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
盛京,蘇州,江府。 陸朝揉了揉額角,查一查江家。 六號有些為難,側頭看了眼一號,使了個眼色。一號收到求救信號,從善如流地應:查過了,這江家手長,遍布到處。這兒到底是盛京,我們不是很方便摸清江家的底細。 陸朝嘖了一聲,揉了揉眉心,一副十分不耐的樣子,這江家到底是什么來路。 六號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言簡意賅地答道:江家,是太子那邊的人。也可以說,是皇帝的人,而這個皇帝是誰并無所謂。 還有點意思。陸朝不咸不淡地落下一個總結。 這時候他倒是盼著小姑娘與這盛京的江家沒有半分關系了,若她是這江府的姑娘,以后見面可就成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 一號與六號默契地沒有接話,適時地保持著恰當的沉默。 六號倒是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氣,小殿下這次回來,自己便不用在盛京替他扮著這十三王爺了。平日里若是有難以推脫的公事,出個門還得用上□□,那東西六號嘆了口氣,那東西著實是悶人。 這盛京城,沉靜了太久了。陸朝似笑非笑,微微上挑的眼中閃過幾分寒芒,倒不如我們將它攪得亂一些,或許還有點趣兒。 兩個暗衛聽到這話眼神都亮了亮。 一號更是興致沖沖地問:殿下這是想反了么? 不急。陸朝背靠在太師椅上,曲起一條腿來,腦袋就這樣搭在太師椅靠背的邊緣,閉著眸子懶洋洋道,籌謀了這么多年,何必急于一時。 兩個暗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陸朝的臉上帶著笑,偏那雙烏黑的眸子冷得像冬日的冰垛子,像一匹潛伏在暗處的狼。 沉默了會兒,陸朝又笑道:狩獵么,就是要看著獵物被逼得無處可逃時,那奮力掙扎的樣子。最后靜靜等待著獵物無助地倒在自己眼前時,臨死前那副害怕又悔恨的模樣,才是狩獵這件事最美妙之處。 不愧是小殿下。兩個暗衛又忙不迭地點著頭表示贊同。 陸朝忽然想起件事兒,誒了一聲,支起身子來問兩個暗衛:你們可知道這盛京城的桂枝亭在哪兒么? 一號聽得情緒十分高漲,揚聲答道:就在王府的東南方向,并不遠。殿下,您是準備將那桂枝亭當成我們日后議事的地點么? 唔。倒不是。陸朝忽然露出一個柔軟的笑來,原本布滿寒意的眸子被柔情取代,緩緩答道,想去那亭子里放個孔明燈玩玩。 兩個暗衛聽不懂小殿下在說什么,訥訥地點了個頭。 他們這個小殿下的思緒轉換得略有些快了,方才還說著狩獵呢,這會兒又要放孔明燈玩兒了。 陸朝也不去看他們充滿疑惑地眼神,自顧自勾唇笑了笑。 阿言,我來赴你的約了。 作者有話說: 大家除夕快樂哦,本章啾五個寶寶送個小紅包! 第51章 謝家 三月里的盛京城,依舊是吹著獵獵的寒風,難以感受到春日的氛圍,活像是將這座北地的都城鎖在了寒冬一般,冷得江以桃攏了攏披著的狐裘,將大半張小臉都埋了進去。 江以桃先是去給江禎與江林氏請安,而后又喚了輛輕便的馬車來,領著晴柔、晴佳兩人出了門,晃晃悠悠地朝城西的謝府駛去。 馬車內的碳火燒得正旺,這才將江以桃白得幾近透明的臉色熏出點兒血色來。 晴柔頗有些擔憂,忡忡道:我聽聞姑娘身子骨弱,何苦這么冷的日子還要出門來,好好地待在院里烤火多好。 晴佳則是扯了扯晴柔的衣袖,提醒道:姑娘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哪兒輪得到你個小丫鬟來指手畫腳了。 我這不是擔心我們家姑娘么。晴柔十分忿忿地為自己辯解,你瞧姑娘的臉色,慘白慘白的,我憂心著呢。 晴佳悄悄覬了一眼江以桃的臉色,見這個小主子沒露出什么不悅的神情來,才稍稍舒了點心。卻也還是繼續扯了扯晴柔的衣袖,輕瞪了一眼她。 主子便是主子,哪有我們多嘴的地方。 晴柔看得懂晴佳的眼神,張著嘴正要反駁,卻被江以桃出聲打斷了。 江以桃伸著一雙小手在烤火,時不時翻轉著照顧著手背,笑得憨態可掬:你們在我這兒盡管隨心些,我也并非是江家宅子里長大的,與我那些個小丫鬟之間也不曾有什么彎彎繞繞的規矩。 瞧吧瞧吧,姑娘都這般說了。 真要說起來,晴柔倒是個膽子頗大的小丫鬟,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也或許只是覺著江以桃是個京外莊子接回來的姑娘,雖說是嫡女,可瞧著也是不受寵,便不曾生出什么害怕來。 單說這江家的嫡女,也不是只江以桃一人,江以李與她乃皆為主母江林氏所生,也是個正兒八經的江府嫡女。 不論哪種理由都好,江以桃犯不上為這些事兒憂愁。 總歸是回到盛京城了,左右自己也落不得什么好去處,拿著這江家嫡長女的身份也不過是徒增些煩惱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