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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少年面無表情地提著繩索的一端用力甩動,把捆得嚴實的孔雀轉得像個在半空飛舞的陀螺。 魚頭女無話反駁,怔怔地看了少年半晌方低下頭去,眼中流露出幾分真情實感的悲戚:可是萬類相競,天意如此,我們又能如何? 洪荒初開,如一盤經緯縱橫的棋局,所有種族都是棋盤上的落子,彼此廝殺爭斗,搶奪有限的資源以使族群延續,殘酷而又真實。 少年這時反應過來,他站在人族立場指責魚頭女固然無錯,但對魚頭女和孔雀這類非人生靈而言,它們的作為同樣合情合理,甚至它們比起他見過的那頭「燭龍」還要溫和得多。 實際上,大家都是被競爭規則推著走的棋子罷了。 沉默片刻,少年將孔雀放下,收回捆縛它的靈氣繩索,面上隱隱露出思索之色。 魚頭女見狀,似乎察覺他的態度有所松動,連忙膝行至孔雀身旁小心地扶起它。 在此之前,孔雀與魚頭女不過是驅使和被驅使的關系,但在她方才鬼使神差地說出那句「萬類相競,天意如此」的話之后,她再看遍體鱗傷的孔雀,便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從前,魚頭女和孔雀欺壓人類當中的弱者,掠奪他們的命力修行。 現在,它們被更強者欺壓。 生存原本就是一個怪圈。 這位先生 四周寂靜,風聲空幽,就在少年與魚頭女皆沉默之際,躲在前者身后的三人慢慢回過神來,為首那位躊躇著開了口。 少年轉頭看去,發現三人已經從恐懼里抽身,而對于剛才的事,比起震驚,他們臉上更多的是一種沒來由的興奮,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 沒有過多遲疑,為首的男子向少年行禮,隨即問道:不知先生可是人族? 他問出這句話時,雙眼明亮得好像有火焰在燒。 少年迎著他的目光,一歪頭,不答反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男子顯然有著豐富的交流經驗,并且足夠聰明,當即從少年這模棱兩可的反問里推測出一些東西,略做沉吟,轉而看向地上的魚頭女和尚未恢復意識的孔雀。 洪荒開辟至今已有三千余年,我人族文明鼎盛,卻因身體孱弱,加上天生擁有命力而飽受異族侵害。我聽先生方才之言,對人族與其他種族相殺相爭的現況雖然理解,卻并不十分認可,想來另有盤算? 少年盤腿坐下,于風雪中重新攏起一堆火,招手示意那三人坐下。 他不發話,魚頭女也不敢帶著孔雀離開,只能抱著孔雀坐在原地,兩片魚鰭微微張開做傾聽狀。 少年不看他們,盯著風中搖曳的火光淡淡地道:人族孱弱,卻生來就擁有能助其他生靈修行的命力,我游歷這些日子雖沒有真正見過普通人因此受難的場景,但從這一點上也能推測出具體情況。 萬類相競本是天理,然而有些競爭方式卻畸形得可能將族群帶入滅亡的深淵。 孔雀枕在魚頭女的膝上,聞言,瞳仁在眼皮下轉了轉。 魚頭女并未察覺它的異狀,定定看著少年問:先生不贊同我們以掠奪人族命力的方式修行? 當然。不是因為我偏心人族,而是這種修煉方式既緩慢又危險,前期還好,修煉至高深處,可能會使你們因果加身,得不償失。 洪荒幅員遼闊,生靈眾多,借人族修行的也不少??赡銈冇新犝f過后者中出過什么曠古爍今的強者嗎?洪荒內真正的至強者大多天生地養,哪怕它們殘暴不仁,視生靈性命如草芥血食,也從沒人覺得它們的力量來自被吞噬的人族吧? 少年撿起一根枯枝撥弄火堆,干草燒灼的噼啪聲和著他淡漠的話語,無端地使人恐懼。 在場的三人與魚頭女聽懂了他的話,頓時感覺寒風拂上身來,滲進骨頭里去。 所以這種方法是、是錯誤的?魚頭女結結巴巴地問。 不同種族之間為了自身延續而各自征伐是常事,沒有對錯之分。但以吞噬某一族群的血rou而壯大自身作為修煉方法,卻是罕見。 少年抬眸環顧四周,見三名人類隱隱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便看向魚頭女: 我姑且不提這種方法是好是壞,只說方法本身命力是人族的生命源泉,雖然人人都有,但性質天差地別,對于其他生靈而言非常駁雜。將這些駁雜,且幾乎不可能提煉精純的力量吸入體內,年深日久之后會發生什么,你們可有想過? 呃魚頭女沉默下來。 是的,這個問題她之前從未想過,孔雀亦然。 別說是它們,所有以人族為血食和增長力量的靈丹妙藥的種族都沒有思考過類似的事。 洪荒危險,世道艱難,強大的生靈多且層出不窮,除了快速變強以求生存,它們沒有多余的時間去考慮雜事。 可少年說的如果是事實,那他們所謂的生存,也不過鏡花水月一場空。 魚頭女本是底層妖物,今日一朝開蒙便得知如此令人絕望的命運,她當即生出一種不如死了干凈的悲觀情緒,整個人楠楓籠罩在一層晦暗的陰霾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