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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焉靜若鵪鶉。 卷在腰上的觸手縮緊半圈,齊劍同瀕臨暴走,失控的觸手把門框砸得稀碎。 我喜歡重黎?!蕭焉你瘋了! 他幾乎是在咆哮,聲音把天花板的灰塵震得簌簌而落。 看這個反應,是真的沒有喜歡過了,相反,還對他厭惡至極。 蕭焉一臉麻木,認識到自己錯得離譜。魔修被刺激得失控,他在觸手把臥室砸爛之前,裹挾著一身怒氣,主動離開。 臥室中,剩蕭焉一人,他木怔地坐到桌前,看到一排小說。 小說是白天霜黎從衣袖中翻出來的,書名都能被和諧的那種。 蕭焉連忙把小說收好,放到最下方抽屜的最深處,仿佛這樣就能把不干凈的思想封印起來一樣。 房門忽然被敲響,霜黎在門外問:我可以進來么? 請進。蕭焉放好小說,直起身,順手將兩根羽毛放進衣服內側的兜里。 霜黎一進門,就看到他要追求的配偶低著頭,手里拿著兩根羽毛,正珍而重之地放進衣服內側,然后系好扣子,手還在裝著羽毛的地方壓了壓。 那雙含情脈脈的眼中燃起怒火,在極短的一剎那間,猙獰如地獄羅剎。 但就在蕭焉抬頭看向他的那一刻,霜黎恢復溫情款款的模樣,柔聲問:這兩根是誰的羽毛? 蕭焉的手又在裝著羽毛的地方按了按,隨口道:哦,是重黎的。 霜黎沒說話,他在蕭焉身邊坐下,一手按住他的后腦,輕聲問:把羽毛給我,可以么? 霜黎臉上的笑意溫柔如水,但被他盯著,蕭焉莫名感到一陣危險。 按在他后腦的手又使了幾分力,讓二者的距離縮進,鼻尖幾乎擦在一起。 把羽毛給我。 這次的語氣不再是請求,而像是命令,蕭焉的心臟空了一下,渾身冒出冷汗,感覺自己是被盯住的獵物,一不小心就會咬住喉嚨。 蕭焉的性格,是遇鋼則鋼,遇柔則柔,他被霜黎威脅一般地要求,心中不滿,怒火燃起,一字一頓地說: 不、給。 按在蕭焉后腦的手猛地攥緊,狠狠地抓住了他的頭發。 頭皮被拉扯,蕭焉驚呼出聲,他扯著霜黎的手臂,咬牙切齒道:你給我放手! 如果你喜歡他們的羽毛,我把他們的皮剝了給你,好么?霜黎又仿佛回到和蕭焉初見面的那一晚,陰狠與溫和并存。 他松開手,輕柔地按摩著蕭焉的頭皮,一點點靠近,和蕭焉臉頰貼著臉頰,耳鬢廝磨。 等我殺了重黎,把他的毛全拔下來給你,好么? 你和重黎是一個人。蕭焉側著頭想躲開他的臉,又被霜黎的手按了回來,力道溫柔但不容拒絕。 霜黎微微側過頭,嘴唇輕輕擦過蕭焉的耳垂,聲音低?。耗阍谡f什么胡話。 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探到蕭焉胸前,輕緩地扯開他的衣領,白皙修長的手指伸入。 蕭焉忙按住他的手:我不給你。 他的力量怎么能和霜黎抗衡?霜黎任由他抓著手腕,堅決地把手伸了進去。 羽毛被從衣袋里抽出,一根絢爛如飛舞的紅霞,一根純潔如初冬的新雪。 霜黎先捻起紅色的那根,一道淡藍色的火焰從指尖竄出,轉瞬間將羽毛燃燒成灰燼。 蕭焉趁機把肥啾的羽毛攥在手心,大聲道:這根我不會給你! 鳳凰尾羽燃燒后的灰燼都落在霜黎掌心,他盯著看了一會兒,輕輕一吹,漫天的暗金色粉末飛舞。 然后霜黎偏過頭,像是哄騙一樣,湊在蕭焉耳邊說:乖,給我。 纖長的十指輕輕包裹住蕭焉的拳頭,然后以不容拒絕的力量一根一根地掰開蕭焉的手指。 蕭焉慌了,這可是肥啾留給他唯一的紀念。 我不給你,它對我很重要! 霜黎像被雷擊中一樣,聲音愈發駭人:重要?所以你要選擇他? 蕭焉的手指執拗地攥緊,和霜黎做微不足道的抵抗。 這與擇偶沒有關系,更何況,他已經,已經蕭焉垂下眼,睫毛顫動,心里被千刀萬剮。 他已經死了。 霜黎的動作定格。 蕭焉重新將羽毛攥在掌心,力氣大到關節泛白,整只拳頭都在顫抖。 他只是一只很普通,很普通的小胖鳥,他現在已經死了。 將羽毛珍重收好,蕭焉側身躺到床上,背對著霜黎,語氣疲倦:我今天有點累,晚安。 霜黎沒有離開。 身后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床邊塌陷,霜黎坐在蕭焉身邊,俯視著他合眸的側顏。 你還收了重黎的羽毛。 雖然被燒毀,但只要收下羽毛,就代表對方可以成為配偶,就還是霜黎的競爭對手。 蕭焉累得一個字都不想說,近乎麻木地解釋道:你和他是一個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 蕭焉翻了個身,打開手環,找出偷拍重黎的幾張照片:你看吧,這個人就是重黎,他穿著那件紅衣服,對,就是莫名其妙出現在你身上的那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