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世子火葬場了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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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無期捂著傷口,臉色有點發白:“殿下,昭懿老侯爺曾救過先帝的性命,在朝中和民間素有威望, 陸大人自入刑部后,剛正不阿, 一心為民, 陛下和百姓們都對他稱頌有嘉?!?/br> “此次,本就是妤美人殺人害命在先,現下殿下已重傷了他, 若還要取了他性命, 只怕于殿下的名聲不利,就連陛下恐怕也會動怒?!?/br> “那就任他殺了我妤兒和未出世的孩子嗎?這口氣, 本宮咽不下!” 翟無期嘆了嘆, 苦口婆心道:“殿下, 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鏢旗將軍和燕王虎視眈眈,你必須忍耐??!” 悲憤的眼眸變幻了幾度,太子最終把劍一扔,惡狠狠地盯著氣若游絲的男子:“陸行云,你等著!”說罷,領著眾人風風火火地去了。 擁擠的院子瞬間空下來,翟無期見陸行云已經昏死,趕緊讓書庭找來馬車,把他帶到最近的醫館,大夫看了,驚慌道:“哎呀呀,怎么傷的這么重,再晚來一刻,他就沒命了!” 說著立即給他縫合傷口,許是太疼,陸行云眼眸一睜,額上青筋暴起,悶哼了一聲,又昏死過去。 與此同時,另一個大夫開始給翟無期縫傷口。 火辣辣的感覺從胸口傳來,他皺著眉頭,滿臉冷汗,卻咬著牙不吭聲。 看他如此,大夫有些詫異,露出贊許的神色。 待兩人的傷口處理好之后,書庭將陸行云安置好,跟著翟無期走到外間,雙膝一跪,哽咽道:“今日若非先生,我家世子恐怕就沒了,小的叩謝先生?!鄙碜右粡?,朝他拜下去。 翟無期立即扶起他,嘆道:“你言重了,世子和世子妃于翟某有救命之恩,我所做的算得什么,只到底還是沒能攔住太子...” “先生別這樣說,大多官員都視我家大人如洪水猛獸,也只有先生肯大義出手,這份恩情,我家世子一定會銘記于心的?!?/br> 微微笑了笑,翟無期轉頭朝屋內昏睡的男子看了看,目中露出些許復雜,隨后便告辭離開了。 書庭將陸行云帶回侯府后,老侯爺兩人火急火燎地趕到翰海苑,見他重傷至此,都嚇得臉色煞白,站都站不穩,老侯爺一口氣上不來,昏死了。 忍淚安置好老侯爺,老夫人立即著人將李太醫請來。李太醫看了,臉色陡變:“傷口與要害只毫厘之差,萬不可姑息大意,一旦出了差錯,就有性命之憂?!?/br> 聽了這話,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臉痛哭起來。 與此同時,皇上得知此事,既氣太子放縱內眷,胡作非為,又惱陸行云枉顧司法程序,直接處死疑犯,不禁大發雷霆,將太子狠狠訓斥了一頓。 至于陸行云,他原本是要重罰的,但念其過往的功績,加之他早就看不慣妤美人勾結其兄長霍亂朝政,就命陸行云停職一年,幽禁三個月,令其自省。 得知此事,老侯爺兩人這才放下心來,就連二房、三房也松了口氣,畢竟陸行云此舉大逆不道,若皇上因此大怒,他們少不了也要受到牽連。 而陸行云自那日后,便一直昏睡著,迷蒙中,他總是夢到姜知柳,時而是他們剛相識的時候,時而是婚后相處的情形。 周身也忽冷忽熱,一時在冰窖里,一時又身在火海,耳畔隱隱傳來呼喚:“行云!你一定要好起來??!” 他不知道是誰在喚他,只一心想找到姜知柳。只無論什么時候,她都十分冷漠,看著她一次次遠離并拋棄自己,他的心口似有剪刀越戳越深,痛到抽搐。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醒過來,映入眼簾的是老夫人關切的臉龐。 “行云,你可算醒了,你都昏睡了五天了,還一直反復發熱,真是嚇死我們了!”老夫人眼眶驟紅,蒼老的臉上掛滿淚珠。 視線漸漸清晰,陸行云只麻木地望著她。 還是沒死成,看來姜知柳當真不要他了... 他的手越攥越緊,眼里蘊起氤氳的水霧,悲傷絕望,濃到化不開。 老夫人心里酸楚無比,擦了擦眼淚,讓人把藥端過來:“行云,喝藥吧?!?/br> 陸行云沒有反應。 見他如此,老夫人想起之前的情形,頓時悲從中來,抓住他的手,滿臉痛色:“行云,你為了她都把命和前程都堵上了,該報的仇也都報了,夠了,真的夠了!” “夠了…呵...” 胸口處似刀在絞著,痛意深入骨髓,陸行云挑了挑唇,眼里滿是自嘲與酸楚:“她滿心歡喜嫁給我,把一顆赤忱的心捧到我面前,可我卻將她的心捏碎蹂爛,是我徹底辜負了她?!?/br> “她和燁兒兩條性命,我縱然將仇人千刀萬剮,他們也活不過來,更何況真正該死的人,是我,是我??!” 眼眶倏地猩紅,他咬死牙梆,痛苦地閉上眼眸,淚水卻似洪流傾瀉不絕。 望著他痛徹心扉的樣子,老夫人含著淚,痛惜又悲憤:“可是行云,你不能這么自私,你還有我和你祖父,你當真對我們不管不顧了嗎?” 自私?呵。 若他以前自私些,多為姜知柳著想,也許他們就不至于走到這個地步…… “祖母,你走吧?!?/br> 他勾了勾唇,抬起手,神情淡漠麻木。 “行云!” 陸行云不再言語,只漠然躺著,老夫人無可奈何,紅著眼深深嘆了嘆,拄著拐杖出去了。 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陸行云依舊不肯喝藥,老夫人沒有辦法,拿了一件嬰兒的襁褓過來,看樣子有些陳舊。 “行云,你看看這件衣服,是你出生前我親自給你做的。那時候你生了病,我和你娘整日整夜守著你,那時候你多聽話啊,那么小個人兒,讓你喝藥你就喝藥,怎么現在倒不聽祖母的話了呢?” 她說著,眼眶逐漸猩紅,喉嚨也沙啞起來。 望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婦人,陸行云一怔,眸光起了細微的變化。 終究,他還是放心不下他們,點點頭,最終把藥喝了。 之后,老夫人將各種良藥補品悉數送到翰海苑,給他調養了兩個多月,終于痊愈了。 可陸行云不思飲食,每日吃的極少,身子雖好了,卻消瘦了一大截,臉頰凹陷,眼圈烏青,身形單薄的像是竹竿,一陣風都能吹倒。 這些日子,他朝夕悶在瀚海院里,不曾踏出一步,每日只不停地看著、撫摸著和姜知柳有關的一切,他像是自虐似的,越看心里越痛,卻越是舍不得放開手。 終于,像是過了十幾輩子那么長,停職的期限到了。這天清晨,老夫人拿著他的官服進了瀚海苑。 望著整潔素凈的墨藍色鶴袍,陸行云怔了怔,靜默了半晌,才起身走過去。 當下人替他換好官服,他回身望了望床榻,眼前似乎浮現出,姜知柳朝他微笑的樣子。 他眸中一紅,深吸了口氣,攥著拳頭朝外走去。 晨光熹微中,他漸行漸遠,單薄的身子再不似往日的筆挺,面容消沉,眸光淡漠。 雖然活著,卻看不到一點生氣。 再次回到朝堂,陸行云依舊勤勉克己,體恤愛民,卻再也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對待囚犯則更加狠厲。 因妤美人之死,太子與他徹底撕破臉,其附庸事隨其主,少不了給他使絆子。 燕王乘機勸說鏢旗將軍放下舊日恩怨,拉攏陸行云,鏢旗將軍本就是利益為上,且那侄兒也非親侄兒,就同意了。 雙方交洽后,從不參與黨爭的陸行云,第一次戰隊,投靠了燕王。 此后,兩派相爭,各有輸贏,總體上還是太子處于優勢。這其中自然少不了翟無期的功勞,他心思細膩、眼見卓遠,且行事果決、雷厲風行,是太子最利的爪牙。 陸行云整日忙于公務,比之前更加兢業,每天忙到深夜才回家。 時深日久,眾人見他似乎沒那么消沉了,都以為他走出來了,過了許久,更有媒婆上門給他提請,卻被他冷眼轟走,傳開后,再無人敢觸他的霉頭。 看著這一切,書庭只能默然慨嘆。 沒有人知道,他家世子是如何挨過一個個漫長的深夜的。 因為每到天黑,陸行云就將自己悶在翰海苑里,披散著頭發,穿著薄薄的寢衣,走過每一塊磚石,拂過每一棵花草。 他裝作姜知柳還在一樣,給她推秋千,和她一起吃飯飲酒、下棋看書。 他時而狂喜發笑,時而悲痛大哭,痛到極處又嘔血,然后用毛筆沾著血抄寫姜知柳看過的書,尤其是她寫的批注,那只姜知柳給他買的,他原本不太中意的硯臺,更變成寶貝疙瘩。 至于姜知柳留下的發簪、玉鐲、頭發,他更每日寸步不離,就連睡覺都抱著,那件作為信物的玉觀音墜子更是時時貼在他胸口,誰都不能碰。 他還經常被夢魘驚醒,蜷縮著在床上痛哭,哭到極處,就用發簪在胳膊上、胸口上劃出一道道傷痕,仿佛身上痛了心就不會痛了。 每次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不僅如此,陸行云還尋了師傅,教他劍法,可他早過了學武的年紀,不僅學得緩慢,還經常弄得傷痕累累,他卻不在乎。 這般白日做人,晚上做鬼,看著院里的玫瑰開了又落,落了又開,度過漫長的四年后,陸行云終于承襲了侯府的爵位。 他臉上染了風霜,鬢發露白,雖正值青年,卻顯得暮靄沉沉、滄桑寂寥。 這日傍晚,陸行云應燕王邀約,到燕回樓應酬。酒過半巡,他微有醉意,正巧燕王有事出去,他尋了個借口到走廊邊透氣。 窗外喧嚷熙熙,往來人群絡繹不絕,有不少夫妻帶著孩子閑逛,望著他們和樂融融的樣子,陸行云眸光一黯,露出落寞的神情。 忽然,人群中出現了一個身著石榴紅紗裙的女子,頭戴帷帽,手里牽著個四五歲的男童。 男童調皮,掙開她朝旁邊跑去,突然,不遠處一輛奔馬飛馳而來。 “燁兒!” 女子大驚,縱身飛過去,抱著男童躲到旁邊。 燁兒...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名字,令陸行云的心臟緊成一團。他定睛望去,見那女子身形高挑曼妙,側臉在面紗后若隱若現。 發覺有人注視她,她抬頭朝他這邊看過來,恰好微風拂過,面紗被掀起一條縫隙,露出一只清澈透亮的水眸。 剎那間,陸行云呼吸都停住了。 這只眼睛和姜知柳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說: 女鵝正式回歸,等虐吧,哼! 第30章 求你,讓我見她! 只見那女子眸光乍冷, 立即站起來,拉著男童快步離去。來不及思考,陸行云飛奔下去,然而, 當他走到樓下時, 那一抹倩影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眉頭緊蹙,他朝她離開的方向追去, 依舊沒有看到, 他不甘心, 又在四周找了幾圈, 可人海茫茫,再也沒看到那個女子。 他怔怔地矗在那里,來往的人時不時撞到他,他卻沒有動,像個被抽掉靈魂的木偶,神情呆滯而悲傷。 真的不是柳兒嗎? 是啊, 他明明親眼看到她葬身火海,他還期待些什么?只是聲音和眼睛像罷了, 這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更別說同名同姓的人了。 當真是可笑... 他扯了扯唇,眼里滿是苦澀,在那里站了許久, 四周的人越來越少, 直到天色黑定,空無一人, 他依舊沒有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 天上下起濛濛細雨。 此刻正值秋季, 雨水淋在身上,透著寒涼,可他動都不動,默然地望著遠處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