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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們都以為你墜入了海里,子辰也因此而惶惶不可終日,一直到了許多年后,都無法釋懷。 可我并不需要他的補償。殷零雖有些氣憤,卻也不曾因為聽到這些,而怪責子辰。 是,我的孩子自然不是那般心胸狹隘之人,可是零兒,你也不曾知曉,那幾年的日日夜夜,子辰是如何在對你的思念和自責中度過的。那些兒時的歉疚在他心里慢慢生根,在你重新出現時又化為偏執,讓他只想將你牢牢護在身邊。 帝后心里也存著為難,她自是希望兩個孩子能走到一起,可她更希望自己的女兒,能被心悅之人的光芒照耀,擁有獨屬自己的光。 過幾日,你便回去吧,娘親知曉你還有事要忙,我和你父親一切都好,不用掛心我們。 帝后寵溺地摸了摸殷零的頭,似是知曉她的心思般,縱容著放她飛翔。 殷零突覺如鯁在喉,只能掩飾地將頭埋入帝后懷中,悶悶地不再說話。 之后的幾天,殷零一直陪在帝君帝后身邊,為他們講故事,給他們做自己新學的糖霜月餅。 過兩日便是中秋,帝后笨拙地同殷零和面,白凈的臉上沾染著一片煞白。 讓本君看看,這都是誰家的小花貓啊!帝君嗤笑著來看熱鬧,邊笑邊掏出帕子為帝后擦去臉上的粉白。 父王偏心。殷零不甘地撅起小嘴,直至帝君上前為她擦拭,才調皮地將手上的面粉抹至帝君鼻尖。 哈哈哈。眾人笑作一團,包括跟著前來的護衛,都險些憋出內傷。 帝君向來肅穆,何曾有過如此鮮活的一面。 只見他孩子氣地攥過殷零,伸手抓起一把面粉,便讓她的小臉頓時覆滿白霜。 母后,你看看父王,你要替我報仇。她不甘地向帝后撒嬌,臉上滿是奶兇奶兇的憤怒表情。 帝后笑得合不攏嘴,只能故作嚴肅地命令道:夫君,不準動。 帝君最是寵愛帝后,乖乖地不再動彈,直至被抹上一臉白皙,才笑鬧著用臉蹭向帝后的臉。 三人笑鬧著嬉戲,似是連凰城的天際,都回蕩著他們的笑聲。 中秋夜,本應舉行的宮宴,也被帝君草草取消。三人靜靜地坐在園中,愜意地吃著月餅。 圓如明鏡的天邊桂,散發著和熙的光,暖暖地照在世間,照亮了幾多游子心。 殷零輕輕咬了一口月餅,才驚喜地嘆息出聲:這是娘親最喜歡的桂花餡,娘親你嘗嘗。 她將月餅遞至帝后唇邊,待帝后輕輕咬下,才一臉期待地問道:好吃嗎? 零兒做的,自然是極好。 帝后溫柔地看向帝君,又將自己手中的月餅送至他的面前。 夫君,這是酸果子味的,你近日總道胃口不佳,吃些酸的便好了。 她的唇瓣殷紅瑩潤,微笑地著看帝君,引得他探頭輕輕觸了觸帝后的唇。 呀!殷零急急捂住眼睛,羞赧地從指縫間偷看二人。 不害臊她滿臉通紅,卻是羨慕父母的感情。即便坐上了高位,也仍是堅定地只有彼此。 孩子還在呢,你作甚!帝后嗔怒地推搡了帝君一把,臉上卻藏著掩不住的笑意。 過了中秋,殷零便趁著未亮的天色,帶著一一回了茶樓旁的府邸。 她怕離別傷懷,只在月籠宮的桌上留下了一張字條,字條上是沾滿水痕的勿念二字。 府中寂靜無聲,虞煙去了狼族,玄夭也回了玉狐宮務事??芍敝寥丈先?,殷零也只見到了翠兒,并未發現王媽的身影。 王媽呢?殷零疑惑問道。 當初你和煙主子離開后,王媽便道是家中有事,回去看看,她沒告訴主子嗎? 王媽從未提過家中之事,殷零偶有問起,她也總是露出憂傷的神色,讓殷零不敢再提。如今聽得她回家,殷零并無在意,用過早膳后,便匆匆上了月紅院。 她仍是做了男裝打扮,一進前廳,便被知眼色的掌事女子,恭敬地帶入包房。 公子你等會兒,我這便為你喚來蘇妤。她笑得眼角現出兩道細紋,扭著玲瓏有致的腰身,便款款向門外走去。 誒,我不是來找她殷零攔之不及,只得悻悻閉上了嘴。也好,蘇妤是個可人兒,帶來見見,自是不錯。 殷零從小窗望下,見蘇妤正坐在圓臺上唱曲。她的聲音溫暖黏膩,帶著一絲沙啞,仰首看了看殷零。 她的眼神溫柔清淺,看向殷零時,卻帶著一股別樣的意味,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殷零悻悻地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杯盞,自顧飲起茶來。 剛用完一杯,便聽臺下一片喧嘩。只見一名五大三粗的男子,正蠻橫地跨上臺去,伸出大手,牢牢攥住蘇妤。 蘇妤素來平靜的臉上泛著驚恐,后退幾步又被狠狠拽回。 男子顯是喝醉了酒,酡紅的臉上透出駭人的神色,枉是誰人見了,都要怵上幾分。 他粗糙的大掌伸向蘇妤白凈的臉龐,不顧她的驚恐求饒,仍是慢慢滑至脖頸。 不好,暗衛呢!殷零連忙騰身而起,從窗欞上一躍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