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越界(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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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父母電話,被告知他還有一個meimei存在時,裴嘉洛第一感覺是荒謬。 他不禁質問:“那個小孩當年不是夭折了嗎?” 父母沒有過多解釋,口吻像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他們說他的meimei在福建病得快死了,讓他去福建處理一下。 他們的語氣太過平淡,以至于裴嘉洛懷疑起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他即刻動身,乘坐航班飛往了福建。 人來人往的公立醫院異常嘈雜,他只身一人過來,起初只是為了證實父母是否真的將這樣的大事瞞他至今。 ICU的醫護人員都在有條不紊地工作,他站在玻璃門外,一眼鎖定了病榻上的一個小姑娘。 她的臉色灰白,發絲凌亂披散,露在被子外的那只手腕細得還不如一棵小樹的枝椏粗,死亡的暮氣籠罩在她臉上,無需任何證明,看到她的模樣的那一刻,他就篤定了,她的確是他的meimei。 那天是最兇險的一天,醫生都已下了最后通牒,熬不過去,即便華佗在世也回天乏術了。 第一次得知她的“死亡”,他無能為力;第二次,他無法再聽天由命。他動用了裴家的關系,從北京調派了最頂尖的醫療團隊連夜趕往平潭這座小縣城。 起初,他只打算在福建待叁天,叁天時間過去了,他卻又在這兒耗了一個又一個叁天。 他第一次和她面對面地相見,是在普通病房。 她膽小怯弱,沉默寡言,像一株含羞草,似乎聲音大一點兒都能將她嚇得凋零,即便是習慣了雷厲風行和強勢手段的他,在她面前也不自覺溫和下來。 他突然多了“哥哥”這個身份,像多了一個小孩給他養,那感覺很是新奇。 他喜歡看她大口吃飯,喜歡看她恬靜的睡容,喜歡看她笑起來時那雙莞爾的眼睛,只是遺憾,她看不見他。 她喜歡叫他“醫生”,他也沒有去糾正這個偏離的錯誤。 善意的謊言背后常常是太過殘酷的真相。 當年將她送去福建,父母的解釋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們在不該心軟的時候一時心軟,生下了孩子,卻又在該心軟的時候硬起了心,將孩子丟給了別人。裴嘉洛對他們的做法無法認同。 養父母對她并不好,盡管在裴嘉洛面前他們有意裝出關切的樣子,但嘉怡那樣藏不住的驚恐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要帶她回北京。 這個決定一經做出,即便父母和祖母都不贊同,他也仍是力排眾議,將她的撫養權從養父母手中拿了回來。 只是那個突如其來的吻讓他一時失了陣腳,他發覺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讓她誤解了他的感情。 離開福建后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會莫名地想起她,想起她那雙濕潤的眼睛,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溫軟地叫他一聲“醫生”。 接她回北京是他一意孤行,父母對他的獨斷頗有微詞。 他們是成功的政客,成功的商人,卻都不是合格的父母,裴嘉洛從十叁歲被“流放”去加拿大留學時就知道了這點。 她被接回了裴家后,有意無意地,他還是有些避開她。 她當然沒有認出來他,對她而言,他只是一個陌生的哥哥。 這是最好的。 他松過一口氣。 少女的那點往事和心意都會被他深埋在心底,他是絕不會再提的。 他們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近兩年,他很滿意地看到她身體越來越好,臉頰上也長起了rou,她不用再撿小男孩的衣服穿,有了自己的房間,自己的衣柜。他那時想,她在家里過得還不錯,這就足夠了。 他依然忙于事業,忙于挑起父親交給他的重擔。 直到年后的一天晚上。 那天是她的生日,他想起了這件事,從一個酒局脫身后回了主宅。 父母都休息得早,他到家時已經熄了燈,房子里靜悄悄的。 想她應當睡了,裴嘉洛有些遺憾,正想回房間休息,卻在樓梯口看見了靜靜坐在樓梯上的小姑娘。 “嘉怡?”他有些驚詫。 她側了側頭,看著他,但沒有回答他。 夢游了,還是睡不著? 他問她,“怎么還沒睡?” 她抬了抬下巴,說:“今天是我生日,我在等零點過去?!?/br> 他的心口一時發軟,“爸媽今天沒有給你過生日嗎?” 她搖頭。 不禁懊悔自己回來晚了,他摸了摸她的頭,溫聲說:“生日快樂?!?/br> 她朝他伸手,“那禮物呢?” 有些汗顏,他道:“明天補一個給你,好不好?” “明天就不是生日了?!彼懿桓吲d。 裴嘉洛心有愧疚,“你想要什么,我現在帶你去買?”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突然拉拽下他低垂的領帶,微微抬顎,清醒的吻上了他的唇。 “生日禮物我收好了?!彼龔澲劬器锏匦?,像一只貓。 唇上的濕潤和少女的芬芳讓他怵得難以動彈,他低聲而驚愕地道:“嘉怡,我是哥哥?!?/br> “那有什么關系?” 對她而言好像這只是一個吻,除此外沒有其他任何的歧義。 裴嘉洛忽略心里的某一種怪異,用上了強勢的語氣,“嘉怡,回房間去睡覺?!?/br> 她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蜷縮起了腿,抱著膝蓋說:“外面的風好大,我一個人睡不著?!?/br> 他被少女可憐巴巴的模樣迷惑了,強硬不到叁秒,又心軟起來,嘆氣道:“回房間吧,我看著你睡?!?/br> 就像曾經在醫院那樣,他坐在她床邊,看著她蜷縮在被窩里。 窗外的風聲瀟瀟,樹葉颯颯地響,在寂靜的夜里的確顯出幾分陰森可怖,也不怪她睡不著。 “哥哥,我有點兒冷,你可以上來陪我一下嗎?”她睜著那雙黑而圓的眼睛說。 “嘉怡,我是異性?!彼唤嵝阉?。 她用他剛剛的話又堵回了他,“可你是哥哥呀?!?/br> 他們虧欠她一整個童年,才至于讓她如此沒有安全感,裴嘉洛懂得她這種在孤冷的夜里輾轉難眠的滋味,于是又心軟了,道:“就一小會兒,等你睡著?!?/br> “好?!彼郧牲c頭。 她那時的偽裝太完美無瑕,以至于他隱隱感覺不對,卻又說不出哪兒不對,不由縱容了她,他脫了外套,躺靠在她的床側,而她熟稔地抱住他的腰,將頭枕在他的肚子上。 裴嘉洛從未和女性這樣的親密過,實在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才好,好在她僅僅只是保持著這個動作,然后安然入睡了。 令裴嘉洛感到不解的是,第二天醒來,她像是全然忘記了晚上的事情,一看見他便躲得遠遠的。 昨晚是夢游? 這個認知讓裴嘉洛松口氣的同時,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是什么心理,第二天晚上他又回了家,又如昨天那樣,在樓梯上遇見了她。 她笑瞇瞇地說:“哥哥,今天也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他審視著她,不明白她此刻到底是清醒的還是夢游的,為了解開這個疑惑,他連續幾天回家,一如既往地先去她的房間哄她入睡。 很快,他發現了她的秘密,晚上的她與白天的她記憶是割裂的,裴嘉洛故意提起白天并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她竟也點頭附和了。 為此他咨詢了不少專家,有說是顱腦損傷造成的后遺癥,又說是夢游癥的,有說是心理問題,眾說紛紜,都建議要帶本人過去面診。 白天的嘉怡見了他躲都來不及,晚上的嘉怡出沒時間不定。 想帶她去醫院顯然成為了一個難題。 這件事就這樣僵持了下去。 他想抽出時間和父母聊一聊關于嘉怡的事情,可終究沒能做到,父母猝然離世,他不得不忍住哀慟,扛起了家里的擔子。 白天疲于應對公司事務,晚上回家看見她,那種焦慮才能被短暫地安撫。 那時他還尚未發覺,自己對于她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域值。她對于他更多的是物質上的依賴,他卻已在她身上尋找著精神的慰藉。 一次他沐浴后,走出房間,發現被子里隆起了一個團,心臟猛一跳,他啞聲道:“嘉怡?!?/br> 她蠕動了一會兒,從他的被子里露出一個頭,躺在他的床上打了個哈欠,埋怨說:“真沒意思,一下就被你發現了?!?/br> 他加重了語氣:“回你自己房間去睡?!?/br> 她張開了手臂,“你抱我去?!?/br> 他們之間有些過線了,即便是兄妹也不該這樣親昵,他突然發覺了這件事,決定硬起心腸,“嘉怡,自己回去?!?/br> 她很犟,只有一個字:“抱?!?/br> “不抱?!?/br> “那我今天就在這睡了?!彼傻够卮采?。 裴嘉洛心慌意亂,決心控制這種錯誤,一個人去了客房休息。 深夜,他被異常驚醒,睜開眼睛,發現是一雙手臂正緊緊地抱著他。 嘉怡又跟到客房來了。 裴嘉洛拿她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屈起手指,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 她閉著眼睛,嘴角卻微微地翹了起來。 就像溫水煮青蛙。 裴嘉洛沒想到有天自己會變成這只青蛙,一點一點地,被煮熟了。 徹底意識到自己的逾界,是在看見另一個男孩子送她回家。 她在學校戀愛了。 這個認識讓他出離地憤怒起來,她那躲閃他的目光,逃避的步伐是澆淋在火焰上的一桶油。 她怎么能,一面引誘他,一面又去愛別人? 他承認,他輸了。 二十多年的教養毀于一旦,他罪無可赦地愛上了他的meimei。 道德的枷鎖有了松懈,猛獸逃脫掌控已是預料之中的事。 他從不像他身上的西裝那樣正直筆挺,不過是一截領帶束縛住了所有欲望。 他的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占有她。 不管是哪一個她,清醒的她,不清晰的她,理智的她,不理智的她。 全部都該,屬于他。 —— 想知道之后的故事,可以回頭去看第一章了,hhh 到了這里,正式和大家說再見了,你們每條留言我都有看,待會去微博回復大家,也希望小朋友們在這里多多給點小珍珠和評論,非常感謝?。???????????) —— 最后這沒有意義的391個字是因為我有強迫癥想湊齊200000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