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諭[穿書] 第46節
書迷正在閱讀:抹布了反派怎么破?!、男主都是戀愛腦(np)、玩權謀不如搞基建、穿成首輔的極品長姐[種田]、撿來的小山匪黑化了、頂流來了也得犁地、穿成校園文女配的單親媽、穿成狀元后扶持長公主登基、穿到游戲里撿了崽崽和他爹、穿進瑪麗蘇校園文成了卷王
宋司打量著他的表情,沒有再多問什么,只道:“我會驗證你的話?!?/br> 他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汪嘉文突然出聲,喚住了宋司。 宋司回過頭去,他道:“第一次任務,五百萬買你的命。第二次任務,任務內容中多了一個條件:如果與你正面相遇,不能傷害你的性命,在可能的情況下限制你的人身自由?!?/br> 意思是不要人頭,要活捉。 他們改變主意了? 宋司瞇了一下眼睛,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快四點了,黎明即將到來,天際已經泛起白邊,城市卻依然沉浸在最深的黑暗里。 宋司站在狹窄的洗浴室里,花灑噴出來的熱水把他從頭澆到尾。他單手撐著洗浴室里的瓷磚,想要平息那種恍惚的混亂感。 意識??梢栽O立陷阱和屏障,卻無法撒謊。 如果他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宋司望著從鼻尖處滾落的水珠,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情緒,盡可能冷靜地去思考這中間的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穿書是他的幻覺,孤兒院也沒有那么多陰謀,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世界,而他,單純只是忘記了,忘了以前的玩伴,忘了真正的身世,只記得被領養后的普通生活。 宋司嘆一口氣。 第二種可能,穿書是真的,書中對宋司真實的身份進行了掩蓋,也許是作為第二部 的伏筆,也許是作者單純寫忘了。而他作為穿越人士,對此毫無印象也是合情合理。 想著,宋司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這兩種想法明顯過于理想化了,許多細節上的邏輯都對不上。比如,為什么汪嘉文無法找到他的領養信息,為什么宋司的生活中沒有留下任何父母的痕跡。 如果真的存在感情很好的養父母,養父母去世后,至少應該留有照片、視頻、紀念冊、甚至骨灰等物,但宋司細細回想起來,發現自己的身邊竟然沒有任何這一類東西,他的養父母不像是突然去世,倒像是從未存在過。 以前沒有在意的各種細節,現在都開始一件接一件的浮出。 如果要往復雜里想,還有許多種可能性。 首先,他覺得自己真的需要看一下心理醫生,從他的從醫經驗來看,他目前的癥狀非常像被治愈后的多重人格患者。記憶混亂、自我認知偏差。 從孤兒院里消失的這十幾年,也許是他的另一個人格在生活,一直生活到前段時間受刺激自殺,次人格才消失,讓他重新掌控身體的控制權。 再想得更復雜一點,也許有人故意纂改過他的記憶。他涉及了非常敏感的秘密,比如參與某種特殊的醫藥研究……例如寧海藥。 甚至再天馬行空一點,整個世界都是假的,他被困在某個人的二重意識海里,迷失了找回自我的錨點,把自己代入到原主人身上,重新過一遍他的人生。 宋司關掉水龍頭,自嘲地笑了起來,拍拍兩邊的太陽xue,暫時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 不確定的東西太多了,汪嘉文這個人本身也出現得很突兀,一切都可能是陷阱。 只有一點是明確的。 他必須去一趟啟程孤兒院,找回自己真正的檔案。 宋司裹上浴巾,草草擦了兩下頭發,走出洗浴室。 楚明意正穿著一身睡衣,站在辦公室中間,望著他。 宋司剛做完賊,突然撞見領導,心里有些發虛??纯磿r間還不到四點半,他干笑兩聲,道:“起這么早?” 楚明意狐疑地看著他:“四點鐘起來洗澡,你才比較奇怪吧?” 宋司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道:“都是男人,一個月難免有那么幾次?!?/br> 楚明意:“……” 宋司出門右拐,準備進休息室里,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楚明意道:“過來?!?/br> 宋司不情不愿地轉過身:“我想回去睡覺?!?/br> “頭發還在滴水,怎么睡?”楚明意說,“別裝了,以為我沒有異能就看不出來么?” 說著,他把手中的東西舉了起來。 正是宋司剛才用過的審訊儀器。 宋司慌了半秒,第一反應是完了露餡了,第二反應是楚明意怎么能翻他的抽屜,腦中饒了十八彎才想到:這個時候應該抵死不承認。 他張嘴,正要理直氣壯地否認,楚明意輕飄飄地打斷了他:“聊聊?!?/br> * 作者有話要說: 楚科長出場的那一瞬間,心終于落在了地上。 明天出差三天,為更新深感擔憂,感覺我要咕咕(不你不能…… 第059章 駁回 “我要發火了,”楚明意警告他。 宋司走到楚明意身前, 剛洗完的頭發還在不停滴水,水珠滴到鎖骨處,積了一個小水洼。 楚明意拿了椅背處的毛巾, 不怎么溫柔地擦他的頭發,擦得他整個腦袋都炸了毛, 亂七八糟地朝各個方向抻著。 他奪過楚明意手里的毛巾, 自己胡亂擦了幾下,用手指把頭發理明白。 “說說,為什么深夜去審汪嘉文?”楚明意道,“有什么不得不的理由,值得這樣瞞著我?” 話里行間, 硬是讓宋司聽出了一點埋怨和委屈。 宋司有些想笑, 緊繃的肩膀不知不覺中放松下來。 他發現他對眼前這個人有種特殊的情愫。 楚明意僅僅是站在那里,跟他呼吸同樣的空氣,再隨便開口說幾句話,宋司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就安分下來, 他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是在“活著”, 而不是一個意識海里的幻影。 宋司嘴角微微翹起,道:“明意, 你認識我多久了?” 這個叫法難得一聞, 楚明意微微挑起眉,似乎不太習慣。 “上大學就認識了,四年室友, 五年同事, 滿打滿算九年時間?!背饕庹f, “這跟你審汪嘉文有什么關系?” 宋司道:“沒什么關系, 隨便問問?!?/br> “我不想聽你隨便問問?!背饕獠焕頃霓D移話題, “我就想聽你解剖自我,深刻反省?!?/br> 宋司看著楚明意認真的眼神,突然有種坦白一切的沖動。今天晚上,他一個人扛了太多的秘密,這些秘密快要將他撐炸了。 宋司張張嘴,話到了喉嚨里。 忽然之間,他想起了一點很久之前無關緊要的小事。 再開口的時候,話題又變了:“……你跟付希從我的潛意識里出來的時候,說我的意識海很奇怪,然后提到了一個普通的cao場?” 楚明意沒想到他會提這個,遲鈍了幾秒。 “嗯,怎么?” 宋司的呼吸漏了一拍。 “一個很破舊的cao場,很多地方都開裂了,cao場中間有一架搖搖欲墜的秋千,”宋司盡量平靜的問,“我剛好坐在秋千里?” 楚明意一愣,看著宋司,思維瞬間轉過幾十道彎,眉頭緊緊地皺起,道:“今晚你偷偷審了汪嘉文,在他的意識海里看到了類似的場景?” 宋司沒說話,只是安靜地等他回答。 楚明意頓了頓,道:“是。你看上去很小,又瘦又矮,坐在秋千里,像個小姑娘?!?/br> 宋司藏在浴袍里的手越握越緊。 “宋司,你……” “我的表層記憶出錯了,”宋司說,“楚明意,你說我們會不會生活在某個人的意識海里?” 楚明意伸手,貼在了宋司的額頭上。 果然,手心傳來的溫度有些燙,他在發燒。 楚明意的語氣緩和下去,沒有再逼問,道:“難怪凈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原來是腦子燒糊了。放寬心,如果我們這個世界是假的,我是沒法做二重審訊的?!?/br> 說著,他走到工位下面,從醫藥箱里翻出退燒藥,倒了一杯水,讓宋司吃。宋司搖搖頭,道:“我才是醫生,你開的藥不行?!?/br> 楚明意“嘿”了一聲,看著宋司自己翻出兩種藥,就著他倒的水一起喝了。 一種是抗抑郁藥,另外一種竟然是抗生素。 楚明意:“這些藥也是亂吃的嗎?” 宋司思緒萬千,注意力不集中,恍惚地轉身,往休息室里走。楚明意抓住他的領子,把他拎到洗浴室里,用吹風吹干了他的頭發才放他進房間。 頭疼得越來越厲害,熱意來勢洶洶,比他想象得更夸張。審訊完前后不到四十分鐘,躺下來感覺已經燒到快四十度了。 楚明意站在床邊,幫他掖好被子,搬了個椅子在他身邊坐下。 宋司睜著眼瞪著天花板,呼吸逐漸粗重。 楚明意粗糙的手心蓋過來,蓋在他的眼睛上,把他的眼皮合上。 “我不問你發生了什么?!彼穆曇舾≡谒嗡径?,“好好睡一覺,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天快亮了?!?/br> 宋司在他的手心里眨了眨眼,從被子里也伸出手來,抓住他的手腕。 楚明意的手腕有些粗,要用力地握。 宋司像是墜海的人抓住了浮木,緊緊攥著,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藥效起得很快,他感覺自己睡了許久許久,亂七八糟的夢境侵占了意識。 他夢見看不見盡頭的蝗海,把啟程孤兒院的破舊cao場吃得干干凈凈,連水泥都沒有留下,只剩下一片殘??;又夢見他躲在一個狹小又黑暗的小箱子里,透過箱子的縫隙,看到小時候的楚明意坐在沙發里;還夢見另一個自己在書桌前奮筆疾書,寫的字跡潦草不堪,厚厚的黑色筆記本已經寫到了最后一頁…… 沒有邏輯的畫面一個接一個,如同臨死前的走馬觀花。宋司在夢里發抖,本能地感到害怕,努力想要自己醒過來,掙扎中他又恍惚墜入了溫熱的水中,浴缸滴滴答答的水龍頭響在頭頂,紅色的液體一點點染紅了周圍的一切,他的心中充斥著不甘與憤怒,雙手握拳,想要去錘浴缸光滑的壁,卻錘到了柔軟的溫暖的東西。 那個東西把他的拳頭握起來,重新塞回被子里。 極遠的地方,有人說:“是不是要送醫院比較好?” 然后另外一個人說:“你先去給汪嘉文辦手續?!?/br> 汪嘉文。 宋司突然抓到了與現實世界聯系的通道,他奮力挪動手指,拽住了另一個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