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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點講,他這樣一雙眼睛,看條狗都深情。 夏荷表情真摯:我臉上有東西嗎? 他喉間發出一聲低呵,有點像冷笑。 夏荷沉默片刻,總覺得這位小少爺對自己敵意有點大。 他掃了眼飯桌,淡道:有魚?不吃了。 孫淙麗勸說道:醫生說了,失眠就得多補充些蛋白質,你不能再挑食了。 他挺無所謂:那還是讓我繼續失眠。 孫淙麗是事業上的女強人,在面對自己這個永遠處在叛逆期的兒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你這孩子,怎么就是說不聽呢。她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看到酒柜上空了一處,喝酒了? 喝了點。 孫淙麗眉頭皺著,卻毫無辦法:未成年不能喝酒,就算是睡不著也不能用這個辦法,你還長身體,萬一影響了發育怎么辦? 一旁的夏荷目測了一下周夫唯的海拔,嗯,她覺得他應該已經沒有再發育的必要了。 周夫唯最后還是被孫女士嘮叨煩了,勉為其難坐在那,扒拉了幾口白米飯。 孫淙麗也懶得再去管他。把魚骨剔掉,給夏荷夾了塊最嫩的魚腹rou:已經定好了學校? 夏荷吃飯慢條斯理,她從小就這樣。小的時候老夏嫌她吃飯慢,還罵過她好幾次,可她就是改不過來。 久而久之就這樣了。 咽下嘴里那塊魚rou,她點了點頭:南大,兩周后開學。 這么快啊。孫淙麗拉長了語調,有點心疼,這么大的太陽,到時候軍訓可別把皮膚曬傷了,明天我帶你去商場買點防曬霜和噴霧。其他的日用品你還缺不缺,待會去列個清單,到時候一起買了,免得有遺漏。 夏荷已經麻煩他們很久了,她不希望在這種零零碎碎的事情上面繼續麻煩她。 不用這么麻煩的阿姨,我這次東西都帶夠了。 周夫唯靠在椅子上,正低頭看著手機,聽到她的話,短暫的將頭抬起來:看來那個尿素袋還挺能裝。 孫淙麗不解,問他什么尿素袋,他沒說話,把手機放進外套口袋,拖開椅子站起身:我飽了,你們慢慢吃。 然后上樓了。 孫淙麗看著他的背影罵了句:真不知道這兔崽子是隨了誰。 夏荷低頭安靜吃飯。 她也不知道他是隨了誰。 吃完飯后,夏荷主動把碗洗了。 孫淙麗出去接了個電話,等她進來的時候碗已經洗好擺進了櫥柜。 孫淙麗說這些事情不需要她做,以后放著就行。 夏荷說在家這些活都是她做,她習慣了,而且她也喜歡洗碗。 哪兒會有人喜歡洗碗呢,孫淙麗知道,她是怕自己在這個家成為累贅,所以想努力找點活干。 如果能讓她住著心里好受一些,孫淙麗想,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她去一樓浴室檢查了一下水管,還是壞的。壞了好幾天了。 前些天已經給物業打過電話,但是維修工人有點事請假,需要過幾天才能來。 所以只有二樓一個浴室能用。孫淙麗便讓夏荷先去洗澡。 她擔心夏荷和周夫唯洗澡的時間撞上,到時候會尷尬。 畢竟兩個人雖然有年齡差,但也只是相差一歲而已。 一個十七歲,一個十八歲,都正處于青春期。有些事情還是需要避嫌的。 夏荷這次過來沒帶睡衣。她在家睡覺都是直接穿自己的裙子。 洗到發白發舊,肩膀處都裂開了一道口子。 這會肯定是不好意思再穿了。正當她糾結應該拿哪件衣服來接那條連衣裙的班,充當她的睡衣時,有人在外面敲門。 是孫淙麗的聲音。 夏荷過去把門打開,孫淙麗手里拿著一件干凈的T恤遞給她:今天洗完澡先穿這個。 似乎是怕夏荷介意,她笑道:洗過了,干凈的。 夏荷也沒拒絕:謝謝阿姨。 - 夏荷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孫淙麗應該已經睡下了,整間屋子都很安靜。 衣服不知道是誰的,穿在她身上又寬又大,都快趕上一條連衣裙了。 她扯了扯剛洗過的頭發,準備去樓下吹干。 剛走到樓梯口,就和開了房門穿戴整齊的周夫唯打了個照面。 他穿了件黑色皮夾克,耐克的鴨舌帽,褲子也是黑的,脖子上掛了個頭戴式耳機。 肩背寬闊,腿很長,清瘦卻不羸弱,手臂上的線條緊實好看。 可能是因為這副全黑的裝扮,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種莫名的壓迫感,皮膚襯的更白了,干凈到沒有一絲瑕疵。 如同一塊上等的白玉,有種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感。 和夏荷在山野碰到的那些人都不太一樣。以前隔壁去大城市打工回來的哥哥總說,城里那些少爺們一個個細皮嫩rou,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他一拳就能打倒一片。 那個時候夏荷對他非常崇拜。 可是現在看著周夫唯,這個明明比她小一歲,卻比她高快出兩個頭的少年。 她又覺得那個哥哥說的有失偏頗。 他確實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可看上去更像是野外一株不被束縛的藤蔓,野性與桀驁齊具。 --