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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靖心有所感,驀然回頭,卻見陸長淵淺笑安然,不似以往冷漠,哪里有半分可怕的樣子。 想了想,蕭靖靠過去,低聲說:陸長淵,我現在沒有儲物戒指,你借我一些丹藥或法器,我贈予他們當見面禮。 陸長淵心跳如擂鼓,嗅著他淺淺的幽香,心底的陰暗又在作祟。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看向兩人,陸長淵點點頭:理應如此。 隨即,他取出許多丹藥和用不著的法器,溫厚說:望你們勤加修煉,不墮師父名聲,為靈光峰爭光。 兩人面面相覷,恐慌仍纏繞在心底,誰也沒敢收下。 陸長淵笑了笑,嗯? 遭了! 張凡一向敏銳,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立刻接過見面禮,恭敬道:多謝真君和真人的厚禮,我二人定勤勤懇懇,侍候在師父的左右。 蕭靖笑靨如花,不吝夸贊:不錯,你們很不錯! 多謝真人夸獎。 擺手讓兩人離開后,蕭靖嘆了口氣,惆悵道:他們年輕氣盛,靈根也不差,真好啊 不過是三靈根,差強人意罷了。陸長淵出言安慰,趁勢說:師弟,你若想修煉,還有一法子。 蕭靖勾起了好奇心,瞪著澄澈如水的眼眸,直愣愣看著他。 陸長淵思緒躁動,啞聲說:重塑仙骨。 根基被毀不可怕,陸長淵有信心,可以為他尋來更好的仙骨。 當然,蕭靖也想到了,皺眉問:哪來的仙骨? 這世上,修士何其之多,總有幾個天才之流,根骨尚可。 蕭靖勃然大怒,斥責:為了救我,你要殺害無辜之人? 剎那間,陸長淵的雙眸中纏繞著一圈圈紅痕,魔氣若隱若現,目光所及,有冰封萬里的邪氣。 師弟,你別怕,此事只有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蕭靖臉色大變,毫不客氣地怒罵:你瘋了! 系統嚇了一跳,急聲說:宿主,你就別再刺激他了。天吶,他怎么敢當面說主角攻瘋了? 他就是瘋了。 蕭靖擰眉,咬牙切齒說:你要自甘墮落,是你無能,但別拖累了我,也別害了劍宗。 陸長淵心頭一沉,縱有萬千之言,在他失望的目光中,都說不出半個字。 為了救你的好徒兒,你默許我抽出仙骨,你忘了嗎? 你的徒兒,被你萬般寵愛,你們曾舉行結契大典,你忘了嗎? 你厭棄我,覺得我處處不如你的好徒兒,你也忘了嗎? 種種過往,化作刻骨的仇恨,我一刻不敢忘,你能忘了嗎? 我死了,你非要尋到我,為我處處著想,也不想想,你以前干什么去了? 明淵真君,你不必惺惺作態,我不稀罕你的關懷。 我沒有你這么虛偽,我寧可一死,也絕不會為了茍活,而害人性命! 陸長淵喉頭一哽,如被無數長針刺入胸口,疼得無法喘息。 前塵往事都化作nongnong的悔恨,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自己。 陸長淵恨,恨自己絕情,一次次傷了他。 如今,他遭報應了,也嘗到了痛徹心扉的滋味。 眼前,還是他的師弟,卻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不會再癡癡地對他笑、為他哭,因他而心動,或對他抱有念想。 陸長淵甚至不敢與之對視,怕那雙靈動的眼中,唯有淡漠。 怎么 怎么會這樣? 他后悔了,能不能重來一次? 陸長淵氣血翻涌,險些吐出一口血,卻硬生生忍住了,師弟 蕭靖撇過頭,不想聽。 十指微冷,陸長淵喉頭一緊,沉聲問:師弟,你要如何,才愿意重新修煉? 呵蕭靖笑了,笑得傲氣又冷漠:很簡單,我要我的仙骨。 陸長淵一怔,心頭仿佛墜著一塊大石頭,艱難說出:此前,白兒危在旦夕,已經用了你的仙骨 無妨,讓他抽出來便是。 陸長淵不言不語。 呵呵,你裝什么?蕭靖氣極反笑,又問:陸長淵,你在裝什么呢? 說了這么多,他最在意的,還是柳元白。 用了我的仙骨,柳元白得意壞了吧。蕭靖想起他的虛偽,只覺得惡心,他手段百出,也算是得償所愿。 也是,有偏愛他的明淵真君,柳元白有恃無恐是應當的。 陸長淵內心苦澀,在他的指責下,無從辯解。 其實,柳元白危在旦夕是真的,誰也不知道,為何在魔嬰死后,他會無故遭到反噬。 陸長淵已有猜測,可無憑無據。 那時,柳元白每日每夜都在哀嚎,求師父救他、憐惜他。 說到底,他是不愿死的,更不想修為盡廢。 師父,你不是想中止結契嗎?那天,柳元白哭喊著,像一只卑微的螻蟻:求你救救我,你用師叔的仙骨救我一命,我就死心了,甘愿與您解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