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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們嘰嘰喳喳,三五成群的一小團,在討論帥哥。 蘇蕉坐在樹蔭下,翻開了蘇遲眠給他的筆記,補自己落下的課。 秋老虎還有些炎熱,蘇蕉正翻著書,冷不丁的,眼前多了一杯蔓越莓果茶。 蘇蕉抬起頭,看到了宴憐。 他拿著兩杯果茶,低頭望著他,陽光修飾了他極其優越的臉頰,讓人竟有種奇異的夢幻感,就好像他并沒有從那漫長的幻夢中醒來世界扭曲,一切如夢似幻。 有一剎間,蘇蕉感覺那雙望著自己的眼睛是紅色的,就像黑夜里發光的紅月,給人不安的詭譎感。 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 宴憐見他不接,也不生氣,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他修長的手擺弄著紙質吸管,噗嗤一聲戳進去,接著鍥而不舍的遞給他,說:好喝呢。 他似乎只是單純的這樣說,然后把他覺得好的東西,給蘇蕉。 對著宴憐這張臉,蘇蕉很難好好說話:我不喝。 哦。宴憐就不說話了。 蘇蕉也不是很想說話,如果不是那個短信,他現在肯定趕他走了,但對著宴憐說話,他心里又覺得有點膈應。 于是他就一聲不吭的繼續看筆記。 他看筆記速度很快,一頁一頁快速翻過去,內容就深深的刻在腦子里了。 蘇蕉正看著,忽然聽宴憐說:我看他們都有喝這個,好像很喜歡。 蘇蕉愣了一下,還沒把思緒從筆記里抽出來,什么? 宴憐就指著不遠處的那些女孩子。 她們圍成一圈在聊天,手里都拿著一杯蔓越莓果茶,很高興的樣子,偶爾還會把視線往這邊投過來,掩飾不住的好奇。 蘇蕉沉默一下,說:我又不是女孩子。 呃宴憐說:我知道。 他頓了頓,我只是覺得很多人喜歡的話,也許你也會喜歡呢。 他說話的語速很慢,調子也拖著,有那么幾個瞬間,蘇蕉從他眼里,仿佛見到了兔子神。 那個給他系圍巾,笨拙的說,我希望你也有的兔子神。 蘇蕉沒有從那茶褐色的眼睛看到那種屬于宴憐的,幾乎透在骨子里的瘋狂與惡意;更多的是一種小心的,溫柔的討好,這幾乎讓他有些放松警惕了。 我不是不喜歡果茶。蘇蕉說:我只是不太喜歡你。 嗯宴憐似乎是想了想,那都是我的錯茶應該是沒有罪的。 太陽光穿過樹梢,風聽起來也很柔軟,蘇蕉看著他,伸手接了果茶。 果茶冰冰涼涼的,摸起來很冷,蘇蕉的心莫名靜了下來,他問:所以,你是誰? 宴憐:嗯? 呃蘇蕉把視線放回筆記本上,聲音冷冷的,不想說就算了。 宴憐意識到他在問什么,眼里微微閃光,頓了頓,好像很老實的說:我也不知道。 蘇蕉:你這話什么意思? 因為我也有點混亂呀。宴憐慢慢的解釋著,就從醫院里醒過來的時候,有點認知錯亂吧,好像還發了瘋,被電擊治療關起來了。 宴憐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就好像在說什么習以為常的事: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總感覺很多意識在打架,自我認知出了一點問題然后大概治療了一段時間。 宴憐說:不過做過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所以,道歉是認真的,對不起。 蘇蕉冷笑著想,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但他臉上沒什么表情。 不用害怕我。宴憐慢吞吞的說:我會出來上學,肯定是治好了。 蘇蕉想,那可不一定,之前沒有治好,還不是出來發瘋。 但他當然不會說出來。那 蘇蕉:你覺得自己是誰? 宴憐的手指無意識的敲著膝蓋,他靠樹坐著,軀干像抽條的柳樹,帶著一種旺盛的蓬勃,大概是長了個子,校服袖子短了一些,露出了蒼白的手踝。 他頭發也長長了,蓬松散碎的落下一些,遮著那瞇起的茶褐色的眼睛,一副在思索的樣子。 宴憐:啊很奇怪,感覺自己是只兔子 蘇蕉的心微微一動,他佯裝鎮定:什么兔子? 就是,覺得自己比起人,更像是只兔子。宴憐語氣很緩慢,臉色病態的蒼白,唇色卻鮮紅,雖然有很多其他人的記憶,但都感覺并不是自己呢。蘇蕉心臟微微一跳,一種莫名的企盼在生長:那你給我發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約定。宴憐說,「我記得我們之前有過這樣的約定?!故呛苤匾募s定宴憐自言自語似的說:不可以忘記的。 蘇蕉把視線放到了筆記上,沒有。 他無意識的喝了一口果茶,涼意沁入心底,他掩飾著什么似的:你記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