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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有滿滿的怒火,殷零卻是一臉看智障的無措表情。 主子,有何吩咐?還沒來得及回話,阿八便小跑著來到殷零面前。 殷零看看她,再回頭看看子辰。 阿八,給給我倒杯水來。 是阿八看看兩人,一臉疑惑地走開。 你,能不能起點正常的名字。子辰一臉黑線地將指骨捏得咯咯作響。 殷零不屑地瞥他一眼。 不好嗎,挺好的,多好記。雖說讓這些妙齡少女叫這名字,好像確實不太合適。 她咬著手指冥思苦想,仍是覺得起名這件事實在太過糟心。 不許吃手,臟。子辰不悅地取出帕子,將她的手細細擦凈。 殷零的心瞬間抽痛,她思考時慣??惺?,幽崇也曾這般替她擦過。兩張完全不同的臉,卻疊出一樣的笑容,真是令人傷懷。 雖告誡自己不許再哭,眼眶卻仍是微微有些濕潤。還不及用心平復,便見子辰一把抓起她的手,重又塞回口中。 別哭別哭,吃,我不攔著你了。 殷零詫異地看著他,不知該不該把手放下。腳趾尷尬地在鞋里蜷縮,只覺子辰小時候大概被撞到過頭。 她無奈地放下手,沒好氣地問道:你來作甚? 子辰細細替她又擦了遍,才一臉興奮地回答:今夜適逢乞巧燈會,可熱鬧了,我帶你去玩。 殷零本就悶得快要發芽,聽著燈會,欣喜得一躍而起。她回屋換了身英挺的侍衛服,這才步出閨房走向子辰。 你這是,扮演最矮侍衛?子辰毫不留情地嘲諷。 殷零白他一眼,上下左右地看著一身行頭。 你懂什么,據說市集后有一家小倌館,個個玲瓏剔透,令人喟嘆。我這不就想打扮打扮,好去開開眼界。她一臉期待地搓手,完全無視子辰越發陰沉的臉色。 是誰告訴你的。他咬牙切齒地狠狠問道。 殷零完全沉浸在歡喜中,一臉悅色地回答:就是你安排的暗衛哥哥說的。 哥哥?子辰的臉更黑了幾分。 出來領罰,否則我就將你賣到小倌館去!他板著臉吼道。 角落藏著的暗衛慌忙現身,還未走到跟前便腿一軟噗通跪了下來。 大皇子息怒,平日帝姬煩悶,喚屬下陪她說上幾句,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他聲音洪亮,字正腔圓,一臉剛正地自述清白。 退下,待我回來再領賞罰。子辰平日總是言笑晏晏,此時發火,殷零才瞥見他眉間的一絲狠戾。 你要對他做甚?是我無事同他敘話,為何要怪罪他人。殷零橫身攔在暗衛面前。 子辰微微閉眼,隱忍許久,才故作無事般說道:身為暗衛,怎可逾矩,這是麒麟城的規矩。若你不想他罰得更重,就莫要再管。 殷零雖覺不公,卻也只能自責。這不是她的凰城,她并沒有實權,只能略帶歉意地看了一眼暗衛,才與子辰離開。 二人一時無話,沉默地步上馬車。子辰體恤地伸手來扶,殷零卻是不自覺地閃躲,一臉賭氣地抿著嘴。 想了許久,子辰才無奈地捏捏眉心。 敗給你了,我不罰便是。他聲音氣悶,一臉委屈地妥協。 看這小丫頭,氣性多大,一上車便坐在前方,怎么也不肯同他說話。 現下聽得子辰松口,才一溜煙地坐回身邊,滿臉諂媚地伸出小指。 拉勾 他最是喜歡殷零這幅模樣,明媚,靈動,不似當時的苦悶,日日提著裙擺似要跳樓。 幼稚他粲笑著勾住她的小指,一種無法名狀的情愫,從指尖,悄悄蘊染至心口。 就似一位名家,隨意揮手潑墨,便在他心里灑下一片濃墨重彩的盛景。 馬車行進許久,才聞人聲由遠及近地響起。殷零欣喜地掀開簾帳,便見通天燈火,似明艷的金烏般,照亮了一整個夜。 她滿心歡喜地跳下馬車,頭也不回地往燈會跑去。 咳咳焦急又刻意的聲音自身后響起,殷零這才憶及偽扮的身份,一臉乖順地站回子辰身邊。 這才像話。子辰贊許著點頭。殷零這難得一見的乖巧,讓他很是受用。 他此番沒帶侍衛,就這般亦步亦趨地跟在殷零身后。 燈會上有許多未見過的新鮮吃食,殷零一手一個吃得歡喜。 原來同幽崇一起時,他總怕殷零積食,而不肯買太多。子辰卻是毫不顧忌,只要殷零喜歡,他便大方地往外掏銀子,仿佛自己才是身后的那個隨從。 殷零此刻作了男妝,束著高攏的馬尾,顯得英氣非常。她的五官絕美,雖不如尋常男子般俊朗,卻仍是有一種綠鬢朱顏的秀氣之美。 你怎不吃?她嘴邊掛著一抹糖漿,眸光晶瑩地看向子辰。 子辰嗤笑出聲,剛想笑她像只小花貓,便見一名著淡紫紗衣的姑娘蓮步輕盈地朝殷零走來。 她手上捏著一枚鴛鴦荷包,剛想遞出,就被身后的子辰驚艷得瞪直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