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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學識雖說不上是數一數二,但若是真要比較起來,肯定也是要比一個山匪好的??煞讲?,陸朝分明是比自己還要先想出這謎底來的,還有空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陸朝到底是個什么身份呢? 江以桃莫名地想到了這個問題,他必然不是個普通的山匪,這圍觀的人群里定然是不乏那些家教良好的讀書人,他們都不曾猜出來的燈謎,一個普通山匪怎會如此快地猜到答案呢? 江以桃忽然覺著,自己或許從未接近過陸朝。 他身上全是秘密,連帶著這身份或許都是假的,自己從未猜透過陸朝。 這位公子可真是厲害。又是一聲鑼響,攤主哈哈地笑了一聲,這可是今夜最難的一道燈謎了,竟如此快便被解了出來,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周圍的人也十分驚愕,小聲地猜著陸朝的身份,連帶著朝江以桃也投來探究的目光。 陸朝對周圍的嘈雜置若罔聞,他垂著眸子去看江以桃微微顫抖地睫羽,聲音帶著十足十的繾綣,柔聲問道:阿言,你可喜歡? 喜歡喜歡什么? 是喜歡這小兔燈,還是喜歡人呢? 江以桃答不上來,她怔怔地看著陸朝擠開人群,頭頂的重量卻好像并未消失一般,直到陸朝提著那盞小兔燈從人群中穿出來時,才回過神來,如夢初醒般答道:喜歡的,都喜歡的。 可她說得太輕太輕,話音剛說出口便被圍觀人群一聲高過一聲的討論淹沒了,陸朝并未聽清,將小兔燈遞到了江以桃面前,問:阿言剛剛可是說了什么? 江以桃愣了好一會兒,才接過那小兔燈,慌亂地搖了搖頭,轉身便走。陸朝習慣了江以桃這有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也并不在意,跟在江以桃身后。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人群中忽然冒出了這么一句感慨,江以桃聞言腳步都踉蹌了一瞬,更是加快了步子。 陸朝在后邊瞧著江以桃透出了幾分慌亂的背影,十分愉悅地夠了勾唇角。 再多看幾眼,過了今夜,可就再見不著了。 第40章 花燈 燈州雖是個北地的小城鎮,城中卻有幾條河流蜿蜒而過,不少居民臨水而居,倒是有幾分江南水鄉的樣子了。此刻也有三三兩兩的姑娘站在小河的邊上,手里拿著一盞小燈,面上是羞怯的酡紅。 江以桃一路走到了橋邊才停下,呆呆地瞧著那些姑娘手中的小花燈。 陸朝站在江以桃身邊,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衫,看著頗有些文人的風雅。長發在腦后扎了個高馬尾,并未用發冠束起,倒是為他平添了幾分少年氣。 陸朝往這兒一站,便吸引了那些姑娘的視線,紛紛用袖子捂著嘴,悄悄地朝陸朝指了一指,又側過身去嬌聲笑著,互相打著趣兒。 江以桃更是不悅,回身惡狠狠地瞪了瞪陸朝,只覺他長得便是一副容易沾花惹草的樣子,性子也是,一點兒也不正經。 思及此,江以桃緊緊握了握手中的小兔燈,瑩瑩的光便跟著晃了一晃。 阿言,你可也想放個祝愿花燈?陸朝指了指這小河上飄著的一盞盞小燈,像是夜空中星河掉了下來般,再遠處也慢悠悠地飄著不少。 江以桃瞧得有些出神,抿著唇不做言語。 我記著我曾經與阿言說過,燈州有這么個傳統。若是姑娘家在燈節放的花燈被心悅的男子撿了去,便會生生世世都在一起。陸朝向著江以桃的位置湊得近了些,一雙桃花眼里掛著點點笑意。 陸朝這話說得頗有幾分打趣的意思,江以桃聽得面上發熱,她記著陸朝與她說過這回事兒的,可這會卻搖了搖頭,嘴硬道:我不記得了,不曾聽說過。 陸朝輕笑一聲,又說:噢,既然如此,你現在也聽說了。阿言,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陸朝說完這句話便掉頭走了,江以桃只看著他的身影沒入人群里,被這熙攘的人流擠得再看不見了,喪喪地坐在了橋邊的石階上。 旁邊放著花燈的小姑娘見江以桃滿臉頹然,在橋邊揚聲道:這位姑娘,為何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坐著呢? 江以桃被這一聲叫得抬起頭來,左看看右看看,才瞧見那橋邊的小姑娘,約莫是十五六歲的模樣,瞧著十分活潑乖巧。于是她邊起了身朝著橋邊走去,邊應道:我原是在這兒等人的。 這橋邊也沿著小河修建了一道青石板的小路,比橋面略低了些。倒是與江南那兒一模一樣,是為了方便那些臨水而居的人們洗衣之類的用途。 小姑娘正將那花燈進了小河里,笑道:是在等方才那個與你一起的郎君罷?姑娘一定是外地來看我們燈節的,那你可曾聽說過,我們這放的花燈有什么寓意? 江以桃點點頭,正想應這小姑娘自己知道,便被身后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她知曉,勞煩你費心了。 江以桃回頭瞅了瞅,是陸朝,他正朝自己踱步而來,手上拿著一盞紅色的小花燈,將他冷硬的臉氤氳得柔和。 那小姑娘又笑了笑,十分曖昧地瞅了瞅江以桃。 江以桃被這眼神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螞蟻爬過一般,酥酥麻麻地泛著癢,偏陸朝又走到了身旁來,將這小花燈遞給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