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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兒時,葉片的顏色是明澄澄的亮黃,只讓人覺得生機勃勃。而現下,葉片黃中帶黑,特別是從遠處看,仿若一樹頹喪的敗絮,令人深感不適。 且外人不知的是,我同父親都與這棵樹有感應,現下我感知到的便是,它的能量在大量流失,有些供不應求。 能量?殷零更不解了。是什么能量? 幽崇點了點殷零的腦門:我不是同你說過嗎?羽靈族擅長治愈術,屬木法,便是因為全族的靈氣和生息都由這棵神樹加持。這棵神樹蘊藏著巨大的靈力,故而才會引得我族被許多魔教覬覦。 你同我說過?沒有啊,不過我好像確實在哪兒聽過這些,到底是誰說的。殷零撓了撓頭。莫非是我記錯了? 幽崇略有些慌張地擺了擺手:別想了,你的豬腦袋也記不住什么。 嬉鬧間,外頭來了幾名侍衛和小宮女。領頭侍衛向二人作了個揖后,才直起身來說道:奉玲瓏公主之命,特將毓秀宮賜予殷姑娘居住,還請殷姑娘隨屬下前往。 這,毓秀宮在哪兒?離得遠嗎?殷零無助地看向幽崇。 羽靈宮著實太大,她連那日回宮的路都沒記清,甚至連幽崇口中的神樹也還未看到。 不用了,你回稟公主,道是謝過她的好意。零兒是我的徒弟,在我近旁也好照顧。這宮這么大,她便住于我的配殿就好。幽崇不容置疑地說道。 可是,這不合規矩,更是于理不合。侍衛首領仍是謙卑地低頭抱拳。 規矩?那我同她一起搬出去可就合了?你就按我的說的回去復命。 幽崇說罷便牽起殷零徑直前往配殿。 他的寢宮共有東西兩處配殿及兩室耳房,殷零選了東面的那間便興奮地布置開來。 幽崇好笑地看看忙碌的小姑娘,臉上滿是寵愛。 莫要當成是搬家了,我們可是來歷劫的。 殷零這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你帶我去看看那棵神樹,說不定我與它也能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幽崇頓時哭笑不得。早知便讓你多同夫子學幾年,看你這遣詞水平 他邁步走出宮外,殷零則是緊隨其后,雙眼不停地打量四周。 這里枝繁葉盛,樹叢茂密,為何卻從未聞見蟲鳴鳥啼,也不曾在花間見著蜂蝶嬉戲?殷零奇怪地開口說道。 還有,這些葉片似乎都朝向同一個位置,可是你們羽靈族的樹都是如此? 幽崇這才抬眼觀察四周。 確實,這些顯而易見的場景都被他一一忽略,分明就在眼前的一切,自己怎么就沒注意過。 原來只當是設了結界,沒有活物闖入也是尋常??伤坪醪⒎鞘菑脑O結界開始,而是自打回到這里,除了蜈蚣及蝎子等毒物,便沒有在宮中見過一只正常的生物。 走,我帶你去看看神樹。幽崇霎時加快了腳步。 神樹就在羽靈宮的中心位置,遠遠看去,稀疏昏暗的葉片確實如幽崇所言,像是一團團枯萎的棉絮。 即便如此,殷零還是被深深吸引。她緩步走上前去,抬手撫上那些深深的脈絡。 頭頂的云素釵開始發熱,令殷零心慌不已。她只覺一團黑焰在腦中熊熊炸燃,像是神樹在試圖傳達著什么。 第104章 玲瓏的真面目 殷零的眉頭越來越緊,額間也開始微微冒汗。 幽崇試圖將她拉開,卻覺殷零身上灼熱得令人燙手。她痛苦地沉吟出聲,接著,便開始低低地啜泣不止。 疼,我好難受,別咬我的根。殷零哭得不能自已,滿臉掛滿大顆大顆的淚珠。 幽崇既詫異又心疼,尋遍全身都未尋得一方錦帕,只能執起袖管將她糊得滿臉的淚小心擦拭。 零兒,零兒。他輕輕拍了拍殷零的小臉,過了片刻,小姑娘才仿若驚醒般地軟下身子。 你怎么了,為何在哭?幽崇眼疾手快地將她接住,觸手所及仍是一片guntang的蘊熱。 殷零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方才眼前滿是狂烈的黑色焰氣,他們又兇又狠,不斷纏上我的四肢,用鋒利的牙齒嗜血撕咬。 說罷殷零狠狠打了個哆嗦,眼中仍是透著深深的恐懼。 方才你說,別咬你的根,莫非是真的感應到了神樹?幽崇滿眼的憂慮轉為驚喜。 他俯身趴向樹根旁的地面,聽了一陣,卻聽一陣腳步正從不遠處傳來。 幽崇急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灰,作勢摟過殷零。 參見駙馬。幾名侍衛慢慢走近,紛紛向幽崇恭敬作揖。 嗯幽崇故作不屑和跋扈,向來人點了點頭。 駙馬,此處為宮廷禁地,還望駙馬莫要帶與本族不相關之人來此。侍衛仍舊沒有起身,畢恭畢敬地向幽崇說道。 她不是外人,不過,若是不合規矩,我們便先走了。幽崇故作無謂地帶著殷零離開,心里卻是生出了莫名的疑團。 此處何時成禁地了?羽靈族素來以神樹為榮,還從未有過如此遮遮掩掩的行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