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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蕉聽見自己的聲音,他們信奉著你,愛戴著你,他們不是無關緊要的事。 沒有人比蘇蕉更懂那種感覺。 那些人,那些在災厄之中徒然絕望的人,他們深陷痛苦,因為無能為力,所以把一切希望寄托于神明。 他們的信念, 給神明力量,也給神明枷鎖。 他們信神則是神,畏災則養災。 想通「天災」誕生的原因時,蘇蕉也曾痛苦掙扎過, 因為這意味著他確實在走一條不歸路。 神明的盡頭, 是天災。 屠龍者終成惡龍,這般的笑話。 在兔子神沒有出現的一整個白日,蘇蕉坐在透光的圖書館里,看到薄薄的山霧被日光浸得透明, 他一整天都很沉郁。 從黎明初始, 到黃昏薄暮。 他看見血色的昏黃染紅山脈, 群鳥歸巢,周而復始。 那一瞬間。 蘇蕉忽然想通了。 這世間,所有的路都是有盡頭的,就像太陽會落山,但終究會再次升起。 但是人總不能因為「人總有一死」就躺平等死。 同樣。 他也不能因為「神的盡頭是天災」就躺平等著變成天災。 重要的是太陽途徑藍天的過程,而不是日暮西山的結果。 他們不信我。祂陳述事實一般說:我救不了他們。 祂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很冷,眼神也很冷,緋紅色的眼珠醞釀的冷寒之下似有暗流洶涌,又寂靜無聲。 少年望著他,忽然說:你是不是在難過? 祂一怔,緊接著眉頭皺起來,立刻否認,沒有。 為了讓自己的否認顯得干脆有力,祂直起了身體,居高臨下似的,冷漠的望著少年。 祂想,祂為什么要難過,祂一點也不難過。 于兔子神而言,他們總是有太多太多嘈雜的欲望,紛亂貪婪的祈求,并且一廂情愿的塑造祂。 而于路易而言,那些「信徒」不過都是些軟弱至極,面對困境無能為力,只能尋求神明庇佑的懦弱之徒。 死了便死了,活著也不過是百無一用的廢物。 是這樣的。 祂近乎冷酷的想,于是張口:我沒有必 蘇蕉說:沒關系。 祂頓住了,祂想說,什么沒關系,祂根本沒有介意過,什么沒關系,他們的生死,祂從不在乎。 不知道為什么,祂望著少年流淌著月光的眼瞳,否認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相反的,一種陌生的情緒在胸口慢慢發酵 無論是路易還是兔子神,這種情緒完全陌生,活了二十多年也不曾體味。 那應該是 少年主動擁抱他。 祂很高,他需要稍微踮起腳尖,才能靠近祂的脖頸。 祂茫然不知,只是覺得那情緒蔓延著,緩緩的,經由四肢百骸,一瞬間,祂竟感覺到了痛苦。 于是在祂誕生之前,那些模糊的,以為忘記的畫面,忽然又清晰了一些那些深刻在路易,或者兔子神靈魂里,不曾被記住,或者刻意忘記的東西,在少年的溫暖的擁抱中,忽然就竄了出來。 我們會贏的,外城的雜碎罷了,將軍,您放心,這次肯定妥妥拿下! 是年輕兵將爽朗的笑聲。 等這次初戰告捷,將軍會陪我們喝酒嗎? 去去去,將軍那么多政務要忙,哪里有空陪你喝酒。 哈哈哈啊不對,什么將軍,馬上就是陛下了! 是追隨路易的兵將。 又是模糊的,一個落雪的冬日,年幼的貴族少爺不喜歡紛繁的家宴,跑到了自家城堡的邊緣,隔著柵欄往外面看。 這是很失禮的舉動,但少爺性格很古怪,跟隨過來的新女仆不敢貿然說話,只能輕聲問:少爺,你在看什么? 很冷啊。 小男孩的手抓著柵欄,語氣咕噥說:外面有只流浪狗。 呃 那不是流浪狗那好像是個孩子,少爺。 下雪了,他好像很冷為什么? 女仆下意識的說:最近的流浪兒多了很多因為國王的糧食稅改 于是很多人陷入了赤貧,甚至丟棄了兒女。 她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是伯爵頒布了新的糧食提案這種狀況會改善很多的,少爺。 可是。他喃喃自語:他看起來很冷。 女仆連忙打開門,去抱那個孩子,然而 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那是路易第一次見到因為饑餓死去的人。 他那個時候甚至不太理解死亡是什么,只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開始討厭每一個雪天。 讓矜貴的少爺看到這種景象,自然是仆人的失職。 女仆受了懲罰,而路易再也沒有見過那些苦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