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云雀的勝利并沒有給大家帶來喜悅,伴隨冰冷的氣息而來的復仇者們毫不留情地拷起艾黛爾海特,準備將她帶走,在那之前,他們將第四把鑰匙交付出來。 大家之前猜得沒錯,這次的記憶涉及到最關鍵的部分——那場西蒙家族被殺害的戰役。在這場記憶里,不和諧之處漸漸被暴露出來,明明西蒙·科扎特收到的是Giotto的親筆信,可是Giotto卻不知道為什么西蒙家族會出現在戰場上,包括戴蒙主動請纓去為西蒙家族打開一條脫身之路,都顯得那么假惺惺。 至此綱吉已經完全可以確定一切的一切都是戴蒙搞的鬼! “你在的吧…戴蒙·斯佩多!” 幻術師最擅長隱匿蹤跡,戴蒙是佼佼者,但哪怕綱吉看不見他人,她也知道他就在附近——他怎么會放過在近處看著手中的小蟲子們痛苦掙扎的機會。云雀甚至察覺到了他的氣息,對著上方的一簇草叢甩去自己的VG手銬。 被發現戴蒙也不緊張,大搖大擺地現身,身后不遮不掩的就是先前被他擄走的庫洛姆,女孩神情冷漠,看到綱吉幾人也沒有反應,想必是被戴蒙蠱惑。 “朱利……炎真就拜托你了?!币幌氲阶约杭磳⒈粠肷罾?,再也照顧不了西蒙和剩下的伙伴,艾黛爾海特便眼角含淚,尤其是當朱利夸獎她“做得很好”的時候,更是忍不住自己的淚水,然而“朱利”的下一句話,讓她懷疑自己的耳朵:“NUFUFUFU…你就安心地去吧,西蒙的末路本大爺來替你見證?!?/br> 也不知道是裝累了還是被發現干脆不想再裝,戴蒙選擇在此時撕開自己的面具。紫色的霧氣從少年的身上溢出并包裹他,等到霧氣散開,戴蒙已經恢復成原本的樣子:“沒必要再演這種爛戲了。我之前還在擔心失去你這個西蒙的精神支柱,剩下的小貓兩叁只該怎么利用,不過就在你輸掉的時候,炎真完全覺醒,艾戴爾,你已經沒有用了?!?/br> 艾黛爾海特如遭雷擊,她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突然想到綱吉剛登島的時候跟他們說的話,那些他們覺得不可能,拒絕去相信的話。 “閉嘴!戴蒙!”看不下去戴蒙繼續摧殘艾黛爾海特,綱吉大聲喝止他,恨不得沖上去揍他一頓,但是因為擔心他對庫洛姆下手,只能遠遠地瞪視。 被瞪,戴蒙反而笑得更盛。他就喜歡綱吉這種恨得牙癢癢卻耐他不何的樣子,比起什么事都隱忍的Giotto多一份鮮活,這股生氣如果能夠加以惡化并用在開辟彭格列的未來上最好不過,只可惜綱吉一直讓他失望。 從舊十年開始,一直軟弱到現在……和她的爺爺一模一樣! “全都是為了彭格列。一世雖然是個很優秀的首領,可是他太缺乏欲望,否則憑借他的資源,完全可以將彭格列創造成完美無缺的理想世界!因此我將他推上位之后,表面上讓他自由發揮,實際卻暗中謀劃,這才讓當時的彭格列擁有得以壯大的根基。我為彭格列準備好一切必須的東西,把所有可能讓彭格列變弱的人事物都毀滅殆盡…即使那是一世的好朋友?!?/br> 這一刻,綱吉總覺得戴蒙在透過自己看著Giotto。 至此,事情已經很明了,果然如同綱吉猜想、堅信的那樣,Giotto和西蒙·科扎特之間根本沒有間隙,這是戴蒙設的一個局。他先是以一世的名義給西蒙·科扎特送信,后又在一世面前自薦去幫助西蒙·科扎特脫困,其實他就是準備利用那場戰役鏟除西蒙家族。 而一世相信戴蒙,將此事交付于他,估計連他也想不到竟是所托非人。 “你竟然利用我們!”艾黛爾海特悔不當初,只是現在再怎么后悔也無法挽回了,她無法回去告訴炎真真相,她還惦記戴蒙說炎真已經“完全覺醒”,那孩子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穩定,如果再受刺激…… “為了消滅繼承了一世思想的、愚蠢的十代,沉湎中的西蒙力量與增幅了憎惡的意念最適合不過。這都是為了開辟新的彭格列,辛苦你了,艾戴爾?!?/br> 最后戴蒙還惡意滿滿地用朱利的語氣和表情同艾黛爾海特講話,他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間和朱利的重合在一起,少年用仍顯得稚嫩的臉龐說出“你還有我”的甜蜜回憶盡數破碎,艾黛爾海特其實已經隱約猜到朱利的下場,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在這里的是D·斯佩多……那真正的朱利在哪里……” 男人聞言露出惡劣的笑容:“他的身體就在這里,不過意識嘛…說不定現在還有一點點殘留在這個身體里吧?!?/br> 就在綱吉忍不住要沖上去直接對付戴蒙的時候,突然刺穿戴蒙腹腔的鉆子讓所有人都愣住。做出這舉動的人是水野熏,他因為擔心艾黛爾海特前來查看,卻沒想到得知了這樣的真相,只見梳著飛機頭的少年滿臉痛恨,更加用力地將武器推入戴蒙的身體。 “你這家伙居然偷聽,那你可就留不得了…除了把山本武逼到瀕死以外,你明明還有別的利用價值?!?/br> 戴蒙真不愧是擅長玩弄權術之人,被貫穿腹部還不忘坑西蒙一把。先不說綱吉那邊聽到這個消息是什么反應,首先水野熏本人便產生劇烈動搖,因此露出極大的破綻,戴蒙抓住機會反咬一口,被刺穿腹部的人成了水野熏。 但戴蒙也沒好到那里去,之前水野熏切切實實傷到他,現在不僅有水野熏給的傷口,還有庫洛姆刺在他側腹的傷口,腹背受敵的戴蒙此時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庫洛姆先前只不過是假裝被控制! 神態恢復清明的庫洛姆四周飄散著霧氣,全神貫注地把戴蒙困在原地:“從未來回來后變強的不只有BOSS和其他人。BOSS,D的目的是將骸大人的身體占為己有!” “……哈哈哈,有兩下子……不過這樣真的好嗎?這可是加藤朱利的身體?!贝髅梢粡堊?,鮮血便爭先恐后地從他的口鼻涌出,他威脅性地攪了攪還留在水野熏體內的武器,庫洛姆留意到綱吉的臉色變得難看,最后還是只能撤回叁叉戟和迷霧困陣。 “你們的婦人之仁終究會害了你們?!?/br> 得到自由的戴蒙不打算放過水野熏,后患自是斬殺一個少一個,哪怕水野熏已經沒有機會警醒炎真,戴蒙也不想讓他活著:“山本武的事,我很感激你,全靠你,我才可以輕松、徹底地消滅沢田綱吉的雨之守護者。山本武這個人處理起來大概比你們任何人都要麻煩,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和他對上,托你的福,他已經是個廢人?!?/br> 鐮刀武器如同死神的宣判一樣高舉在水野熏的頭頂,少年一是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二是因為內心悔恨而無法反抗,他甚至產生了自己罪有應得的想法,不管艾黛爾海特怎么叫喊都凝不起最后的氣力。 手起刀落,戴蒙的刀刃卻注定吸不到新鮮的血液,時雨金時的刀刃牢牢地卡住鐮刀的刀柄,不管戴蒙再怎么用力都無法向前一分。 綱吉被來人嚇得準備用來救人的死氣模式都沒了,差點栽進河里,比她更吃驚的是戴蒙,他剛說山本“已經是廢人”,打臉便來得如此之快:“……真令人吃驚,你不是應該重傷垂死嗎?” “哈哈哈!強壯是我最大的優點?!?/br> 猛地震開戴蒙的鐮刀拉開距離,山本本想扭過頭去看看水野熏的傷勢,卻半路被綱吉吸引目光。他的女孩果然哭了,一邊流眼淚一邊呆愣愣地盯著他,嘴里還不停地嘟囔“為什么”,那副樣子可憐又可愛,讓他恨不得沖上去抱著好好安慰,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山本用盡畢生的自制力……終于把自己的頭扭到水野熏的位置:“你沒事吧,熏?” “你……你為什么救我……”水野熏同樣一臉呆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對山本造成的傷害,他當初的的確確抱著要殺死山本的想法動手,沒死掉真的是因為山本身體硬朗,捫心自問,如果事情反過來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愿意救曾經傷害自己的人嗎? 他更沒想到山本的答案會如此輕描淡寫:“因為我們是朋友啊,在朋友遇到困難的時候出手相助不是應該的嗎?” 這話成為壓垮水野熏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些被他深深壓抑在心中的害怕、后悔、不安、愧疚等情緒瞬間爆發,長相硬漢的少年淚流滿面,獻上自己最真誠的道歉。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br> 大敵當前,現在既不是和綱吉親親我我,也不是和水野熏交流感情的時候,重新回過頭面對戴蒙,山本的眼神凌厲,他裝備好VG,握緊雙刀準備就緒。 因為想不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戴蒙一直沒有上前,他試圖從山本那里套出信息,卻被“你不也是個不科學的亡靈嗎”打發。不過不管站在這里的山本是真是假,傷勢已經痊愈還是虛有其表,他要做的只是讓他再一次倒下! 戴蒙氣勢洶洶地先發制人,在山本擋住他的鐮刀的時候陰險地把武器從地底插入,打算從背后偷襲山本,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水野熏舍身為山本擋刀,他為“敵對家族”擋刀的行為被復仇者認定已經失去“榮耀”,這本是一件沉重的事,可是大家也因此能夠看到第五把鑰匙承載的記憶。 這場記憶可謂是峰回路轉,上一場記憶說到戴蒙向Giotto自薦去營救西蒙,實則要將他們陷害致死,可是當戴蒙派去的手下抵達戰場,掀開斗篷卻是Giotto的其他守護者與他們的部下!D·斯佩多想要鏟除西蒙,但他的詭計也被Giotto識破并摧毀,彭格列的成員為西蒙家族死守到底,而守護者們秘密將西蒙·科扎特帶離戰場,這才是彭格列和西蒙之間真實的歷史! 得知這些往事最震驚的莫過于戴蒙,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年的事情竟然會這樣發展,而且西蒙·科扎特愿意為Giotto做到這種地步,為了維護Giotto不惜讓自己的家族隱姓埋名,他難道就不想往上爬嗎! 不過他的憤怒和不解沒有人在乎,大家都慶幸西蒙·科扎特沒有死,彭格列和西蒙之間的仇恨并不是真實的。 記憶播放完畢后,復仇者便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里,他們打開傳送的黑霧,拷實艾黛爾海特和水野熏準備離開。 既然輸給云雀,艾黛爾海特也做好在復仇者監獄待一輩子的心理準備,只是她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炎真,現在看來,能夠拜托的人也只剩下綱吉了! “沢田…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炎真!那孩子,炎真的心已經崩壞,連科扎特他們的記憶都無法傳達給他,能夠救他的人,只有你了!以前對你的種種無禮,我不奢求你能原諒,唯有炎真……” 滿臉淚水與悔恨的艾黛爾海特消失在復仇者制造出來的黑霧當中,雖然話還沒講完,但她的請求已經充分傳達給綱吉。她沒能等到綱吉的回答,但是綱吉的答案從很久之前就定下:她會救炎真!不僅如此,她還會把了平以及所有被收押進復仇者監獄的西蒙家族的人一起救出來! “……NUFUFUFU……哈哈哈……雖然我所知道的和真相有出入,但那又怎么樣呢,他們都已經長埋黃土之下,我才不會受影響!我心中所規劃的彭格列的未來不會因過去發生的事而動搖?!?/br> 事到如今戴蒙仍然不愿悔改,怒火攻心的綱吉瞬間進入死氣狀態,卻被山本攔下。重傷差點致死不說,一覺醒來不僅被綱吉一行扔在后頭還發生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山本也憋著一肚子火:“阿綱,你休息一下。這個為了一己私欲不惜愚弄西蒙家族,還把你傷害至深的亡靈……由我來斬殺!” 登島之前經九代解釋,山本得知很多自己昏迷期間錯過的事情,包括VG的升級。雖然大病初愈,但是該做的山本一樣沒拉下,現在是向眾人展示成果的時候了,戴蒙是霧屬性,正好來測試他的新能力。 次郎和小次郎回應山本的命令出招,第一擊就將戴蒙斬成霧狀,不過他的目的不是要用這一招打敗戴蒙,而是要用次郎的鼻子去嗅到他身上的味道。用眼睛去確認幻術師的位置是非常愚蠢的,這是山本從幻騎士一戰中學到的寶貴經驗,有了次郎的嗅覺定位,再加上小次郎的攻擊,就算是活了幾百年的戴蒙也被擊得元氣大傷。 男人還要嘴硬:“別以為剛才那一擊可以打倒我,如果我使出全力,肯定能看穿。加藤朱利這個臨時容器連我一成的力量都無法發揮?!?/br> 眼見大勢已去,戴蒙干脆改變策略,突然朝庫洛姆發難,一時不察的庫洛姆被他偷襲成功,再次進入被控制的狀況,幫著戴蒙對付山本,山本面露難色,就是這片刻的猶豫,給了戴蒙撤退的機會。 雖然很想追上去,但山本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戴蒙卷走庫洛姆。在庫洛姆離開之前,他將屬于她的VG原石擲過去,既然之前可以沖破cao控,山本相信她能再次清醒過來。 待次郎確認戴蒙已經離開后,山本再也撐不住身體蹲在地上,腹部的傷口痛得要命,這種時候真想被阿綱抱抱親親揉揉。 就在山本這么想的時候,屬于綱吉的雙臂就將他裹了起來。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那些曾經支撐他的堅強和信念瞬間崩塌,內心最柔軟的部位被觸碰的酸脹感讓他使不上力。他蹭著女孩柔軟的皮膚,抬頭望向已經哭成小花貓的綱吉,再也顧不上其他。 少年傻乎乎地笑,捧著最喜歡的女孩的臉,用力親了下去。 “唔…呼…阿,阿武,不能呼吸了…”敢在云雀和Reborn面前吻綱吉,山本早就做好被揍的準備,結果沒想到他親了老半天,那兩人都沒有動靜,山本得寸進尺地伸舌頭舔綱吉的牙齒,把人家的嘴堵了個嚴實,先前哭到鼻子完全塞住的綱吉沒一會兒就憋得臉通紅。 “哈哈,抱歉抱歉?!蓖碎_讓綱吉喘氣,山本轉去親她臉上的淚痕,女孩和發色一樣的睫毛顫抖著,蝶翼一樣掃在他的鼻梁上,很癢,這樣的接觸讓山本覺得珍貴無比。 他何其幸運,能夠再一次得到擁吻愛人的機會,而不是像戴蒙說的,一輩子做個廢人,吃喝拉撒都在輪椅上。 當然現在沒好完全就是沒好完全,痛就是痛,醫生嚴厲禁止他離開醫院,他還是偷跑出來的呢(笑)。他知道綱吉擔心庫洛姆,如果綱吉決定要追上去,亦或者要直接去往炎真所在的地方,他會陪她赴湯蹈火。 Reborn給出另一個方案:“今晚就在這里扎營吧,大家都筋疲力盡了,還是好好休息一下比較好,而且已經有家伙先睡著了。阿綱你不需要太擔心庫洛姆,只要戴蒙還想要骸的身體,他就不會對庫洛姆做什么,至于炎真那邊,不急在一時?!?/br>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而且綱吉看山本痛到面青口唇白,確實不宜再奔波,便扶他到一邊坐下,幫獄寺去準備生火做飯要用的東西。山本大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她拿鍋,他拿勺,她摘蘑菇,他撿樹枝,按回木樁上又站起來,反復幾次把她鬧得都沒脾氣了,只好讓他跟著。 他們的包里還有rou干,不過硬邦邦的難以下咽,反正不趕時間,綱吉便跑到河邊去叉魚。西蒙的圣地長期沒有人煙,植物生長得非常繁茂不說,連魚都特別肥美。 山本又想跟下水,被綱吉勒令站在岸邊看??淳涂窗?,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綱吉認真看魚的側臉,只覺得再這樣看一萬年也愿意。只見綱吉手起叉落,一條小臂長的河魚就被串在削尖的樹枝上瘋狂擺尾,濺綱吉一臉水。 “我叉到了!”綱吉顧不得擦一把臉上的水,朝著岸上的山本露出這幾天以來第一個高興的笑容,她啪嗒啪嗒地踩著水向山本跑去,被抱了滿懷,交換一個帶著點魚腥味的吻。 生火、烤魚,這些幾天以來一直做的事情因為有了山本的加入而變得輕松愉快,山本竟然還知道怎么在戶外把簡單的食材做得好吃。等大家吃飽喝足,天色已經暗下來,走了一天的藍波早就累了,一吃飽就呼呼大睡,而天黑前睡著的云雀還沒醒,綱吉戳了他幾次臉都不醒(應該是醒了賴著不肯起而已),她只好把魚放在他身側,等他餓了自己吃。 雜事都處理完畢后,是時候說正事。所有人都對山本的情況抱有疑問,當日醫生明明說山本就算醒過來也不可能再用雙腿站立,更別說奔跑和戰斗,他的傷勢之重,連晴之炎也無法挽回。 “是白蘭幫我治好的,大概是用了平行世界的知識?!眲倓偝燥埐缓冒V癡纏纏,吃飽以后山本就毫無顧忌,長臂一伸就把坐在身邊的綱吉攬到懷里,獄寺見狀欲言MMP又止,之前看山本親綱吉沒揍他是念在他大病初愈,這家伙還蹬鼻子上臉了…可是Reborn先生又不發話……獄寺忍了又忍,終于成功忍住爆發的情緒順著山本的話接下去:“白蘭·杰索?那家伙還活著嗎?萬一他又用能力胡作非為……” 獄寺的顧慮不無道理,山本卻沒有他那么多擔心:“現在彭格列24小時不間斷地監視著他,無論從行動上還是思想上,他都很難有機會作惡。不過我覺得應該沒問題吧,醒來以后聽到這個事我也覺得很吃驚,因為很在意,所以拜托彭格列讓我見了他一面…怎么說呢,他的表情很神清氣爽?!?/br> “不管白蘭有什么目的,他幫了阿武是事實。我相信阿武的直覺,如果他還要做壞事,再把他打敗就是了?!?/br> 聽到綱吉說相信自己,山本美得冒泡,抱緊女孩不單止還要蹭,熊似的那么大只非往人懷里鉆。綱吉也是好脾氣,被蹭得頭發亂翹也不生氣,反抱山本摸他的背,就在山本準備舉起綱吉往自己腿上放的時候,子彈“砰”地擊中他腳趾不足兩厘米遠的小石塊,列恩化成的手槍還在冒煙,世界第一殺手的瞳孔漆黑如墨:“適可而止?!?/br> 山本僵了兩秒,默默地把綱吉放回木樁,并露出委屈臉,如愿得到安慰。 “阿綱,接下來你要怎么做?”了解完山本這邊的事,Reborn十分自然而然地延續到下一個議題:對西蒙家族即將采取的行動。雖然說他們被戴蒙利用,可是他們襲擊稽古家族和山本也是事實,彭格列完全有理由拒絕幫助他們。 “對不起,我說了那種傻話…但是恭彌讓我找到了答案,不能退讓的東西就是不能退讓,之前因為阿武受襲,爺爺被污蔑,庫洛姆被擄走,我為了我愛的人而戰,現在阿武平安回來,也知道爺爺沒有背叛西蒙·科扎特,西蒙家族其實都是好人,是朋友。所以我決定要打倒戴蒙,更要救大家。不管是庫洛姆還是炎真,又或者是了平和其他被關在復仇者監獄的西蒙家族的成員,我都會救他們?!?/br> “那家光,你怎么想?” 問題一出,空氣驟然凝固。山本和獄寺都露出微妙的表情看向Reborn,不知該作何感想,也只有他敢這么毫無顧忌地去撕扯綱吉的傷口。 綱吉又一次陷入冗長的沉默當中,當Reborn以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時候,她開口:“你覺得……我應該怎么想呢?也許他作為我的父親,我應該要相信他,可是他在我心目中,更多的是彭格列的雄獅?!?/br> “彭格列的雄獅也有所為,有所不為?!?nbsp; Reborn還是比較相信家光的人品的,屠殺全家這種慘劇在九代繼任以后極少有發生,而且以家光的性格和手段,就算迫于壓力不得不做,他更可能的做法就是表面上做功夫,實際卻暗度陳倉把還是孩子的炎真和meimei安全轉移,安排新身份讓他們重新生活。只是礙于綱吉對家光的不信任,Reborn說出這些猜測沒多大意義,于是他從另一個點切入:“戴蒙是幻術師,他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樣,也有可能是他策劃了這場謀殺并嫁禍給家光?!?/br> “……我知道。所有的可能性我都想到了…你可以說我不夠堅強,我真的做不到…” 通過自己和家光的事情,綱吉才真正明白原來堅信一個人那么困難,這讓她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內心的軟弱。她真的非常非常想要相信爸爸,可是奈奈在昏暗的客廳偷偷捂著嘴哭泣的背影,那些嘲笑、諷刺她們母女的人的嘴臉,以及父母臉色僵硬躺在棺木之中的場景總是交替在她腦海中出現,精神的壓力慢慢滲透到身體,她開始呼吸困難,胃部翻江倒海地想要嘔吐,離她最近的山本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異樣,心疼地把她摟到懷里,那頭的獄寺也無聲地請求Reborn不要繼續這個話題。 父親沢田家光一直是綱吉跨越不了的坎,這在彭格列高層是個公開的秘密。尤其是在母親奈奈遇襲去世后,“沢田家光”這個名字更是一度到完全不能被提及的程度,綱吉始終怪家光讓奈奈寂寞,怪他把奈奈害死。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得到舊十年記憶的情況下談論家光,雖然沒有到不能觸碰的地步,從她對家光的不信也能夠看出她的態度。 這場不甚愉快的對話最終以綱吉身體不適收尾,她把剛剛吃的魚全都吐了,還不讓人跟著,自己跑到稍遠的地方去洗漱,等她回到營地,獄寺已經為她鋪好睡袋,距離篝火不近不遠,熱度正好可以抵御夜間的濕冷。 云雀已經醒來,正在吃魚,很明顯今晚就由他來守夜,這樣一來,綱吉沒有理由醒著,她睡下才發現山本的睡袋就在她睡袋旁邊,其他人則睡在篝火的另一頭。 “阿綱今晚是我的咯~”山本笑嘻嘻地開了個玩笑,躺平身體,傷口終于得到舒緩,這讓他忍不住長舒一口氣。白天的一戰果然還是太勉強,雖然傷口沒有裂開,但是痛得不行。走之前醫生有給他開止痛藥,就在他的背包里,但是他不想吃,他想記住這份疼痛。 “阿綱,我想牽著你的手睡可以嗎?”似乎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識,山本趕緊趁自己沒睡著提要求,他當然更想和綱吉挨著睡,可是那樣的話他絕對會興奮到睡不著,戴蒙還沒打倒,也許后續還會有用到他的地方,他還是乖乖地拉開距離吧。 感覺到綱吉微涼的手握上自己的,山本心滿意足地合上雙眼。 再次睜開眼,山本還沒有從夢里脫離出來,女孩嘴唇的觸感仿佛還留在他的齒間,他卻已經意識到自己夢醒了。 身體的感官慢慢回籠,他首先看到天空。還是黑的,帶著星辰,然后是火光,從他的右側照射過來,被擋了一部分,再是自己的身體,麻了,看來也已經睡了有一個小時左右,還有他的手…… 還被綱吉握著。 山本輕輕地攏了攏自己的手指,女孩的指尖劃過他的掌心,那感覺美得讓他忍不住微笑。連睡著也握著他的手,真可愛。這么想著,山本轉過頭去看綱吉,卻直直對上綱吉的眼睛。她就這么看著他,目光清醒又專注,即使被他發現也不移開,山本馬上就猜到她沒有睡。 “不睡覺嗎,阿綱?” “嗯,再過一會兒就睡?!?/br> 說著,她緊了緊握著他的手,把少年寬大的、長滿繭子的手掌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一些。 這依戀的動作讓山本的心跳漏了一拍,隨后持續沸騰,對綱吉的愛意在這一刻無限發酵,他稍微瞥了眼其他人,壓低自己的聲音: “阿綱…我可以去你那邊嗎?” “嗯?好呀?!?/br> 得到允許,山本像條毛毛蟲一樣挪著睡袋挨到綱吉身邊。同時綱吉也動了動,山本還以為她是不適應這個距離,想要稍微退開一點,沒想到她直接往他懷里鉆,光潔的額頭蹭到他的下巴,最后牢牢地把自己嵌到他懷里。 從始至終沒有松開握著他的手。 “不麻嗎?” “麻,可是我怕我一松手你就走了?!?/br> 山本愣了愣,隨后主動把手抽出來抱緊綱吉。 他怎么舍得離開她?不,他確實離開過,中一那一年,他拋下渾身濕淋淋的她,徑直從她身邊穿了過去。那時的他其實隱約察覺到班里的女生在欺負綱吉,可是他認為人都應當自救,她懦弱不敢反抗便怨不得他人欺負。 多么自私,又多么令人痛恨的想法。若是在他墜樓的時候,綱吉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那么他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受傷躺在醫院昏迷那段時間,他做了很多夢。有關于記不清楚樣貌的母親的夢,有小時候剛搬到并盛和一群同齡人建立關系的夢,有在壽司店幫忙的夢,有參加中學入學典禮的夢,有墜樓的夢,有和斯夸羅殊死一戰的夢,有適應毒素時吐得七葷八素的夢,有第一次殺人時的夢,還有推開竹壽司的門發現父親尸體的夢。 這些夢零零碎碎,跳躍性極大,有快樂的,也有痛苦的,可是每一個夢的結局都是他從濕淋淋的綱吉的身邊走過,將她拋在了身后。 醒來前的最后一個夢,他夢到自己情意綿綿地把綱吉拉到空無一人的樓梯間,用雙臂困住她,注視她溫柔的琥珀色的眼睛,從她棉花糖一樣的臉頰開始,慢慢吻到她櫻花色的嘴唇,然后她的眼睛泛起水霧,發尖和裙擺開始滴水,他們回到了那個走廊,水滴在她腳下匯成一個小水灘,而他像陌生人一樣從她身邊走過。 “阿綱…對不起,這一定是最后一次……” 他們兩個像快要窒息的人,抱緊僅剩的空氣,可是這也還不夠,山本想要和綱吉接吻,想要和她毫無空隙地貼在一起,但他不確定綱吉是不是和他一樣。 “阿綱,我想吻你,可以嗎?” “可以哦?!?/br> 山本低下頭,因為太急甚至撞到綱吉的嘴唇出血,可是誰都沒有在意這個,這是山本對綱吉做過最粗暴的一個吻,他像個吸血鬼似的吮她受傷的唇瓣,吮出血就吞到自己肚子里,然后用滿是鐵銹味的舌頭去卷綱吉的舌頭,舔她的牙齒。 睡袋很礙事,山本往下摸都是厚實的布料,只好把手指插進她絨毛一樣的頭發里,捧著她小小的腦袋做壞事,可是這完全不夠,他想要更多,想要撫摸綱吉的身體,想要觸碰她柔軟的肌膚…… 他記得睡袋的拉鏈在左邊,在這種時候還記得這種事,他還真是早有預謀啊。山本在心中吐槽自己,手非常誠實地去找拉鏈,并的確在睡袋的左邊摸到拉鏈。 從側邊伸進去,就是綱吉的身體,雖然穿著衣服,但是不過薄薄一層,再怎么瘦,女孩的身體和男孩就是不一樣,山本摸著綱吉側腰到臀部的曲線,迷戀不已。 山本一邊接吻一邊感受綱吉的情緒,發現她似乎不是特別緊張,表情也不糾結,是不是說明可以再稍微進一步?山本嘗試著把自己的手伸進綱吉的衣服里,熾熱的手掌心直接覆在綱吉體溫稍低的皮膚上,惹得她一個激靈,但她還是沒有表現得太抗拒,可是當山本的手往上游,她開始緊張。 不用看綱吉的表情,山本都知道她現在肯定已經皺成八字眉,可是與此同時,他也能感覺到綱吉正在努力地朝他打開自己的身體。如果她不愿意,她早就夾緊手臂不給他向上摸,然而山本都快要摸到她的胸前,她也只是呼吸不穩,有點發抖。 不怕不怕,他不會傷害她的。山本很努力地通過吻來向綱吉發送信息,終于突破最后一道防線。 手掌心毫無阻擋地直接觸碰到軟綿綿的胸前,這下輪到山本僵住,為了確認不是自己的錯覺,他還揉了揉,綱吉終于支撐不住,咽嗚一聲捂住自己的臉,兩人嘴唇分開還發出“嘖”一聲。 “不不不不不不不等等……等等……什,什么都沒穿的嗎……?阿綱就是這樣的狀態在這里度過了那么多天??” “剛剛繃帶實在勒得難受我就拆了……” “哦,哦……” 山本也漲紅了臉不知所措。他萬萬沒想到會這樣,綱吉那么保守,睡覺怎么也得穿個小背心吧,居然一上來就這么刺激。不過話說回來,綱吉看起來瘦,居然還是挺有的,反正他揉起來感覺rourou的很舒服…… “好,好了嗎……”綱吉的臉依舊埋在手心里,講話甕聲甕氣的,為了避免綱吉把自己憋壞,山本深吸一口氣,內心難過地把手放回綱吉腰側,綱吉迅速像只小貓一樣把臉埋到山本的頸側裝死,沒兩分鐘竟然睡著了。 獨留下身心激動的山本,甜蜜煎熬地睜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