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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回到校園,明明只過了兩叁天的時間,卻好像隔了很久了,久到她抬頭看頭頂的那抹暖陽時,都覺得有一種要被照化的陌生刺眼。 她來得很晚,幾乎是踩著上課鈴聲進入的教室,滿教室的人都看向她,有人低聲說:“嘉怡來了,嘉怡來了?!?/br> 接著此起彼伏的聲音道:“嘉怡你回來了?!?/br> 她腳步一頓,臉上浮起鮮明的茫然。 “你身體怎么樣?” “生病嚴不嚴重???” …… 噓寒問暖撲面而來。 她習慣了做透明人,不習慣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像被拉到太陽底下暴曬,隨便點點頭,走回了自己座位上。 還沒坐下,她又被座位旁邊小山似的禮物盒弄呆了。 “嘉怡,聽說你生病了,本來我們想去你家看望你的,但是周少說讓我們別去打擾你休息,所以我們班就一起買了一些禮物送給你,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回來了,你身體還好嗎?” 在一起半年了,嘉怡竟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同學是這么熱情溫暖的一群人,面對同學的關切,她心里有種詭異荒誕感,但還是禮貌地說:“謝謝,我很好?!?/br> 班主任來了,嘻嘻鬧鬧的班級逐漸安靜下去,嘉怡這才放下書包坐下來。 位置旁邊的禮物盒讓她幾乎無法落腳,本應該很受感動的,可難以言喻的感覺仍然籠罩在她心頭,比起“喜”,還是“驚”來得更多。 坐在她旁邊的同桌看了她幾眼,表情欲言又止。 嘉怡瞥見了,問她:“怎么了?” “沒……我就是……算了,沒什么?!蓖赖拖骂^。 她肩膀被拍了拍,又回頭去看后桌,后桌眉眼彎彎道:“嘉怡,我之前想去你家看你,突然發現不知道你家住在哪,下次我去你家玩吧?!?/br> 對上后桌的笑顏,她心里的荒謬感更甚了,她們倆之間一直是相當塑料的友誼。后桌有自己的小團體,除去上課下課聊幾句天,她們之間實際的交集約等于零。 一個愛八卦一個愛睡覺,大多數時候不過是一個說一個聽,互相解個悶的關系,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好到能去對方家里做客了。 見她沒有一口應下,后桌道:“不方便嗎?那有時間,你去我家玩吧?!?/br> 嘉怡:“……好?!?/br> 旁邊同學都開始晨讀了,她也轉回身取出了語文課本。 她態度冷冷淡淡的,后桌也沒多想,因為她一向如此,高中過去大半年了,只有她還游離在這個集體外,從不主動交友,別人和她說話也好像愛答不理,每天不是睡覺就是睡覺,班上同學都悄悄給她取了個外號,叫“睡仙”。 能進這個學校的,大家都是家里的公子小姐,多少都有點嬌氣,見她對人愛答不理,大家也就都有意無意地孤立起她。 稱不上校園暴力,沒人排擠她,不過也沒人愿意熱臉貼冷屁股地帶她玩。 后桌是自己話嘮,和旁邊的人又都說不上話,發現嘉怡脾氣還行,對著她叨叨半天她還會“嗯”一聲,久而久之就把嘉怡當成一個有自動回復的聊天樹洞,沒人說話時就對她聊。 一節早自習過去了,下了課,嘉怡正想著怎么處理旁邊這些莫名其妙的禮物,有同學主動過來道:“嘉怡,你拆禮物嗎?我們幫你拆吧!” 太怪了。 太詭異了。 她決定先以不變應萬變,遲疑一下,點頭說:“好?!?/br> 圍著她的同學便蹲在她旁邊里禮物里挑選起來,見他們拆禮物,其他同學也紛紛起身圍觀。 這種被人群簇擁的感覺自然是溫暖的,可當這種溫暖來得毫無緣由時,就難免會讓人警鈴大作。 她還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讓她的同學變得如此熱情。 “哇,是一個小兔子杯子,好可愛!” “這是一對耳環,好漂亮喔?!?/br> “哎,一個運動護腕,看起來像男生送的,這哪個男的送一個運動護腕???” 看禮物的同學拿著護腕帶子晃著,嘻嘻哈哈地笑,其他同學也覺得這個禮物送得很不合宜,紛紛笑起來。 “嘉怡?!?/br> 教室門被敲了兩下,大家都往門口看,看到周少又來了,有人笑著喊:“嘉怡,找你的!” 她身邊里叁層外叁層圍著人,一見他,倒是都給他讓出一條路來了。 “嘉怡?!?/br> 一見她,他那眼睛里就有了熠熠的光,一臉漠然的女孩聞聲看過來,再看見他的那一刻,她嘴角淺淺地彎了一下。 那清淺的笑容像是瀑布傾倒在石潭中,他腦海中乍然迸濺起一片銀白的水花,原本想在人前酷一點的表現全然破功,他呲牙笑起來,腳步飛快地朝她走過去,然后站定。 他的出現將她從窒息的圍堵中解放出來,嘉怡站起身,邁過禮物堆,她拉住他的一根手指,說:“跟我來?!?/br> 毫不遲疑地,他邁開步伐跟隨她的腳步跑起來,跑過熙熙攘攘的過道,穿過迎面而來的陽光,從人來人往的樓道一直跑到放著“閑人勿入”警示牌的天臺。 不足一百米的距離,他卻覺得心跳比以往任何一次長跑都更激烈,胸口滿溢著的,若能象化,他一定淌了一地的愛意。 在天臺邊,她松開了拉著他的手,撐著圍欄長長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低聲說:“總算逃出來了?!?/br> “逃?” “嗯,逃?!?/br> 她轉過身,倚靠著圍欄,輕聲說:“等上課我們再下去吧?!?/br> “你不喜歡,嗯,人嗎?”周家傲委婉問。 “說什么呢?”她嗔他一眼,又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說:“只是不喜歡被那么多人圍著,很難受?!?/br> “我知道?!彼c頭。 周家傲站在她身邊,雙手搭在欄桿上,側頭看著她道:“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性格很特別……” 長發如瀑,柳眼梅腮,清凌凌的眼神誰也不看,走上講臺,隨手寫下“嘉怡”兩個字,很甜的名字,字體卻筋骨勁健。 如果說字如其人,那她一定心智堅定。他當時想。 那時候大家都在說她是個拽姐,只有周家傲看到這個看起來很拽的轉學生,回座位后松一口氣,塌下肩膀,自顧自地翻起教材。 特別可愛。 他的目光不受控地跟隨她,一跟就是兩年。 兩年的時間,竟然不足以讓他們有一次交際,直到他輸了一場籃球,被損友慫恿——對最喜歡的女孩告白。 那天歷歷在目。 cao場看臺邊,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在她身后坐下,朋友都起哄地朝他吹哨,他卻第一次覺得尷尬之外,更多是竊竊的歡喜。 一向能言會道,偏偏那天他笨嘴拙舌,半天擠不出一個字,直到她覺得不對勁,起身要走了,他才急急喊住她,脫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叫周家傲,你認識我嗎?” ——意料之中的,她搖頭。 “我之前也是附中的?!?/br> ——“哦?!?/br> “我……” ——“有事嗎?” “你介不介意……” “嗯……” “陪我坐一下?” ——“???” “我的意思是,交個朋友嗎?” ——“……………我考慮考慮?!?/br> “考慮考慮”的意思就是婉拒了,道理他都懂,就是不甘心,每天憋著一口氣,有事沒事在她班門口晃悠,她卻一如既往地——睡覺。 直到那天下午,在教室門口,她說:“你叫周家傲對吧?” “我們,交個朋友試試?” 天雷劈暈了他,他比中了六合彩的人還要高興一百二十分,以前別人說他走運他都嗤之以鼻,唯有那天,他簡直想拍著自己肩膀說——“你小子真是太走運了啊?!?/br> 回憶在上課鈴聲中戛然而止,看她準備下樓了,周家傲才懊惱短暫的十分鐘他連話都還沒來得及和她說幾句。 “待會還是這里見?”他追上去問。 她搖頭,“我要睡覺?!?/br> 他笑了,有些無奈的但又仍然高興地說:“那我來找你?!?/br> “你不去打球嗎?” “不,”少年亦步亦趨走在她身后,說:“我就跟著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