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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留在這個世界,就不能將他們當做單薄的紙片人。你留在這里,那這里就是真實的世界。溫野是你的師父,他幫過你,你關心他有什么不應該的嗎? 醍醐灌頂。 統子的話就像一道光芒,刺破了季非然心中的迷霧,她有決定了。 統,我從沒覺得你形象如此高大。季非然道。 *** 黑暗中,溫野驀地睜開雙眸。 他習慣了黑暗,只是這次好像有點不同,房里還有別人的呼吸聲。 他眼帶寒芒的掃去,看到的卻是一張鼾睡的臉。 季非然半張臉隱在雙臂之間,露出小巧的鼻尖,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著。 溫野一瞬間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 可就是這樣,季非然好像能感受到目光的溫度一樣,還是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 臉上的喜悅不似作偽。 恩。溫野聲音沙啞,我沒事。 溫野頓了頓:你一直守在這里? 季非然伸了個懶腰:倒也沒有,掌門來過,他走了之后我才來的。 溫野斂眸,目光凝在床板上徐徐爬著的一只小蟲身上:你如果是想第一時間拿到退婚書的話,抱歉,退婚書被毀了。 季非然瞪圓了眼。 溫野等著季非然的回答,床邊忽而一重,季非然竟坐了下來,浮夸道:你居然會說抱歉! 溫野愣了愣,這不是他預料中的回答。 他雙目不由自主的跟著季非然的動作抬了起來,然后眼睜睜看著季非然用兩根瘦削的手指,將自己推倒在了床上。 好好休息,退婚書毀了便毀了,回頭讓風無涯再寫一次好了,反正他也想退婚,應該會很樂意的。 季非然不知不覺就將溫野放在了受了傷的小可憐位置上,頗有些喋喋不休的架勢。 一字一句落在溫野耳中,卻丁點兒都不刺耳,甚至讓他有些恍惚。 直到季非然自覺叮囑完該叮囑的,活動了下筋骨準備離開,被溫野握住了手腕。 季非然詫異的停住了腳步,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腕子。 溫野也發現了她的目光,抿了抿唇,握著的手卻攥的更緊了些。 溫野救她時已經抱過她好幾次,但平日里相處時,溫野從沒和她有過任何肢體接觸。 季非然一直以為溫野對此是有些厭惡的。 難不成是受了傷的人格外脆弱? 看著溫野略顯凌亂的頭發還有不安顫動的睫毛,季非然鄙視了一番自己對病美人的偏愛,認命的坐了下來。 你需要人在旁邊守著? 溫野皺了皺眉,抬起的雙眸有前所未有的鄭重,讓季非然心也跟著提了提,收起了玩笑。 我打贏了的。溫野徐徐道。 雖然我受了傷,但是我打贏了。溫野重復了一遍。 季非然: 季非然覺得心被提了一下的自己活像個傻子,這是什么小學雞的勝負欲! 哦,真棒!語氣十分敷衍。 溫野卻像聽不出來似的,反而順桿爬著炫耀上了。 風無涯天賦一般,但他看出來我是想要退婚書,就趁我不注意毀了退婚書,卑鄙! 恩,不僅拉踩,還背后說人壞話。 這很反派。 但溫野看過來的眼神亮晶晶濕漉漉的,滿臉都寫著求表揚。 對方是風無涯,回來之后大病一場,說這是溫野最難邁過去的心結都不為過。 季非然決定原諒他。 不僅如此,這次她還要讓溫野成為更受偏愛的那個。 她笑道: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定能將他打的落花流水。 而且啊,退婚書什么的,根本就沒有你的身子重要。所以下次別這樣了。 溫野唇角的笑意頓了頓,定定的看著季非然。 季非然被這樣認真的眼神注視著,心頭竟慌了慌,不由自主道:我不是說你會被他傷了的意思,而是外物自是沒有身邊人重要的,就算沒有退婚書,我抵死不嫁他又能怎么樣呢? 你當真不嫁?風無涯品性不差,家世也不錯。 不是你剛說人家卑鄙? 休想試探我! 季非然跳過陷阱:他家世越好,我嫁過去越是麻煩,那么大一個門派,若是日后他繼承了,我豈不是莊主夫人?忙管理那么大個山莊,我可不干。再說他那端正的長相就不是我的菜。 溫野的注意力被成功帶偏:世人皆說他品貌皆佳,你喜歡何種的長相? 反正不喜歡特別端正的那種,硬要說的話,我喜歡有點邪性的那種吧。 說時目光落到溫野身上,差點脫口而出你這樣的就不錯,但這話多少有點曖昧,不能亂說。 溫野也不知贊不贊同,點了點頭:邪性的,也挺好。 季非然再次起身欲離,這次溫野沒再挽留,只說:明日隨我去個地方。 季非然答應下來,溫野才又躺了回去。 翌日。 季非然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的溫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