱重重嘆了聲氣,失落道:嗚,怎么一點也沒有了。 聲音很輕,像是小貓爪子似的,拐著彎撓在人身上,還有點顫。 謝曲: 謝曲:好了好了,以后你就是只腰纏萬貫的鬼了,別在意這點小錢。 聞言,范昱蔫巴巴地點頭。 點完了頭,正要繼續往前飄,忽然聽見啪嗒一聲。 有東西從范昱袖子里掉出來,兩人循聲低頭,發現是個小木人。 謝曲: 范昱: 這是什么呀,看著和定情信物似的。謝曲問。 沒什么,謝沉歡送給我的,四舍五入就是你送的。范昱答。 答完再嘆氣。范昱彎腰把小木人撿起來,仔細吹去上面的塵土,懨懨感慨道:錢帶不出來,木頭倒是帶出來了。 嘴上很嫌棄,但說歸說,手里動作倒誠實,珍而重之地把它又藏回去了。 謝曲: 雖然但是怎么感覺有些怪? 謝曲磨了磨牙,直覺牙根有些酸。 可是在酸的同時,心里又有一道聲音在對他說:謝曲,你是不是傻?范昱哪里說錯了,謝沉歡不就是你么?你不就是謝沉歡么? 一時間,謝曲感覺自己今天無語的次數有點多,好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所以他索性一甩袖,悶悶道:走,回金滿樓。 說完便加快了往前飄的速度。 然而,范昱卻沒有即刻跟上來。 借著樹蔭,謝曲悄悄轉過點頭,見范昱呆呆地立在原處,一手屯在袖子里,像是正在輕輕撫摸著袖子里那個小木人。 良久,范昱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憂心忡忡追上來,喂,問你個事。 何事? 聽見范昱這么說,謝曲當即便把目光從對方身上收回來,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意圖不讓范昱發現他這會正在吃謝沉歡的醋。 畢竟自己吃自己的醋這事吧,多少有些丟臉。 其實謝曲還想對范昱說,如果你是想問關于謝沉歡的事,就不必開口了,但是話到嘴邊,又生生被他給咽了回去。 要大度,要有容人之心,尤其是要有容己之心。謝曲在心里對自己說:否則他一共有九個轉世呢,哪酸得過來? 這么想著,謝曲心情好了點,不等范昱開口,便主動接話道:你想問和謝沉歡有關的事? 話音未落,范昱重重點頭,對謝曲瞬間轉換的態度毫無察覺,直白地問道:謝曲,你還記著么?在你做謝沉歡那時,我去凡間找過你。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謝曲就又覺得不高興了。 還說呢,你何止去找過我,你那時甚至還把自己假裝成大夫,陪謝沉陪我在軍營里住過一陣子呢。謝曲說,臉色很有點不好。 畢竟在過去那九個轉世中,最得范昱青眼的,似乎就是謝沉歡。 當然了,最被嫌棄的便是少莊主謝曲。 越想越不服氣,謝曲就想變著法的讓范昱哄哄自己,正要開口再說點什么,一轉頭,卻見范昱不僅不接話,反而還很認真地追問道:你確定么?你確定你當時看見的是我么? 謝曲沒想到范昱會這么問,當即有點愣。 當然確定了,想當年,你先是到軍營里探望過我一回,后來有事走了,再見面便是十幾年 越往后說越模糊,說到再見面時,謝曲忽的倒抽一口冷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