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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謝曲也正在看他,眼里依舊帶著點笑。 謝曲沒有立刻回答胖掌柜的話,反而對杜小山眨了眨眼,無聲地問道:你還要不放過我們嗎? 杜小山當然是竭盡全力地搖頭,把腦袋直接搖成撥浪鼓。 門外,胖掌柜沒聽見應答,頓了一頓,緊接著就又問道:客官?客官你們在么?你倆如果再不出聲,我可就自己進去看啦? 說著就真要推門往里進,嘴里還嘀咕著,真奇怪,難道是聽錯了?到底是什么東西砸在地上了,砰砰兩聲砸那么響,別是什么值錢的吧 隨著破木門被兩只胖手推開窄窄的一道縫,杜小山咬了咬牙,開始使勁對謝曲使眼色,那意思是得了我認栽了,你說啥就是啥吧,只要你能幫我這個忙,從今往后我管你喊爹。 謝曲快樂地笑出了一排小白牙。 下一刻,就在掌柜的即將把房門全推開,邁腳進屋時,謝曲忽然對門外喊道:是誰呀,什么事? 話里帶著nongnong的鼻音,還有一絲勉強忍耐的不滿,乍聽起來,就像是在睡夢中被吵醒,很想發脾氣,但礙于禮數才沒真正發作的味道。 聞言,胖掌柜推門的動作一僵。 沒事兒呢,客官。門縫被重新合上,胖掌柜陪著笑在門外說:就是聽見您這屋里有動靜,擔心遭了賊,所以才上來看看。 哪有什么賊啊?聽錯了吧。謝曲隨口反問道,眼睛卻是盯著杜小山的方向,不是我說你啊掌柜的,就你店里這上房,就算來賊了,那賊也得是哭著跑的,沒準還會因為可憐你太窮,臨走前給你留下三瓜倆棗的。 胖掌柜: 胖掌柜:哎喲,瞧您多會開玩笑,我這不也是關心您嘛,行了,既然您沒事,那我也就放心了,您繼續睡吧,啊! 啊字被刻意念得特別重,在一定程度上表達了胖掌柜對自家客棧的自信,以及對謝曲明里暗里嫌棄客棧上房太破的不滿。 真的是連兩間上房都睡不起的人,有什么資格嫌他這個客棧老板窮? 半夜吃了閉門羹,又挨一頓嫌,胖掌柜也不想再和謝曲多糾纏,轉身就下樓去了。 只是樓下到一半,又沒忍住扯著嗓子問了句:客官,我再多問句,您那屋里現在還是兩個人嗎? 入陣曲剛剛才響過,謝曲自然明白胖掌柜在擔心什么,便揚聲再答道:放心,一個都沒少另一個睡得比我還沉呢。 不僅一個也沒少,甚至還多了一個。 話還未說完,就被范昱不著痕地跡懟了一肘子。 別貧了。范昱抬手一指杜小山,對謝曲傳音道:你瞧他正要跑呢,看著怎么都不像是個會說實話的。 謝曲晃了一下神,順范昱手指方向再看過去,就見杜小山這會一腳踩著窗臺,趁他和胖掌柜聊天的功夫,似乎正準備跳窗。 果然很不老實。 杜小山顯然也察覺到床上那倆人又重新注意到他了,忙嘿嘿笑著,把腳丫子從窗臺上撤下來,乖巧站到窗戶前邊,眼觀鼻鼻觀心,垂頭喪氣地,一副任憑吩咐的模樣。 謝曲: 謝曲:掌柜的,你回來,我再和你說個事兒! 杜小山瞪大了眼,沖上去想要捂住謝曲的嘴,卻被謝曲一腳踹翻在地。 剛消失沒多久的腳步聲又再響起來,胖掌柜麻溜跑回來,樂呵呵地問:噯!在呢!客官啥事啊?要加房嗎? 謝曲皺眉瞥著杜小山,加什么房,我讓你進 杜小山: 杜小山能屈能伸,當即就跪下給謝曲磕了,雙手合十連連討饒,保證自己再也不敢逃跑。 也是,能跑哪去啊?外面到處都是一些紅著眼想要抓他的。 見杜小山這回真慫了,范昱點點頭,轉頭對謝曲小聲說:差不多了。 于是謝曲眼珠轉了轉,聲調陡然拔高,當場就轉了話風。 掌柜的,我讓你明天進隔壁那屋幫忙收拾收拾,我們想好了,我們要定兩間房,并且還要在你這一直住到月底。 說完還朝杜小山做了個平身的動作,看上去多少是有點得瑟。 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十年沒完。 謝曲自認不是君子,他很記仇。 所以杜小山今天嚇他跳這一下,他就得嚇杜小山跳一百下。 誰讓杜小山是趕在今晚嚇他的。 這么想著,謝曲冷冷哼了一聲,將臉扭過去,不再看杜小山了。 黑臉唱完了,接下來輪到紅臉上場。等到掌柜的喜滋滋離開了,范昱悄悄在這間房里布置好隔音結界,垂眼問杜小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如果想我們幫你圓謊,總得先跟我們說實話啊。范昱循循善誘道。 聞言,杜小山臉上有一剎那的掙扎。 好吧,我實話實說就是了。最終,杜小山終于服了軟,跪在地上不情不愿地嘆了聲氣,小聲解釋道:其實先前我不說,一是怕你們不肯幫我,把我交出去,二是怕就算我說出來了,你們也不會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