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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桃心想,她或許真的對這個山匪動心了。 方才看到畫卷時,那忽然間向她席卷而來的酸澀苦楚,她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作者有話說: 抱歉哦期末了太忙了QAQ感謝在2022-01-09 21:01:08~2022-01-10 22:57: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飛螢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2章 實情 我與阿朝,其實并不是同胞姐弟。許嵐也坐了下來,就在江以桃身邊,輕聲道,是我騙了你,很抱歉。 江以桃搖搖頭。她并不是不介意欺騙,只不過相比于不明事實的欺騙,她還是更愿意相信她能直面的。 比如說,人。 陸朝是許安平從蘇州帶回來的孩子,那一年的陸朝還是個小少年,瘦得有些嚇人,一雙眼睛卻黑亮黑亮的。用許安平的話說便是,像個小狼崽子。 確實是像小狼崽子的。 陸朝自小便是個陰郁的人,隱沒在黑暗里,那些早年間還欺負他的人,現在見著他那腿都抖得像篩糠一般。 這溪山上的所有人,都對陸朝有一種莫名的敬畏。 或許是見過他拿著一把短刀就從狼窩里活著出來,又或許是見過他那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好像只是捏死了一只螞蟻,或者是摘下了一朵已經枯萎的花。 生命對于他來說,好像只是度量時間的另一種方式。 陸朝是個總是掛著懶懶笑意的人,可他的眼里卻沒有一絲感情,冷得像冬日里的第一場雪,偏偏又生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滿是矛盾卻在他身上融合得十分巧妙。 甚至是連殺人時,陸朝的臉上也帶著笑。 像是地獄里爬上來的嗜血閻羅。 許嵐也是近兩年才知道陸朝這位心上人的事兒的。 似乎是陸朝在蘇州時認識的,自陸朝來了溪山后便沒有再見過面,或是陸朝自己有偷偷下山去蘇州看一看人家也不一定,畢竟每年陸朝總有幾月會不在寨子里,連許嵐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陸朝渾身都籠著一片迷霧,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在陸朝手上的是不是自己。那些寨子里約束人的規矩,向來約束不了陸朝。 直到江以桃出現的那一日起,陸朝好像變得與從前不一樣了。 許嵐瞅了瞅眼前眉眼低垂的小姑娘,十分有感觸地嘆了口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陸朝的臉上帶著溫情,那雙眼里也終于有了殺意之外的東西。 對于陸朝來說,江以桃是不一樣的。 許嵐十分確定這一點。 阿朝他的父母好像都已經不在了。我從未聽他說過父母,我阿爹也從來不提及這件事兒。許嵐嘆了嘆氣,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陸朝時,他那樣瘦小的樣子便有些心疼。 頓了一頓,許嵐看著沒有言語的江以桃,又說,我沒有兄弟,只有幾個meimei,我阿爹撿他回來便只是要他當寨子的繼承人,雖并未苛待過阿朝,卻也沒有像個長輩般對他。 江以桃抿了抿唇,原來陸朝與她竟是差不多的。 她自小到大也從未享受過幾日來自父母的溫情,陪伴她的、照顧她的皆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嬤嬤與丫鬟。 關于畫像的事兒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確實出自阿朝之手。許嵐輕輕握了握江以桃的手,似是安慰,我原也不是有意要瞞你,我也是未曾見過這畫像的,我并不知 江以桃輕嘆了口氣,側著臉看了看那畫卷,想起那副與自己十分想像的臉,閉上了眼。 許嵐看著江以桃這副樣子也是十分過意不去,囁嚅了好一會兒也說不出什么話來。畢竟方才自己也是看在眼里,這兩張臉相似到了這般地步,自己無論再說什么都是勉強。 我不怪你,許姑娘。江以桃慢慢睜眼,纖長的睫羽微微顫抖,勾著一絲柔軟的笑意,我也并不難過。 許嵐知曉江以桃在說安慰人的話,卻不愿她這一輩子都這般寬慰別人,卻委屈自己。她肅著一張臉,一本正經道:阿言,你應該怪我的,不論這是不是我本意,我都欺騙了你。 江以桃笑意不變,抬眼看了看許嵐,又很快地吹下了眸子。 你有權利怪我。 江以桃沉默著,認真盯著腳邊一塊花紋奇異的石頭看,好像是鐵了心地不去應許嵐的話。 許嵐嘆了口氣,問道:阿言,你喜歡陸朝么? 江以桃猛地抬頭,那雙好看的茶色眸子里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她又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過于反常,調整了情緒,柔聲答道:我怎么會喜歡陸朝呢,他是山匪。 你真的,不曾對陸朝動過心嗎?許嵐沉著嗓子,又問。 江以桃這會沉默了許久,久到許嵐以為她不會再回答了,她才說:不曾。 說完便飛快地低下了頭,一滴滴眼淚斷了線般砸在她的手背上,濺起一圈小小的水珠,又被這溪山微涼的風帶走了。 許嵐聽見了她難以掩飾的哭腔,也看見了她那珍珠似的眼淚。 可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一些什么來安慰江以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