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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地回憶之后,薛景山重新抬眼,一步步逼著江鉞向后退,忽然對江鉞提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薛景山問:你怕疼嗎? 聞言,江鉞下意識瞪大了眼,愣愣答道:啊? 怎么忽然就問起這個?那道眼前這位傳聞中的軍神,也如他的前主人一般 江鉞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只覺口干舌燥。 但還不等江鉞順著方才那個可怕的念頭繼續往下想,就見薛景山已經從士兵手中,要來一根剛剛燃燒過的木棍。 如嬰兒小臂般粗細的木棍,一端被燒得焦黑,冒著煙,隱約還可看見上面沒來得及完全熄滅的火星。 江鉞,你知道你不服氣,我現在就給你這個逆天改命的機會。 薛景山說著話,不等江鉞反應過來,便一把扯下面前之人的衣襟,將手中尚且guntang的焦木,用力摁在對方胸口處的奴隸印上。 你剛才罵我,我記住了,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和謝沉歡就都是我的副將了。薛景山笑著道,同時還不忘順手拍了下早就不知道已在擂臺上愣了多久的謝沉歡,江鉞,你日后必須得向我證明,我沒看錯人,就如同 就如同當年第一個把他薛景山當成普通士兵看待,寧愿被皇后斥責,也愿意冒險相信他給出的計策,讓他只帶三千騎兵去偷襲敵營的那個小將軍一樣。 眾將士聽令! 從今往后,江鉞在我威武軍中就只是江鉞,不再是奴隸! 如有不服者,大可隨時提劍來找我的這位江副將拼命!都聽明白了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 謝沉歡:謝邀,我覺得我現在站臺上就像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余,被提拔的也很隨便,我這就下去找老婆了QAQ 第69章 熟識 擂臺上, 薛景山還在神情嚴肅地說著什么,但范昱已不再看他。 范昱打算盡快離開。 現如今,既然這層幻境的真正主人已經被找到, 再呆下去也是無益,不如盡早打破。 至于謝沉歡 范昱悄悄站在臺下觀了近三個時辰的戰,已經確定謝沉歡不是謝曲。 畢竟,原本就屬于這個幻境里的人,和被困在幻境里的外人, 細細看來到底是有所不同。 不多時, 彌漫在擂臺四周的霧氣已越來越濃了, 大半士兵們的臉都開始如蠟油一般融化,逐漸失掉口鼻。 夜里風涼,烏云壓月。范昱琢磨著,或許等此處被霧氣全覆蓋住了之后, 隔天天一亮,時間便又會回到謝沉歡帶他去城外采藥那時,然后日復一日重復今晚的比試。 因為這個幻境里的主人是江鉞,江鉞就想讓他看見這個。 一只腿已經往前邁出去了, 衣袖卻被人拽住。范昱啞然回頭,就見謝沉歡竟從臺子上跳了下來, 氣喘吁吁追到他身邊。 軍醫, 你要到哪去?一會還有慶祝呢!謝沉歡問。 問話時, 謝沉歡因為剛被提拔做了副將,興奮得漲紅了一張臉, 眸子在身旁篝火的映照下, 顯得又黑又亮, 充滿了年輕的朝氣, 和他身后那些面容模糊的士兵們,仿佛來自兩個世界。 漂亮得很扎眼,但因為急著去見真正的謝曲,范昱無心與他寒暄,只隨口敷衍道: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聞言,謝沉歡即刻皺起了眉。 軍醫,但你臉色不太好。 范昱神色復雜,心說我一只鬼,臉色能好才怪了。 不妨事,我只是累了。最終,范昱把自己的衣袖從謝沉歡手里抽出來,搖頭道。 然而剛一轉身,袖子就又被拽住了。 順著衣袖,謝沉歡一下攥住范昱手指,低著頭繞去范昱面前,以至于讓范昱不得不抬眼看他。 幻境之中瞬息萬變,已經耽擱得太久,范昱見謝沉歡不肯讓路,很不解地問道:還有什么事? 我我 謝沉歡垂著眼,從懷里摸出一個小木人來,不容分說塞進范昱手里,支吾解釋道:這個送你。 軍醫,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你這一走,往后就再不會回來了。 范昱: 范昱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木人,猶豫再三,方道:我會回來的,不騙你。 謝沉歡如今還很年輕,按照當年的時間算,他們會在大約十年后重逢,然后共賞一處春景,飲一壺酒。 聽見范昱這么說,謝沉歡頓時就有點尬尷的笑了兩聲,唉呀,軍醫你看我,我興許就是喝醉了,才會亂說話,你說咱平時都在一個營里待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說什么往后見不到。 嗯,這倒是實話,畢竟他現下在這個幻境中頂替的,也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一個人嘛。 既然是真實存在過的一個軍醫,確實日日都能與謝沉歡見到。 思及此,范昱便也跟著點頭道:對啦,就是這個道 哪料話剛出口,范昱便下意識地皺起眉來,忽然想起一處細節。 范昱想,若他沒記錯的話,在他剛進入這個幻境中時,與謝沉歡交好的那個白臉兒,似乎不假思索便喊了他一聲范軍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