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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應該啊? 即使「轉移之陣」還在,自己現在,渾身上下確實沒有一個地方還在疼痛,只是腿腳有些發軟,頭有些發暈而已。 雷恩沉默兩秒,臉色又漸漸恢復了正常。 他勾著食指在林諾的鼻頭上刮了一下,道:我并沒有牽著你的手,「轉移之陣」已經停止了,你有覺得哪里痛嗎? 林諾用力搖了搖頭。 可是,剛才雷恩那驟變的臉色,分明是不太對勁。 難道說布下轉移之陣之后,畫陣之人還會有后遺癥? 但雷恩顯然沒有要再做任何說明的意思,只是沖林諾勾了下手,示意他跟著自己往外走, 要回到地面之上,還是得原路返還,還是會路過「守護者」。 當這座暗金色的浮雕看到林諾和雷恩兩人時,再度甕聲甕氣地主動開口了: 海因里希啊,祝賀你,你已經可以自由駕馭體內的力量了。 愿你在克蘭門特的幫助下,盡最大的力量,造福于薩羅斯特。 聽到守護者的話,林諾頗有些無奈: 這說法,怎么搞得好像非要讓我做點兒什么似的? 他偷眼瞥了下身旁的雷恩,想看看這人是什么表情,或者是不是一貫的面無表情。 結果,讓他頗為驚疑的是,雷恩正仰起頭,用一種半是譴責,半是警告一般的眼神,盯著守護者。 雷恩這是怎么了? 守護者的眼珠子往下移動,似乎是要把視線集中在雷恩身上,聲如悶雷道: 克萊門特啊,請你牢記,自己家族的職責,與家族的誓言。 你已經體驗到,違反職責會被至高神處以什么樣的懲戒,請不要再越錯越遠。 雷恩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并不應聲,只大步往外走去。 倒是林諾,心中一驚,先是大聲向守護者詢問,「違反職責」究竟指的是什么,「家族的誓言」又是什么。 然而,守護者不再搭理他們,只是緩緩閉上眼睛,再重新化成無數光點光線,最終合上了「門扉」。 林諾皺起眉頭,抓著雷恩的胳膊,急切道:老師,守護者剛才所說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能讓守護者特定說出來提醒雷恩的,必定不是什么小事。 雷恩側過頭看著林諾,眼中神色復雜,最后長嘆一聲,帶著些許懊惱,道: 其實,我們的誓言里,有一項是,要盡可能地協助王室磨練繼承人的心性,不得故意為他減輕苦難。 我布下「轉移之陣」這個行為,多半被認定為,減輕了你的苦難,某種程度上違背了誓言吧。 這話聽上去沒有任何矛盾,邏輯也非常清晰,而且和林諾剛才心里暗自猜測的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林諾沒有任何懷疑,只瞪大眼睛道:啊!原來如此!所以,你剛才突然有些不對勁的樣子,就是因為違背誓言,所以被罰了? 難怪剛才雷恩的表情那么不對,難怪連身體都在發抖。 雷恩臉上露出極為難得的難堪神色,半響之后才承認:對。 林諾急道:這,這,這種懲罰是只會有一次,還是會,時不時就出現? 雷恩篤定道:「轉移之陣」只畫了一次,當然只會被罰一次了。 盡管雷恩的語氣非常篤定,半點不像騙人,但好歹林諾已經被騙過一次了。 他有些憤憤地想著:這家伙,之前就騙了我一次,說轉移之陣是什么定位的魔法陣,那他現在,會不會又在騙我? 因此,林諾義正辭嚴地提出要求:不管怎么樣,我還是要求你,立刻把轉移之陣徹底擦除掉。 說完之后,他又覺得自己氣勢還不夠,又挺著胸膛補了一句: 不,不是要求是命令! 看著煞有介事的小王子殿下,雷恩慢條斯理地回道:可以。 只不過,殿下現在已經恢復了「印記」,所以,請殿下以自己的力量,來抹掉它。 林諾瞠目結舌地看著雷恩:啊?! 這是我給殿下布置的作業有問題嗎?雷恩自然無比地說道。 不不,老師,那什么,依我現在的水平,要抹掉您畫出來的魔法陣,得到什么時候去了啊?!林諾跟在雷恩后面,慌里慌張地說。 雷恩停下步伐,回頭用眼尾掃了他一眼,道:那就請殿下,加倍用功地學習。 說起來,這也算是磨練殿下心性的一部分呢。說完,雷恩就又徑直往前走去了,留下林諾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樣才算「加倍用功」。 所以,風、火、水、土,這四種,就是最基本的元素。對應的元素晶石當中,蘊含了最純凈、也最強大的魔力。只要使用得當 雷恩的手上,漂浮著四種顏色的晶石,在幽暗的馬車車廂里熠熠發光。 他的學生,向來都認真聽講的小王子殿下,如今手擱在腿上,一臉呆愣地坐在那里,顯然走神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林諾,在聽嗎?雷恩的聲音一沉,連帶著稱呼都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