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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刺眼的光照進,緊接著是一個又一個畫面像是影片在他眼前播放。 他身臨其境,被迫接受著所有的畫面。 從兩個人難堪的相遇,到穆柏舟在病房說出,我們結婚吧,讓我來照顧你。 這畫面都是穆柏舟所熟悉的,夢中的場景。 宛如在播一個漫長的電影,從兩人的結婚生孩相愛,那是一段甜蜜的場景。 直到一場車禍打破所有的甜蜜,他看著最愛的女人滿身是血被推往搶救室。他看著沒搶救過來,畫面中的他痛苦絕望??粗脑岫Y,看著他獨自扶養兩歲的孩子長大。 看到在三年后的一天迎來轉機。后世的葉弦通過游戲進入這個世界,攪平他平靜的生活。 穆柏舟看著他們一起做糕點,一起參加孩子的運動會,準備生日禮物,帶她去游玩摩天輪。他看著畫面中的男人度過了開心的三個月,然后就是她的消失。 再后面畫面一直閃過,五歲的孩子長大了,是十八歲帥氣的大男孩。又閃過,他年齡增長,逐漸展露鋒芒。英俊的外表惹了許多女孩子的追捧,無人知道他的內心藏著一個年少給他做小蛋糕送他軟陶人偶的女人。 在漫長的歲月中,穆柏舟看著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逐漸老去。他思念成疾,年僅六十歲便已病逝。 畫面以他的死亡結束,穆柏舟看了一個人的一生。那個人彌留之際強烈的遺憾和思念宛若一團nongnong的煙,纏繞在他的心口。 明明是畫面中那個人的,但這些感覺逐漸融入,就好像是自己的。 這些畫面來回充斥著他的腦海,逐漸清晰。 等他睜開眼睛已經是七月十五號,足足昏迷了一個星期。 穆柏舟睜開眼,病房無一人。他呆呆望著,許久之后好似才緩過神來。 拔掉針頭,他誰也沒有告訴穿著病服走出醫院。 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他恍然如夢。走著走著他看到熟悉的花店位置,這是最近才剛剛開的。店家善心,在店前修了兩條長椅,方便來往的旅人歇息。 他走過去坐下,身上還纏著紗布。店家看到立即出門問道:你好,請問需要幫助嗎? 穆柏舟遲鈍地抬起眸,搖了搖頭,我只是坐一坐。 聲音沙啞,是撕裂嗓間火辣辣的疼。店家給他放了一杯水便離開了。 也不是生無可戀精神恍惚,但就像是經歷了什么事,干巴巴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不好意思,我們要關店了。 穆柏舟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但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店主只能關了店隨他在外面坐著。 而此時所有人都找他找瘋了。 沒有人同意葉弦也參與其中,接近預產期誰敢冒這個險。 今天不會的,就是明天,吳姨,婆婆,二叔,你們讓我去吧。我保證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干干等著葉弦實在等不下去。這幾天葉弦精神緊繃天天在醫院看望他,每天跟他碎叨叨說話,就怕他一直沉睡。 終于得到他醒來的消息,緊接著就是不見人影。 她想去,在家里等不下去。 拗不過她,只好同意。幾個人分不同的方向找。 葉弦挺著大肚子艱難走在街邊小道上。道路越走越熟悉,她瞧著竟然是她第一次穿到游戲中帶著小家伙走過的路。 同樣的位置,不一樣的人。 葉弦一眼就看到長椅上坐著的男人。他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好像一只被拋棄在路邊的大狗狗。 她大步走過去,醒來了怎么不往家里打個電話。 一片陰影投下,穆柏舟抬起頭,看著這個昏迷期間一直在他腦中的面孔。 你怎么了? 葉弦伸手撫上他的腦袋,摸著他軟軟的頭發。 她覺得醒來的穆柏舟與平常的他不太一樣,這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太過深沉漫長,他的眸中又一次翻涌著無窮無盡的情感。 這種眼神她在一個人身上見過,大主角。 還不待她細想,穆柏舟突然站起,視線略過她的肚子,是明顯的慌張。 對不起,我就是想靜靜。 葉弦知道他在慌張什么,她笑著搖搖頭,沒事。 穆柏舟望著她,目光癡狂而又繾綣。他小心翼翼捧著葉弦的臉,緩緩低頭,吻在她的唇角。 葉弦愣住,這熟悉的眼神熟悉的感受一如那場煙花盛開的摩天輪上的離別一吻。 一吻過后,穆柏舟伸著指尖,細細描繪她的眉眼,弦兒。 一個稱呼炸開葉弦的萬千思緒,她驀然抬眸,呆呆看著眼前這個溫柔至極的男人。 太像了,這個感覺這個稱呼是大主角才有的。 可是為什么 不容她再繼續想下去,只覺得下面一股熱流涌出,我好像 要生了? 不對,言言不是明天出生的嗎? 所有的都揉在一起,她想不明白。 穆柏舟低頭一看,有水順著她的腿流下,是羊水破了。 先躺下,弦兒,你先躺下。 他迅速讓葉弦躺在長椅上,用她的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