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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征前一天,宋青遠難得的又去連提那里蹭了一頓早膳。    之所以用「難得」這個詞形容,完全是因為宋青遠這幾天都在忙著各種各樣的事情,連安安靜靜吃頓早飯的時間都沒有,大多是在馬車上湊合的。    說實在的,這也是宋青遠自穿越到這個世界后的這么長時間里,第一次重溫到了前世新項目啟動時,「連吃飯都顧不上」這種程度的忙碌。    一頓可以坐下來品嘗的早膳讓宋青遠十分滿意。    吃完飯后,他捧著一杯清茶,半開玩笑地對連提說道:王上把漠北的國事全權交由我處理,真的不擔心嗎?    連提連眼皮都沒抬就反問道:擔心什么?    比如我趁機奪走漠北的大權,王上被我架空。    宋青遠手肘撐在座椅的扶手上,支起腦袋,歪著頭繼續舉例:    又或者我直接坐上那個王座,甚至    宋青遠故意擺出一副兇佞的模樣來,恐嚇道:直接斷了軍隊的補給。    連提看著宋青遠,覺得他現在的模樣特別像一只有著尖尖犬齒的動物,撲上來對著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模樣無比兇狠,但卻連個牙印都沒有留下。    而且因為宋青遠本就生了一張清冷精致的模樣,這樣的表情就更顯得違和。    連提死死地憋住笑,十分誠懇地說道:殿下你真的不適合做佞臣。    為什么?宋青遠十分不滿。他明明在很認真的威脅。    連提偏過頭去,面不改色地解釋:因為一點都不像。    更像是某種張牙舞爪但卻一點都不兇悍的毛茸茸,連露出兇狠的表情時,都顯得格外可愛。    但這樣的話連提顯然是不敢對宋青遠說的,不然很有可能重溫一次從狼神雪山回王庭時的待遇。但這回他卻沒有讓宋青遠消氣的時間了。    當然,連提最后還是沒有忍住嘴欠:切斷軍隊供給這樣的事殿下一定是不會做的,至于若是殿下真想要漠北的王位    連提假裝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開口道:那這兒就留給殿下了,我搬去殿下現在住的地方,正好那座宮殿還是新修的,比這兒漂亮多了。    宋青遠一臉無語。    連提到底哪里來的自信認為自己都要奪他的王位了,還不僅會好心留他一命,而且讓他安安心心住在王宮里。    但出征在即,任何與有關「死」的字眼宋青遠都不愿意在連提面前提起,于是他很好脾氣地認下了這個毫無心機的小白花人設,沒有糾正他的異想天開。    離開王宮的路上,宋青遠一直在思考連提為什么要專門提到搬去自己住的地方。    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宮殿,除了檐墻上了圖騰花紋繁雜了一點,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啊?    難道是因為連提其實真的很嫌棄自己現在住的半舊宮殿,但迫于漠北王的責任,才選擇了一直忍著?    就連在大臣們百般勸阻才修繕了的宮殿,都讓給了初來漠北的自己。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精神!    宋青遠很認真的給連提腦補了一個勤儉愛民的君王形象,并且深深為之感動,決定等這一仗打完,一定要給他建一座新的漠北王宮。    即使是自掏腰包也要建的那種。    而且哪怕不夠奢華,也要做到大氣恢弘。    祖父是地產大鱷、公司項目一半都與建筑有關的小宋總十分自信。    至于為什么是新建而不是修繕。    當然是因為宋青遠已經默認連提可以像他說的那樣,把通渠兩地以西的地方都劃到漠北的版圖中了。    國土一下子多了將近四分之一,都城不跟著搬遷怎么管理呢?    所以自然有必要選一塊風水寶地新建一座讓人見之就嘖嘖稱嘆的王宮了。    大軍開拔出征的當天,宋青遠于情于理都應該去送行。    豪邁雄健的軍隊跟在連提身后,號角聲響起,刀戈在碰撞時發出尖銳的聲響。    明明他們的馬匹和武器都是最精良的,糧草物資也備得齊全,但宋青遠還是滿心擔憂。    連提還未上馬,與宋青遠隔著揚起的塵囂對視。    許久,宋青遠走上前,遞給了連提一個青色的、小小的福袋。    里面裝著念慈大師之前贈與我的平安符。    宋青遠頓了頓,看向福袋,我知道你不信佛,但念慈大師是高僧大德,這個你還是收著好。    江鐸就跟在宋青遠不遠處,看著這一幕。    他們殿下是不信佛的,他比誰都清楚。    那個被遺忘在倉庫角落的佛像和被當成工具箱的佛龕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現在,他們殿下卻鄭重其事地把那個平安福裝在福袋里,交給了漠北王。    江鐸眼睛有點發酸,把頭瞥到了另一邊。    連提沒有多說什么,接過裝著平安符的福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然后抬手把面前的人攬進懷里。    宋青遠沒有反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我回來。放開宋青遠時,連提在宋青遠耳邊輕聲道。    一個一觸即分的擁抱過后,連提轉身上馬。    馬鞭在空出甩出一個漂亮的弧,連提的聲音在軍中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