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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周禮死死盯著夏奕,像要把他盯出血來,顯然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沖動,沒有沖上去揍那家伙兩拳。然而遠處的夏炎卻神色如常,甚至還淺淡地微笑了一下。“感謝關心,我很好,”他平靜地答道,停頓了一會,又補了一句:“而且,以后還會更好的?!?/br>那時夏炎抬頭直視著夏奕的眼睛,眼神顯得無比明亮坦蕩。韓竟看著那雙眼中溫暖的色調,竟有一瞬間的恍惚。半晌他才低下頭,只覺眼眶一陣陣發熱。葬禮在肅穆的秩序中繼續著,又等了半個小時才輪到韓竟。他走上前去,把手中的白菊放到夏霖靈位前,退后兩步深鞠一躬,接著轉過來,也對夏炎鞠躬行禮。他想了想,實在不知道這時該說些什么,只道:“請節哀?!?/br>夏炎沉默地還了禮,只對他微微笑了笑。致哀結束后有工作人員引導嘉賓到喪宴入席。后面剩下的人不多了,韓竟就站在靈堂門口,打算等夏炎一會。他看見周禮站在夏霖靈位前停留了許久,才終于轉過身來向夏炎行禮。從頭到尾他緊抿著嘴唇一句話都沒有說,往外走的時候深深低著頭,抹了兩下眼睛。再后面相隔幾位竟有位戴墨鏡的盲人,一路被人攙扶著上前哀悼。扶人那個看起來眼熟得很,等他們轉過來,韓竟一眼就認出——……不是小斯么?他皺眉忖了忖,眼睛仍不動聲色地盯著小斯身邊那人,用只有陳曦能聽見的音量說道:“……你讓他來的?不怕撞上夏奕?”陳曦抱著雙臂,也是一臉嚴肅,“在外面看夏奕的車走了才讓他進來的,小斯跟他銬在一起,衣服底下麻醉槍盯著,要是敢亂來,就直接說悲傷過度暈過去了?!?/br>她沉默了一會,無聲地輕嘆了口氣,“他說想來跟夏少說聲謝謝。本來按規矩,他這次失手,無論如何都沒得混了。也是夏少心眼太好,還愿意給他留條后路?!?/br>韓竟點點頭,想來這人說的大體不是假話。夏炎并沒見過他,只是看到小斯時稍微有些意外。韓竟遠遠望著他跟對方相互行禮,一切平靜地進行著,從頭到尾沒什么差錯。等到追悼儀式正式結束,夏炎已經跪了近兩個小時。他不讓人扶,自己慢慢站起來,還遠遠地朝韓竟他們笑了笑,只是臉色有些蒼白。韓竟想過去看看他,剛邁了兩步,靈堂外就又進來兩個人。那兩人一色黑西裝黑領帶戴著白花,顯然是為葬禮特意選了合適的衣服,看樣子倒不像是來鬧場的。倆人一前一后到夏霖靈位前鞠了躬,又轉過來對夏炎也行了一禮。“夏炎先生,很抱歉我們遲到了,請您節哀?!?/br>夏炎已經起來了,便沒再跪下去,只是鞠躬還禮。倆人顯然不光是為了參加葬禮才走這一趟。就見為首的人伸手與夏炎握了握,“我是夏霖女士的代理律師FrancisWoo。今天前來,是希望在此宣讀夏霖女士的遺囑?!?/br>這時另一個人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為首那人。那人一邊翻著,一邊繼續說道:“正式的律師函已經郵寄送達相關諸位。夏霖女士生前明確表示,如遭遇意外身亡,允許我在授權范圍之內便宜行事,盡快向繼承人傳達遺產繼承方案。所以我和我的助理在得知夏女士的噩耗之后,就盡快從美國趕來,今天凌晨才剛下飛機。如果今天這個場合讓您感到不便,我們可以改期再行宣讀?!?/br>夏炎搖搖頭,“二位辛苦了,沒有什么不方便。只是我接下來還要主持家姐喪宴,不能讓客人久等,關于遺產厘定和劃分的細節,恐怕也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的。能否請吳律師先宣讀正文,其他涉及財產的核定和過戶事宜,今天之后我們再具體商討?”“當然可以,我這邊可以配合您的時間?!蹦俏粎锹蓭熣页鲆环菸募迷谑种?,又把文件夾還給助理,對夏炎笑了笑。像夏霖這樣的手握巨額財富的人,如果對自己的財產繼承完全沒有做出安排,一旦意外身亡,情況會變得非常麻煩。所以年輕時就早早立下遺囑也并不少見。這是夏家的家務事,韓竟不便參與。他朝夏炎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在宴會廳等他,結果轉身要走時,卻被那位吳律師叫住了。“是韓竟先生吧?請您留步。這份遺囑的宣讀需要您在場?!?/br>韓竟有些不明所以,回頭去看那位吳律師,對方只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并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他心里疑惑,仍是聽從了安排,叫陳曦周禮他們先去宴會廳。等靈堂里沒了外人,吳律師又向夏霖的靈位淺淺鞠了一躬,才拿起那份文件,正式開始宣讀。“我受夏霖女士生前委托,為其遺囑執行人。夏霖女士的遺囑正本為英文。中文副本由美國駐華大使館公正機關公正,與英文正本核對無誤。以下宣讀中文副本?!?/br>吳律師抬頭看了看夏炎,又看了看韓竟,稍微停頓了一會,才繼續讀下去。“遺囑。我,華夏國際集團公司常務董事、首席執行官夏霖,現立遺囑如下:本人死后,名下全部財產——包括但不限于現金、股權、債權、信托、不動產、知識產權,具體以附件1財產目錄為準——均遺贈予瑞德文化傳媒公司簽約藝人韓竟?!?/br>律師的話說到這里,韓竟跟夏炎兩人都愣住了。他停下來,好像特意給他們一點時間來消化這句話的意思,把手中的文件拿低了些,又抬起視線在兩人臉上徘徊了兩圈。足有半分鐘的時間,偌大的靈堂里只能聽到電燈微弱的嘶嘶聲。而后吳律師再次開口,繼續讀道:“——立遺囑人,夏霖。時間,2016年3月4日?!?/br>韓竟張了張口,吸了兩口氣,最終仍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吳律師對他的驚訝并不意外,只是平靜地把手中的文件交到夏炎手上。“遺囑是夏霖女士在神智完全清醒的狀態下簽署的,正副本均有夏霖女士簽名捺印,且經過公證,可以保證真實有效。夏女士生前沒有結婚,也無子女,按照法定繼承順序,第一順位繼承人是她的父親夏耀榮先生。我在來中國之前已經當面拜訪過夏先生,他表示承認遺囑效力,并放棄繼承權。您是第二順位繼承人,如果您對遺囑真實性和內容存有異議,可以通過法律程序提起訴訟?!?/br>夏炎顫抖著雙手接過那份文件,靜靜看了許久,輕搖了搖頭。“……這確實是我姐的簽名,沒有什么好異議的?!彼n白地微笑了一下,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