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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忽悠一個人可比忽悠一群人要簡單多了。 至于具體該怎么假裝成杜小山 謝曲沉吟片刻,將自己的魂體從舊紙人中暫時抽出,附進另一個杜小山模樣的新紙人里,轉頭看范昱。 四目相對,范昱心下了然,便也跟著附進這個杜小山紙人身上 的腰帶里。 于是,身后失去支撐的兩個紙人頓時就軟軟倒地,最后還得由謝曲把他們扶起來,抱到床邊歪歪斜斜的彼此靠著,混著地板上那攤血,做出打斗輸了的模樣。 作為兩個什么也不知道的外地人,既然說了要住到月底,就一定得住到月底,否則如果半路跑了,還得費心多制造兩具被割掉頭顱的尸體。 所以不如不如就讓杜小山去自投羅網,再隨便找個什么由頭,放那兩個沒有魂體的紙人,在客棧里多睡上幾天吧? 就這么著,謝曲順手摸了摸腰帶,再解開結界,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 吸完了氣,就開始扯開嗓子嗷嗷地喊。 掌柜的!掌柜的你快來呀!謝曲揚聲大喊道:你快來和他倆解釋一下,我真不是賊!讓他倆別再這么下死手啦! 一邊喊,一邊又隨手舉起一個小花瓶來,準備開砸,不料卻被范昱及時攔住了。 放下,它太貴。有極輕的聲音從腰帶里傳來,范昱幽幽提醒道:謝曲你怎么回事,方才不還跟我說想省錢么?怎么這會專挑貴的砸?這屋里除了這套桌椅就數它稍微值點錢,你倒是挑個便宜的啊。你要知道咱地府里用的紙銀不值錢,如果換算成凡間金銀,最好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十萬兩換一兩。 謝曲,你要記住咱倆這次出來是在辦私事,花銷多少都不好上報,得自掏腰包。 真是都死了多少年的人了?真以為這世上還有人會記著你,給你燒紙錢啊? 而且你一只祖宗輩的窮鬼,拋開十殿之首和崔判官,放眼整個地府全是你小輩兒,想找人吃老本都沒戲,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花錢這么大手大腳的? 謝曲: 謝曲默默把花瓶放下了,憤然轉身,舉起一雙最便宜的木筷子。 別問,問就是太窮。 唉,就說做鬼差這事容易么?成天價的忙到像個孫子,俸祿卻根本不夠用。 明明他們地府也有集市啊,做鬼也得花錢啊 原來沒了極擅斂財,愿意為他費心周轉的謝如賀,他早就不再是那個可以揮金如土的謝少莊主了。 噯,對了,瞧他這記性,怎么就把謝如賀給忘了! 驟然想起斂財大師謝如賀,謝曲眼里一亮,低頭小小聲地對范昱道:不怕,誰說凡間早沒人記著我了?回頭我喊謝如賀給咱倆多燒點兒。 范昱: 好、好像也能行得通? 喂,你猜謝如賀心思那么重,平時又愛多想,會不會把你意外漏給他那八個大字,自覺理解成之前沒給你燒紙,惹你不高興了?半晌,范昱才又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古怪地喃喃自語道:畢竟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啊 聽見范昱這么說,謝曲也沒忍住,沉默了一下。 會啊!簡直太會了!謝曲心說:依照他對謝如賀的了解,沒準他以后都不用再愁沒錢花! 謝曲:那咱還挑便宜的砸么? 范昱:可能、大約、也許不用再挑了吧 頓了頓,又再斟酌著補充道:但是為防萬一,還是要委屈杜小山繼續當床,這樣對他比較安全。 謝曲點了點頭,腰板瞬間就挺直了,拿出他在凡間做謝少莊主那時候的底氣來,啪的一下扔掉筷子,轉身再舉回方才的那個官窯小花瓶兒。 折騰的功夫,客棧掌柜循聲趕來,連滾帶爬地跑上了樓,再一腳踹開房門,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哎喲喲,這都什么動靜啊,又出什么事了?你們要打就去外面打,可別打壞了我這屋里咦? 哭到一半卻又沒聲了,明明肩膀還在抖動,眼里卻一瞬泛起貪婪的精光。 杜小山? 嘖嘖,杜小山啊杜小山!看你這回還往哪里跑?老天爺在上,可算讓你落我手里了,好啊,這可真是太好了,走走走,你趕快跟我去見王里長,他老人家最近找你正找得急,我又能拿筆賞錢嘍 作者有話要說: 掐指一算,我已經好久沒嗶嗶了,趕上今天心情好,就給你們講個開心的事。 話說啊,其實我時常就琢磨啊,如果我將來沒孩子,死后沒人給我燒紙的話,我在下面豈不是要窮死? 可我后來又一想,怎么會呢,我在下面的親人可比上面多,我完全可以啃老啊。 唉嘿嘿嘿,計劃通。 第62章 故人 謝曲如愿混進了祭祀。 一晃十數天已過, 謝曲假裝成杜小山,跟著四五個鎮民到了荒山。 客棧里的兩個紙人被暫時用朱砂點了睛,能吃飯會說話, 料想不會出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