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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對于情愛一事,還是在漠北的政事上,連提給宋青遠的都是百分之百的尊重與信任。 今夜,烏云遮住了所有的光亮。也許是回憶中的牛乳茶太過溫熱香甜,而人恰好是一種趨向溫暖的動物,宋青遠遲鈍地明白了一種名叫「思念」的情緒。 也許不需要更長的時間,他在回到漠北后,便能給出那個答案。宋青遠心想。 在第一批冶煉出的精鐵得到認可時,江鐸父親一案也被徹底平反。收到這個消息后,宋青遠一刻都不愿多在燕云停留,立刻便帶著人啟程離開了云州。 因為父親案子平反,江鐸的身份也得到了恢復,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繼續跟在宋青遠身邊。 宋青遠待他素來親厚,尋常的點點滴滴江鐸都記在心里。更別提江家之所以能洗脫冤屈,完全是因為有宋青遠在。 如此大的恩德,江鐸只覺得做牛做馬都難以報答,怎么可能離宋青遠而去。 連著幾日,宋青遠都被江鐸用一種看什么奇珍異寶的奇怪眼神盯著,整個人都有點不自在,他嘆了口氣,給江鐸提建議。 被人這么盯著,他真的很有心理壓力的。 江鐸被宋青遠這么一說,連忙換了一副表情,扭頭去盯車里的裝飾去了。 但宋青遠還沒輕松半個時辰,江鐸就又回過頭來,以為他沒注意到似的,窸窸窣窣地給宋青遠蓋毯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宋青遠打量著江鐸,突然問道。 江鐸原本以為宋青遠已經睡著了,才敢大著膽子行動,結果猛然聽到宋青遠的聲音,嚇得他連手中的毯子都差點沒拿穩。 平復了一下心情,江鐸小老頭似的一臉擔憂地念叨:雖說秦子箴將軍把水排給帶走了,可萬一燕王的人發現了其它鼓風的方法,殿下從前的努力不就白做了?而且有了精鋼,他們就能鍛造武器 冤案得以平反江鐸心里當然高興,但除了喜悅以外,他還有些覺得殿下為了自己犧牲這么多實在不值的情緒。 可他實在愚笨,想不出一個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愧疚和感激交雜在一起,系成一個疙瘩硌在心里,江鐸有些無措地低下了頭。 宋青遠無聲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言語上安慰對于江鐸來說并起不到作用,便想了想道:即使宋申旭掌握了鍛造鋼鐵的辦法,但對于他來說,也沒有什么價值了。 聽到這話,江鐸抬起頭,直愣愣地看向宋青遠。 當初赫連泰在和連提簽訂協議時,二人就背著它的實際所有人,也就是宋申旭,對燕云的歸屬,做了一番規劃和分割。 用不了多長時間,南周便會向燕云出兵,收回曾經屬于他們的那一部分土地,作為赫連泰新皇登基的第一筆政績。 至于為什么是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的土地 他宋青遠來都來了,難道不應該分一塊蛋糕再走嗎? 當然,他也不白拿。 在燕云籌謀了這么長時間,宋青遠早就有了一套完整的情報網,便作為報酬,送給他曾經的學生。 聽宋青遠講述完來龍去脈,江鐸總算放下了一直壓在他心里的那塊石頭。他喜滋滋地放下了手里的薄毯,心想:他們殿下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吃虧呢? 對了,江鐸本來打算給宋青遠取午膳,想起今天剛才秦子箴對自己說的話,趕緊扭過頭來對宋青遠問道:馬上要出云州了,秦子箴將軍讓小的問您,咱們回漠北是走哪條路? 宋青遠思考了一會兒,選了過海齊納的那條道路。畢竟離火藥桶轟炸格日勒也有一段時間過去,他得去看看他們準備的五十萬噸煤炭怎么樣了。 收到宋青遠要見自己的消息后,格日勒的內心是無比痛苦的。一邊對敲詐了自己幾年收入的人,他恨得牙都癢癢,但另一邊,他又實在害怕宋青遠手里那宛若天罰的秘密武器。 身旁的謀士見他這副模樣,一臉陰狠地比了一個抹脖子的舉動,開口道:不如咱們,直接將他 格日勒煩躁地看了身邊這個盡出餿主意的謀士,怒罵道:你是傻的嗎?沒聽到探子說他帶著的人馬有數千人,身后還拉著一堆被布包著的東西?怎么,殺了他然后讓我們所有人跟著陪葬?蠢貨!蠢豬! 最后幾個字,格日勒幾乎是用吼的聲音說出來的。 謀士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鵪鶉似的躲到了一邊,不敢再說話。 格日勒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滾蛋,然后吩咐身邊人道:把所有今年礦上生產出來的煤炭都拉出來,清點一下數量,送到宋青遠那里。 要是還不夠,就讓那些個整日光拿錢不辦事的貴族想辦法!總之在宋青遠來桑格部落前,必須湊夠十萬噸煤炭! 下人一臉喏喏地下去了。只留格日勒一人在房中,焦躁得直打轉。 本來當初他就是看連提的大軍不在,王庭守衛又空虛,想趁機撈一把的。 結果還沒等過烏倫河,就被從天而降的火藥桶給炸沒了一半的士兵,所有的野心都在那場徹夜的爆炸聲中被炸了個四分五裂。 現在連提又大捷歸來,格日勒生怕他秋后算賬,自然看見宋青遠就猶如老鼠看見貓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