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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只能絞盡腦汁的把她平時用來哄騙周夫唯的那些話,原封不動搬來安慰談萱萱。 談萱萱抹著眼淚:你安慰人也太敷衍呢,說這些話哄小孩呢。 夏荷沒反駁,也沒法反駁。 畢竟確實是用來哄小孩的。 一個半小時后,三個人從食堂離開。 夏荷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她才剛去食堂,就碰到受了委屈嚎啕大哭的談萱萱。 聽她訴了半個小時的苦,又安慰了她一個小時。 粒米未進,現在餓的可以啃下一頭牛。 談萱萱是舞蹈系的,所以沒和她們一起。 至于徐一月,她說家里有點事,請了假,會回去半天時間。 只剩下夏荷一個人站在cao場發起了呆。 最后她調轉方向,決定利用午休時間去吃個飯。 現在去后街的話太麻煩,還是去學校便利店隨便買點面包吧。 她推開便利店的門進去,門沿上的風鈴叮鈴作響,帶著灼熱的夏風吹進來,帶著一股暑氣。 因為是午休時間,所以學校沒多少人。便利店內更是安靜。 只有收銀員,以及站在收銀臺前等待結賬的男人。 因為是背對著門口站著的,夏荷只能看見一道挺拔修長的背影。 穿了一件白色襯衣,哪怕是隔著黑色西褲,但仍舊能瞧出那雙腿很長。 估計是學校的某位老師吧。 夏荷沒多想,徑直走向最里面,拿了一袋乳酪面包,還有一瓶低糖奶茶。 機器好像出了問題,收銀員低頭鼓搗了好半天,然后才不好意思的沖面前男人笑了笑:不好意思,讓您等了這么久。 男人笑容溫和,聲音也是清冽好聽的:不著急,慢慢來。 夏荷安靜的站在他身后排隊等著,手指戳了戳手上的包裝袋。 大約是聽到聲響,男人回頭看了一眼。 于是視線就這樣對上了。 一張儒雅溫潤的臉,落進夏荷眼底。 她只是稍微遲疑,便在自己開始褪色的記憶中找到這張臉的存在。 是那天差點開車撞到她的男人。 對方顯然也想起了她,眼底的笑微微展開:你是那天的小朋友? 一直都是她稱呼別人為小朋友,結果突然有一天也能聽到別人這么喊她。 夏荷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您好。 機器掃碼的聲音響起,收銀員把東西遞給他。 男人往一旁走,空出位置給夏荷:一起結吧。 收銀員聽到這話,便將視線移到了還傻站著沒動的夏荷身上。 夏荷急忙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男人笑了笑:就當是那天的賠禮。 真的不用。 他連聲音也染上幾分輕柔笑意:幾塊錢的賠禮都不愿意收嗎。 然后夏荷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最后還是他幫忙付的款。從便利店出去,男人輕聲同她致歉:那天有些趕時間,所以沒能下車和你道歉,想不到會在這里遇見。 夏荷此刻只想趕緊離開,她實在是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 而且她已經餓到肚子開始痛了,手里的乳酪面包仿佛在誘惑她一樣。 她努力忍了好久,才忍住想要撕開包裝袋的手。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衣服:新生? 夏荷點頭。 他又問:哪個系的。 他說的聲音輕慢斯文,倒是不讓人反感。 夏荷說:法律系。 哦?他輕挑了眉,垂眸看她,眼底浮上一抹笑意,看來以后還得經常見面了。 他并沒有和夏荷閑聊太久,他只是下樓買杯咖啡。 待會還有課。 他離開后,夏荷也沒深想他最后那句話里的意思,滿心滿眼都是自己手里那乳酪面包。 -- 夏荷去學校后的第四天,孫淙麗給她打過一通電話,詢問她有沒有什么缺的,以及照例問一些她在那邊能不能過慣。 實在不行的話,以后就回家住。 家里又不是沒房間,何必辛苦自己去和一群人擠宿舍。 夏荷知道孫阿姨是為她好,但她也實在不是喜歡麻煩別人的人。 孫阿姨資助了她繼續完成學業,她很感激,但她不想因為別人的善意,而成為一只寄居在別人家的吸血蟲。 見她態度堅決,孫淙麗也不繼續勸了,叮囑了她幾句后便掛了電話。 她收好手機,轉身準備進屋,卻看見了站在一旁的周夫唯。 也不知道他在這兒站了多久了,手上還拿了本書,裝模作樣地看著。 孫淙麗沉默幾秒:正著拿都不見得能看懂,現在還開始挑戰起高難度,反著看了? 周夫唯壓根就沒看,他也懶得辯解,把書合上,隨手扔在一旁的桌子上。 仿佛并不在意,隨口問了句:你剛剛和誰打電話? 孫淙麗繞過他進屋:小荷,我怕她和那些舍友相處會不習慣。 相處會不習慣? 回想起那天看到的場景,周夫唯不輕不重冷笑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