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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桃只在燈州驛站短暫地停留了會兒,不曾真正見過這座臨北城鎮的全貌,直至今日她才知曉,原來燈州也是個稱得上繁華的地方。 這兒與江南不一樣,與江以桃記憶中的盛京也不一樣。 江南是個氣候濕潤的地方,十分適宜居住,卻因離盛京城過于遙遠,自古以來成了罪臣被貶之處,雖也有些大戶人家,到底是不如盛京城的。 盛京城自盛京開國以來便是都城,多少王侯貴胄和宦官世家幾百年來都定居在盛京,自然是繁華異常。 可這燈州,不過是個臨北的小城,可這寬敞干凈的街道,和街道兩邊林立的商鋪,都在告訴江以桃,燈州比她想得要繁華許多。 燈州是通往盛京的必經之路,商貿往來頻繁,所以倒也熱鬧。陸朝微微俯下身來,在江以桃耳邊輕聲解釋道。 江以桃怔了怔。 陸朝為何知道自己的疑惑?她分明還不曾問出口才對。 作者有話說: 心動是一次又一次的死灰復燃。感謝在2022-01-13 22:54:18~2022-01-14 23:11: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晨沐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6章 乞丐 燈州的路上人來人往,時不時有幾輛馬車徐徐而過,沿路兩邊擺了不少小攤,吆喝的聲音不絕于耳,把眼前的這一切渲染成了一幅熱鬧又喧嘩的畫卷。 陸朝架著馬在人流中緩慢地前行,江以桃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下意識地知道他此刻定然是笑著的。 也是,陸朝好像不論何時都是在笑著。 阿言,你看。陸朝突然出聲,馬鞭圈了幾圈握在右手,一齊抬著指了指斜前邊,這家店便是我為你買衣裳的店,在燈州很是受歡迎。 江以桃聞言去看,果然是一間頗受歡迎的店,門庭若市,不斷有年輕的姑娘家進去,又有年輕的姑娘家出來,像兩道不斷交匯的小河流,永遠不息。 燈州的姑娘家與盛京的那些姑娘不一樣,她們的臉上掛著明媚得像朝陽一般的笑,舉手投足間透露出的都是一股奔放輕松。 江以桃沉默了好一會兒,卻忽然問道:陸朝,你為什么好像總知道我在想什么呢? 陸朝輕笑一聲,阿言,因為我知道。 江以桃又沉默了半晌,才輕飄飄地輕哼一聲,十分肯定道:不是的,有一件事連你也是不知道的。 陸朝還是笑,又說他知道。 這下江以桃有些忿忿不平了,語調上揚,本應該聽著是生氣的話語,卻因她軟糯的聲音而有些變了味:我都說了你不知道,那你便是不知道的。 陸朝不愿與江以桃爭論這些小兒科的問題,便順著她的話來,輕輕點點頭,應和道:唔,那好罷,我不知道。 其實陸朝哪里是不知道,他分明是清楚得很。 江以桃聞言倒是像個孩童般笑出了聲來,頗有幾分勝利者的姿態。點了點頭。 陸朝雖看不見江以桃的臉,卻能看見她翩翩扇動的睫羽,精致小巧的鼻子,順著這露出來的一小半張臉,他甚至能在腦海中想象到小姑娘的沒一個表情。 陸朝將馬停在客棧邊,攙著江以桃下了馬,指了指不遠處的面攤,提議道:阿言,不如先去吃點東西罷。 他們起得早,一路晃悠悠地從溪山下來,到這會兒已是午時了,兩人是連早食也不曾用過的。江以桃雖是沒什么食欲,念著陸朝還是點了點頭。 陸朝也沒說什么,笑了笑便率先往面攤走去。 江以桃跟在他身后,低眉順眼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小鵪鶉,忽然間,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遲疑地盯著陸朝的步子看起來。 就那樣凝神地看了好一會兒,到了面攤才重新抬頭,盯著陸朝寬闊挺直的背影看。 江以桃還記著,陸朝走路時步子總是邁得很大,可方才,他像是為了刻意迎合江以桃,竟將步子邁得又慢又小。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陸朝好像在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時候,變得愈來愈加溫和了。 不論是每一次出去都記得為自己帶上門也好,還是為自己煎藥,為自己煮面,迎合自己這慢吞吞的步子也好。 這樣的陸朝,分明是不讓人害怕的。 也不知道,那些令人害怕的陸朝,都是些什么樣子。 阿言? 江以桃忽然回神,瞳孔緩緩聚焦,呆愣地應了一句:嗯? 陸朝嘖了一聲,好脾氣地又問了一遍:我說,你要吃餛飩么? 江以桃忽然間想起了那個小乞丐,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隨即便轉身去了外邊的桌子前坐下。陸朝看著江以桃的背影,也有些莫名吩咐完店家下兩碗混沌后也追了上來。 陸朝在江以桃對面坐下,一時間也不知該問什么好,心想著小姑娘脾氣比四月里的天氣還要難猜,一會兒好一會兒壞,陰晴不定的。 江以桃也在想著那乞丐少年的事兒,不知為何,她最近老是能在陸朝身上看見那個小乞丐的影子,或者是鄰家那個小少年的影子。 可他們分明是不同的三個人。 思及此,江以桃悄悄抬眸小心翼翼地瞧了眼陸朝,見他斂著眉眼面色不虞,默默地又把腦袋垂了下去,也不知誰又惹這善變的小山匪生氣了,一幅要揍人的樣子,真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