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他不對勁(雙重生)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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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進了一段路后,她突然低低呼了一聲,趕緊放下了車簾。 沈蔓強打精神,“怎么了?” “沒、沒什么?!鼻嗌P趕緊低下了頭,可視線卻下意識往窗口瞟了一眼。 沈蔓伸手要掀開,又被青蒔捂住了。 “別!”青蒔語言慌亂,“……將軍臨走前特意囑咐過奴婢,要奴婢將您好好帶走……您還是別……我們……要不我們還是趕快趕路……” 沈蔓意識到什么,不顧青蒔阻攔,掀起車簾,向外看去。 迎面走來一列人,正護送著中央處的囚車往另一處行去。囚車中鋪了干草與被褥,有人橫躺在其中,生死不知。 兩輛車經過彼此的短短幾息,沈蔓認出了被關押著的人。 項承昀。 沈蔓大腦空白,呆怔地看著囚車內緊閉雙眼的項承昀,一時之間恍若夢中。 她來不及多想,幾乎是立刻叫了聲“停車”,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下了馬車,往囚車那一邊跑過去。 “停下!”她聲音艱澀無比,第一聲竟恍若無聲。于是她再次開口,用盡了力氣,“停車!” 沈蔓邊跑邊喊,很快引起那一列人的注意。 隊伍最后的兩名小兵回過頭,見來者不過是孤身一人的弱女子,面上警惕稍減,只用手中長矛攔住沈蔓。 最前方的領頭人勒馬回身,見到沈蔓,眼中有些意外,冷聲道:“放她過來?!?/br> 小兵聞言,放沈蔓進去。 沈蔓撲到馬車前,手臂奮力伸進去,推了推項承昀的肩,“殿下,殿下!” 項承昀眉頭緊閉,卻始終沒有聲息。 二皇子收起眼中驚訝,語氣淡淡道:“本王奉命,押解罪人至刑部復審。無關人員速速讓開?!?/br> 沈蔓咬緊了牙,“你們對他做了什么?他為何這幅樣子?” “本王奉命押解,不曾進過監牢,如何知曉他為何如此作態?!?/br> 沈蔓深吸一口氣,“他現下已經昏迷,就算你帶他去了刑部,也問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不如先請太醫來看看……” “太子妃莫不是忘了,重罪之人,沒有尋醫的資格?!?/br> 沈蔓道:“二皇子方才說,要帶太子殿下去刑部復審?” “不錯?!?/br> “那就是說,殿下此時身上的罪名,全都尚未有定論!未定論之人,你卻口口聲聲‘罪臣’,到底是何居心?” 二皇子冷哼,“太子妃這搬弄是非的能力可真厲害,隨隨便便就給臣弟扣了這么大個罪名。不過看太子妃這模樣,應該是還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沈蔓有些厭煩地皺了皺眉,“有什么話就直接說?!?/br> “你就沒想過,你的父兄,為何短短幾個時辰就洗脫了罪名,被人從大理寺監牢放了出來?”二皇子一步步走到沈蔓跟前,聲音也壓低了些,“自然是因為,有人站出來,主動攬下了所有的罪,以自己,換出了你的父兄?!?/br> 二皇子欣賞著沈蔓面上的驚愕與痛苦,笑得好不快意,“你猜,那個人是誰?” 沈蔓回頭看了項承昀一眼。 項承昀橫躺在囚車中,始終未曾睜開眼。 沈蔓轉過頭,不偏不倚看向二皇子,眼神中滿是決絕,“若我說,我今日一定要帶他走呢?” 二皇子像是聽到什么笑話,嗤笑了一聲,“你可以試試看行不行?!?/br> 沈蔓將一物遞在二皇子面前,聲音冷肅,“先皇金令也不行嗎?” 二皇子表情一頓,臉色頓時鐵青起來。 沈蔓上前一步,將一樣金燦燦的物什舉在半空,清越的聲音傳遍整條隊伍,“爾等小卒,見到先皇金令,還不跪下拜服!” 其他人被她鎮住,一溜串跪下行禮。 二皇子眼中閃過一絲憤恨,隨其他人一同行了禮。 沈蔓顧不上嘲諷他,腳步匆忙跑到囚車前,命令道:“開門!動作小心些,把他抬到本宮的馬車上?!?/br>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有吭聲,抬眼看向二皇子的方向。 二皇子低吼,“按她說的做!” 那兩人忙不迭應了聲音,慌里慌張地翻找能打開囚門的那把鑰匙。 許是這鑰匙的聲音驚醒了項承昀,他眉頭一顫,眼瞼微微掀開一條縫。 第40章 項承昀被拖上囚車的時候,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 雖然不知道項永乾逼他吞下了什么藥,但想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那藥入口即化,服下不過一刻鐘,身上便一陣陣地忽冷忽熱。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禁不住想起幼時那場高燒。 起因是在大雪里跪了一夜,風寒入體高燒不退。太醫們捏著下巴灌了三天的藥,眼見著燒退了,人也慢慢清醒了,卻一夜之間,再度嚴重起來。 一日一夜后,情況越來越嚴重。整個太醫跪在地上,戰戰兢兢表示已無力回天。最后還是蕭丞相自宮外尋來前朝的老太醫,不眠不休受了三天,用盡法子將他救了回來。 只是人雖救了回來,他這輩子,都再難以嘗到味道了。 再苦澀的中藥,嘗在口中也與清水無異。 再甜蜜的糕點,于他來說也不過如同嚼蠟。 蕭皇后見他性命無礙,松了口氣后,轉頭將從小侍奉他的奶娘抓走,反復拷打逼問。 ——為何引導太子殿下送香囊? ——為何故意要太子殿下被陛下所厭惡? ——是不是受了二皇子指使? 那時他五歲,在床上躺了三天,沒等到母親與父親來探望,在天寒地凍的時節拖著未愈的病體,去求人放了自己的奶娘。 從小到大一心為自己的奶娘,徹夜不眠照顧自己的奶娘。 對他來說,唯一會在意他的奶娘。 只是那份苦苦哀求,最終卻還是變成了一個笑話。 他成婚后的第二個新年,東宮的飲食中查出了毒。下毒的人手段不算高明,很快就被揪了出來,是平素跟在奶娘身邊的稚子。 稚子何辜,侍衛們循著毒藥來源,最終果真查到了奶娘身上。 奶娘自知事情敗露,收拾了東西要逃,所幸侍衛阻攔及時,于深夜將其抓了回來。 根本就不用審問,當著他的面,奶娘什么都招了。 她受了二皇子指示,用藥將他悄無聲息地害死。 ——為了區區二十兩銀子。 處理完奶娘殘破的尸體,他推開房門,迎著漫天飛雪向外走去,心中卻如這大雪一般空茫一片。 他要去哪? 他好像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一聲尖銳的鳴叫突然響起來。 他抬頭望去,見到一束煙火驀然綻開。 那細微光亮映在他眼中,他不由得恍然,已經又過去一年了。 又是一聲煙花砰然照亮天邊,那樣鮮活又明亮的姿態,讓人忍不住想要為之駐足。 他推開面前的院門,離那煙火更近了些,看著它們一簇一簇地照亮黑夜,又永遠地陷入沉寂。 煙火終了,周圍只剩下簌簌落雪聲。 喧鬧沉寂后的空茫,讓他有些不適應。 寒意如針,一陣陣刺向膝蓋處的舊疾,他皺了皺眉,強自支撐著站在原地。 奶娘的話再度響在耳邊。 “是我故意引導殿下,使得陛下越來越厭惡……” “……那年雪地里救回來后,殿下本已好轉,全因我下了毒……殿下才再度性命垂?!?/br> “殿下撿回一條命,但自此味覺盡失,膝蓋落下冷疾,蓋因……老奴之故……” “老奴來東宮,就是為了殺你的!” 膝蓋猛然傳來一陣劇痛,他忍不住彎下腰,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待挨過那陣痛后,才再度站直。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陣動靜。 雪被踩得咯吱作響,在他身后不遠處停下。 他看了一眼,就又轉過了頭,“回來了?!?/br> 來人沒有回應他。 片刻后,靴子踩著厚厚的雪,慢慢靠近了他,在他身后站定。 他膝蓋痛得難以自抑,頭也有些昏沉起來,身后人不做聲的靠近,更是讓他本能地覺得煩躁。 他轉過身,皺眉冷冷道:“你也是來殺我的嗎?” 面前女子一愣,搖了搖頭,看向他肩頭厚厚一層雪。 她輕嘆一聲,“殿下,我給您撣一撣雪吧?!?/br> …… 囚車猛地一晃后,在原地停了下來,沉重的鎖鏈相撞在一起,發出沉悶聲響。 項承昀皺了皺眉,混沌的意識多了一絲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